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有厌恶、激怒、体面被盛戚京一并吞咽,蚕食入腹,他羞恼地像被她扯下假面的困兽,无法呼吸,只能朝居蕙索求。
他可真是丑陋无比啊,与其说是教居蕙如何放下,盛戚京不如直说是借居蕙惩处边嘉平。
居蕙立刻反击,啃噬主动权,势必将他假面撕碎成片!
他们的亲吻从未如此粗鲁。
居蕙抬手,用她粗糙像瓦的手掌顺着他脖颈,擦过滚烫的体温,吞咽时被带动而起的喉结,一路向上,覆在他脸颊,猛地一推。
她扇了盛戚京一巴掌。
居蕙退后,大口喘息,受不了明明很生气,又再次沉沦的自己。她又摸到盛戚京的胸锁乳突肌,可恶,一个男人的下颌线竟能如此完美。
这还让她联想起些旧事,有些可笑,她想起阚雨知道居蕙回国见的是盛戚京后,专门查过他的新闻发给她,带她去看了大英博物馆的塔莉亚女神像,缪斯女神之一。
阚雨告诉她,缪斯是宙斯和记忆女神诞下的九位女神,这一点其实很妙,缪斯是记忆女神的孩子,创作正源于记忆,当时居蕙从国内飞来有一阵了,而她正在塑的人体恰恰完美的过分,阚雨感谢盛总天降甘露。
居蕙接着欣赏塔莉亚。
轻薄纱裙包裹动态身躯,常春藤和她的卷发细密交缠,居蕙在仰望中感受她无私普渡的圣洁。
下一秒,记忆崩坏,世界忽地向她倾倒,等反应回来,居蕙已被盛戚京单手抱起,扛在肩头。
她用指甲掐他,按在他锁骨和后肩凹陷的窝内,对他拳打脚踢。
仍不能对盛戚京有丝毫影响,他拇指轻柔滑过她小坡跟的细绳,两只鞋被扔下,它们和胸衣一样好脱。
缪斯盛戚京毫不圣洁,他自私,明知居蕙已经离开若北了八年,边嘉平在这期间病了,变了,锋芒都钝成陶片了,这仍不满足他。
盛戚京还想惩罚边嘉平,但这更惩罚居蕙。
盛戚京手掌很大,轻易箍住居蕙两只手,又该放就放,放任她掐、咬、摸,水汽萦在浴室越来越浓,她随蒸汽飘然,忘记推开他指间,忘记这里是灯光大亮的四方盒子,盛戚京的另只手在扶她腰,没有蒙眼。
前奏长的像纯音乐,若不是居蕙望见他浴室的花洒,亮晶晶地,高挺着,她恐怕会大声笑话他,嘲笑他是本杰明,三十一怂的像三岁软蛋。
“不可能就不可能,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好,今晚就当没发生过。”盛戚京语气漠然,额角不知是水滴还是汗,顺着太阳穴流过鬓角,居蕙抬手,朝他头发抓去。
居蕙恶狠狠地揪他,盛戚京耳朵被凑过来:“让我和Tera签约!”
一大片头发被牵住,不疼,但油然而生的是嫉妒。
居蕙疯了。
为了一个边嘉平。
盛戚京闭上眼睛。
脖颈传来一丝疼痛。
居蕙朝他重重咬来,两排牙齿毫无顾忌,野兽般地想伤他出血。盛戚京绝望地一遍遍说好了好了对不起,他早褪去手了,转而轻抚她后颈,怕直愣愣的水珠打疼她。
居蕙因为气愤而变得滚烫,牙印更深,盛戚京眼前闪过走马灯,是她在一居室沙发上发烧昏迷的样子。
那年冬天的雪全都落在宋庄,落在了居蕙头上。她瘫倒在沙发上像片被打湿的羽毛,盛戚京将人抱起,轻盈,又重重低垂着,居蕙在他手臂上四肢舒展,胸膛挺立。
从沙发到床的距离仅有几步,盛戚京走了很久。
最后,没抱人经验的盛戚京不小心把她头发压在身下,居蕙眉头紧了下,但好在没醒过来,反而对着帮她整理头发的盛戚京后颈,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如此鲜活,泛凉,为居蕙擦温水的盛戚京耳尖发烫,心底念叨:她难道梦见自己是只打哈欠的小猫……?
那天他想把她抱回loft,把钢椅卸了装回工作室,焊在水泥地上。他当然想纠缠她,但绝没想能和居蕙纠缠到今天。
这是他的胜利,也是他的失败。
盛戚京低眸,居蕙的手忽地松开了,她低声轻叹着,手掌顺着他耳朵滑至两人胸膛相切处,好久才开口,她哑声道:“我好累…”
……
“小蕙,只要你明早不走,我们还能谈Tera。”
居蕙没回答。
盛戚京知道她没睡,仅合眼但未眠。
他把居蕙抱回床后,给浑身硬邦邦的她换了新睡衣,他为她买的,面料是他挑的,珠光色类绸缎质地,像居蕙给他庆生时她包上绑的方巾。
这次来她没带方巾,盛戚京只好用她的旧粗布睡衣,冲洗解决,好久再出来,居蕙还是面朝那面藤蔓纱帘,安然睡熟了。
盛戚京掀开薄被,从背后拥抱她,祈望她愿意留下,忘记他脱口而出的占有欲。
……
清晨的冷光从纱帘印花溜进来。
面朝光的盛戚京缓慢睁开眼,床第一次这么大,他手臂瘫在右枕之下,酸麻感还没完全散去。
衣帽间有人去过,包括书房,楼下传来流水声,盛戚京深呼吸,脚步稳下来,盯着阶梯一步步,下楼。
他没想过刻意拦她,想留她自然会留下。
他在期待**暴露后,居蕙仍不离开的可能——
“盛总早。”正洗蔬菜的叶阿姨笑,“今早接到您电话,一听是个女声,我就知道是谁了。”
“…嗯,叶姨,我女朋友走了吗?”
“走啦!”叶阿姨放下番茄,甩甩手上的水指向阳台,“我还帮小居小姐把那石狮子搬出门,她不想吵醒你,动作小心着呢……您女朋友人看着瘦瘦的,没想到胳膊一伸,全是肌肉!”
叶阿姨再多的感叹也只剩空洞的回响,盛戚京听不清,他正朝阳台走去,心头怅然。
天禄不见踪影,那里只有一地细砂石。
-
“因为我姐姐最近超——奇怪。”
“我觉得她是被家里那只石狮子吸走气运了,”蒋一影拉开咖啡店门,对问她为什么选北海公园来拍照的学姐说,“所以替她来这走走,帮她转运。”
一起拍照互勉过的摄影学姐祝情点点头,听她继续讲。
十一假期将最后一分潮热带走后,居蕙也不知从何处旅完游,回到家。蒋一影返校念了两天书,居蕙在家躺尸两天。之后她们接收了一件大快递,蒋一影废了老大劲把它搬进屋,打开一看竟是个石狮子,头能打开的那种……
“她不养宠物,养宅门石兽么,确实有点……”祝情抿嘴,咬住咖啡吸管。
终于动起来的居蕙拆完木架,把石狮摆好,告诉蒋一影,平时没事多去阳台看看“天路”,她过段时间再接它走。
说完带上行李从家离开,再没回来过。
蒋一影挠挠鸡皮疙瘩,仔细回想一番,又摇摇头:“不对,她都没跟那狮子一起住过,应该说是她前任吸人气运,天路大概率是他送的,她不回家不会是在躲他吧!”
但蒋一影又想起假期时的那通电话,居蕙姐叫他戚京,亲昵信任,反倒像不想回家只想跑去他家住的恋爱脑。
祝情长长地啊了声:“前任纠缠,那的确需要转运,没事,北海公园能量很强。”
若北能量强的地方有很多,雍和宫、天坛、景山、谭柘寺……北海公园是蒋一影心中的TOP1,鸳鸯停游船上,粉红脚掌擦过波光粼粼的湖面,落在竹竿,排排站好。
蒋一影在白塔对岸挑了颗最粗的古树,张臂抱住,她左右手指在树背后尽力相靠,心底默念:请藏风聚气的大神仙们保佑,我的姐姐居蕙,还有我,我的身份证号是3607XXX,远离邪恶前任,身体健康,事业顺利,来财来财来财——
抱完,蒋一影坐回长椅,顺手打开账号,评论和@不知何时已99
「刚从南昌旅游回来,全网找这位拌粉博士的联系方式,求求姐姐的拌粉红黑榜~」
蒋一影只见无数后缀“你的粉丝”的潜水粉活跃粉在这条帖子的评论区@她,帖主po出张侧面偷拍视角,居蕙坐在一男人对面,桌前摆着瓷碗和瓦罐,眼眸认真,正对男人说着什么。
评论区:【对面是学长吧@一景三】
蒋一影:“……”
她求的是远离邪恶前任啊!
居蕙收到蒋一影发来的帖子时,正在柿子小院刚“精装”好的车库工作室画草图。
居蕙给自己打了张长桌。棕木板层扣在墙边,阚雨把她常用的工具备齐摆好,木作区和陶艺区精细分开,这是毛坯房里最像工作室的角落。
居蕙手指轻划,评论区里她的名字从学姐变成拌粉博士,最后变成她的本名,帖子相关搜索是居蕙盛戚京。
蒋一影:【居蕙姐,我怎么回?】
居蕙:【闭关创作中。】
居蕙:【[请勿打扰谢谢.jpg]】
居蕙那天和女学生加完微信后,发去了她认为还算正宗的品牌,对方说完谢谢便再无交流。她没想到还能有这种后续,居蕙真的懒得理,看见盛戚京就心烦,最近灵感上头,她正忙着创作新的系列作品,盛戚京的消息她也已拉黑多日。
不过这帖子倒也提醒她其他问题,假期结束已经有几天了,厉师傅应该有空把哈欠小猫寄回。
居蕙切走蒋一影微信,给厉师傅发信息问:【师傅,我的窑发货了吗?】
厉师傅大概在忙,居蕙继续画草图,一小时后他才回信息:
【早就寄走了啊,上次来窑坊打包的送货小哥不是你叫的吗?】
啧。
一定是盛戚京。
【我看寄件人写的你,电话也和你发的一样,单号你应该能查到。】
【好的,谢谢师傅。】
软件时开屏的五秒广告在焦急时时间最长,跳过最难按,她等不及,手指忙碌地下滑看了眼今日日期,十月十三日。
她从盛戚京家离开已经快一周,哈欠小猫送的再迟也该送……灵动岛猛地一弹,居蕙的菜鸟app显示,您有一件包裹正在配送。
名字无误,电话无误,地址有误。
配送位置是隔壁loft。
黄昏迟暮,居蕙忽地听见四脚车轮驶过,柿子树的果子砸上车顶铁皮,咚地一声,两条人类的四足跳下了车。
……
“辛苦了,放这就好。”
一大一小两箱大件摆在loft小院门口,他们车刚到,收件人就出现了。
“这很重的,没事,我们就是负责搬运的,还带了扳手开架子。”小哥叉腰,指了指后车上的长柄铁条,回过头观察这位居蕙。
女孩名字男儿身吗?
OK,尊重接受。
不过,他家里有人么,这真不好搬啊。
“没关系,”程亦笑的温和,“有人会帮我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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