“可以。”
当然可以,她来者不拒,居蕙和同学一起喝过两次,这是她知道最快融入集体的方式。众人打开话匣,这里没人问尴尬问题,聊的只有烧烤油画还有便宜材料,居蕙趁机对游中提她的作品集想法。
游中点点头:“把核心点放在度量上,让抗拒被测量的人类被迫成为参照物。可以啊,听上去不错,这是你毕设概念?”
“不是,我下半年才大二。”
“你才大二啊,那做这个实验干嘛?”游中端着酒杯,顿住,“别告诉我是为了艺术。”
他就害怕她喊向艺术而死的话。还好,居蕙的答案他挺满意——为了能申上墨皴画廊的艺术家驻留计划。
这是居蕙提前想好的话术。
墨皴画廊作为经营过十载的连锁画廊,资源颇丰,各大美院的学生都渴望能选进驻留计划,被厚土滋养,游中就是其中一朵小花。
想申请驻留项目的人想必一定听过若美八卦墙的那个传言——
墨皴画廊现在的老板娘琉璃只是合伙人,不是幕后资本方,真正的大佬正在若美读本科,这样的话人云亦云,传了好几年。
想到这,游中看了眼盛戚京。
一番思索,游中把剩下的酒喝干净:“那我建议你别急,等大四再做,现在做的话压根完不成。先不说作品材料有几种,你先告诉我这三米高的钢椅怎么保证站立不倒?”
“用地脚螺栓固定?”居蕙咽下口酒,没什么底气,“我确实还没想过这问题……”
游中用“看吧”的眼神对准她,盛戚京此时走来,沾了油点的白手套在桌上放下盘烤虾。
盛戚京:“别喝醉。”
居蕙:“好的。”
过了两秒,目睹这一切的游中深吸口气,眉眼舒开:“不过话说回来啊!”
游中依照她目前水平提出一二改进点,居蕙认真听讲,对着边嘉平微信记录备忘,差不多聊完发过去,熄屏,游中拿起酒瓶碰她的,眨眼,“后面该怎么改,问你戚京学长就对了。”
居蕙笑起来,动作一激动撞到旁边裴垚,杯子里的酒直直灌上他大腿,一阵轩然,引来大片视线。
居蕙从桌上抽出纸巾,慌忙地擦在他腿。
“好了好了、没…”
裴垚起身往后退,被盛戚京稳稳接住。
“居蕙你喝醉了?”
居蕙也被蒲茵拉开。
她愣愣啊了声,再回头,只见盛戚京和裴垚下楼离开。
“你不能喝醉,还没陪我喝呢。”蒲茵坐在裴垚位置上,“裴垚怎么老被泼酒,云傲南也这样泼过他。”
“你也认识傲南吗?”
蒲茵这么一说,居蕙才知道她和云傲南两家长辈相熟,说得上半个朋友。
“但还是你们熟,云傲南和裴垚是一夜那啥的事,是真的吗?”
居蕙看着酒杯,醇香红液被她倾满。
她知道蒲茵说的一定是若美贴吧里可恶八卦墙的谣传,匿名网友拍到裴垚揽住她进酒店的画面,下面其他网友跟帖,声称见过他们一起吃早餐,形如陌路。
“不是吧。”居蕙垂眼,“裴垚学长以前是我和傲南集训画室的助教,他们关系一直不错。”
“好吧,是我听错。”
蒲茵移开话题:“那你也是以前就认识盛戚京?他以前说过他替裴垚当了天助教,还说差点被要求脱光当人体模特。”
居蕙茫然,对他全无印象。
两人又聊好一会,裴垚他们回来,身后的盛戚京跟上来催促大家散伙。
时间不知不觉很晚。
女孩子不必干脏活,蒲茵带居蕙往旁走,见她整个人开始摇摇晃晃的,才发觉她真的醉了,是用下意识陪她聊这么久的。
居蕙眼前早就变成一片黑,周围声音很多,有男有女,她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期间好像还对盛戚京说了句,
“我想尿尿。”
“等一下哦,等下到学校就好啦。”
蒲茵轻声安抚,低头,轻轻戳她的脸颊。居蕙摇头,躺在蒲茵腿上往怀里凑凑。
“蒲茵姐你拿的红酒叫什么,好好喝,我喝好多……”
“喜欢吗?喜欢的话下次我单独带给你喝。”
“居蕙,别摸人家。”
坐在前排开车回学校的盛戚京大声叫她,后视镜里居蕙的手正在蒲茵肚子上流连…
“那么凶干嘛,我又没说不行。”
盛戚京透过后视镜和蒲茵对视,不言中已经对她严重警告一番。
蒲茵切了声。
车里灌进狂风,酒气散去大半。肚子很好摸,但居蕙累了,枕在蒲茵腿上看窗外,昏黄刺眼的路灯闪了又闪。
是因为自由的风还是满肚子的酒,居蕙觉得她现在好重要,有人帮她分析作品,有人专程送她回学校。
等这股满足多到溢出来,居蕙脱口问:
“学长,你愿不愿意做我…”
“不愿意。”
车速降下来,盛戚京踩刹车。
居蕙在宿舍成功解决膀胱问题,如大梦一场,所谓的满足像无主的咖啡被融化的冰块冲淡,散进越来越明晰的现实——
她的作品集,模特,住宿,一个没解决。
这晚她借着酒精沉沉睡去。
裴垚则躺在睡过无数次的盛戚京家,无眠。
毕设双选会后两人已一个月没说话,盛戚京对他态度缓和不少,或许是因他和云傲南装情侣装的不错。
那晚是云傲南主动,酒水泼人这招她常用,裴垚恰好出现便成为猎物首选,她看上他好久。从前集训云傲南开玩笑叫学长还被他严肃纠正是老师,如今进同一个系再叫老师,他却不理她。
裴垚是个假正经,那晚只许她叫他名字,云傲南笑他像个金锁,闪闪发亮又如何,一挑就开。
那本该是美好的,一拍即散的夜晚。
事情发酵一整天,裴垚出下策单方秀起恋爱,承认照片真实性但风评也因此急转直下,两人成为浪漫丘比特的张弓一箭。
裴垚翻个身,房间冷寂。
不过应该不是因为他们,是今晚的主人公居蕙的功劳。
盛戚京知道他们的事后打了他一拳。
裴垚忍着腹痛上台发表,台下暗压压一片,举手的人让他视线恍惚,最后定睛在那抹鹅黄色。
他突然想起,某天赶去教学楼的路上,盛戚京盯着居蕙的背影。
清楚说出了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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