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听说了吗,右相也是妖人,其实祭祀那日的青蛇,是他放出来的!”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而且我还听说啊,当时南疆大战,他不是挂帅出征吗,实际上就躲在亲王府吃喝快活,人家霍言打赢了仗才去走了个过场。”
“这右相之前也是武将,莫不是怕霍言走了自己的老路,影响了自己的仕途,才给人家泼脏水,把人家拉下来。”
“而且霍言在职时这功绩比那右相在职时厉害多了,他有什么脸面诬陷霍言。”
“可是霍言和妖王有染证据确凿,那日刑场妖王确实去救了他。右相是妖人…感觉无迹可寻啊。”
“那霍言是妖人的谣言传了多久,如今不也被证实了。我看啊,时间问题罢了。”
“不是,你们说这朝堂上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是妖人,咱们这日子还能过吗。”
听着这些茶客的议论,赵宸慈的眉头皱成一团:“这…都是从哪传出来的。”
月歌刚送信来告知了霍言在南义的住址,赵宸慈本打算过几日把这个消息散播开来,谁知道,某人都已经先发制人了。
如今再把这些消息传出去,人们难免会认为是右相狗急跳墙,随意诬陷霍言要扳回一城。
赵宸慈把茶盏磕到桌子上,不宜察觉地勾了下嘴角:“既然如此…陈严,到时就别怪我心狠了。”
又过了五日,魏义麟带着左右少卿亲自拜访了赵宸羽。
“咳咳…魏卿,坐,不必拘谨。”
魏义麟干脆坐下,一句废话都没有:“叨扰宁亲王了,我来问您些话,问完便走,不多打扰。”
赵宸羽点头:“成,那魏卿你问吧。”
魏义麟铺开宣纸,左右少卿负责记录。
“宁亲王,南疆一战时,右相是否常去兵营督查。”
赵宸羽摇头:“咳咳…一开始,右相还偶尔去看几眼,后来就常驻在我这亲王府了。后来…咳咳咳…等下人传报说仗打胜了,他才又去看了一眼。”
“那宁亲王,南疆一战当日,右相在哪里。”
“咳咳咳…我都说了啊,就在我这府里,仗打胜了才去咳咳咳…去的战场,中午时分去的吧,晚间回来的。”
“那…在南义期间,右相有和霍言讨论军情吗。”
赵宸羽轻笑一声:“他整日来找我喝茶说话,咳咳咳…我也问过他,需不需要去和霍将军谈论一下军务,他就说咳咳…说霍将军和镇南将军乃人中龙凤,无需他过多操心。”
魏义麟点头:“好,我知道了,麻烦宁亲王签字画押。”
赵宸羽点点头,在证词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了手印。
魏义麟收起证词站起身:“多谢宁亲王,我就不打扰了,您多保重身体。”
赵宸羽笑着摆手:“魏卿一路小心。”
从亲王府出来,魏义麟又立刻去了将军府。
解卿尘抱着胸看着魏义麟:“你…”
魏义麟鞠躬道:“镇南将军,我是大理寺卿魏义麟。此行前来,是想来跟您核实一下南疆一战的具体事宜。”
霍言并未和解卿尘提过翻案一事,所以他有些意外:“南疆?什么事?那霍言不是都被你们处死了吗。”
魏义麟自顾自坐在客位铺开宣纸:“这件事与我无关,我要询问的是另外几件事。”
解卿尘垂下眼思索了一会儿,猜测这应该是霍言安排人告的状,想扳倒诬陷他的人,便顺从地坐在主位:“行啊,你问吧。”
“请问解将军,训兵期间,右相时常去兵营监督探望吗?”
“切,”解卿尘不屑地哼了一声,“时常?我告诉你,他来探望的几率,比六月飞雪的几率都低。”
魏义麟顿了下笔,这才继续问道:“那…右相常和你们商讨军务吗。”
解卿尘一甩手:“面都见不上几次,商讨哪门子的军务。他来了就是添乱坏人心情,还不如不来的好。”
“那…大战当日,右相有去战场吗。”
“没有,连根头发都没看见。打赢了倒是来了,不知道藏着什么小心思。”
魏义麟抬起眼:“那…解将军在大战中…可曾见到过青蛇出没?”
解卿尘不清楚他问这个干什么,疑惑地皱起眉头:“青蛇?哪有青蛇,那都是南疆毒蛇,红的黑的白的都有,就是没青的。我倒是见到几个毒发身亡面色铁青的人。”
魏义麟无奈地闭了下眼:“解将军,请您注意言辞…”
解卿尘暗切一声:“我一届武将,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你还有事要问吗。”
魏义麟叹了口气:“没了,请您签字画押吧。”
解卿尘利落地签字按手印:“好了。”
魏义麟收起证词,朝着解卿尘鞠躬道:“多谢解将军,叨扰您了。”
“没事没事,坐下喝杯茶啊。”
“不了,”魏义麟转回身,“我还得赶回景安复命,拜别解将军了。”
魏义麟刚走没多久,霍言便带着斗笠来了将军府看解卿尘。
解卿尘好笑道:“料事如神啊你,人前脚刚走你就来了。快进来吧,那小子呢。”
竹青从小冠上探出头吐了下信子。
解卿尘移开眼睛:“啧,你…还是别吐信子了,看得我瘆得慌。”
魏义麟回了景安,在大理寺审案后,下了定论。今日上朝,便是禀告之时。
“陛下,臣这些天先去兵营询问了当日参加南疆一战的将士,他们的证词都一致。”
陈严捏紧了手里的笏板。
“他们都说,没有见过青蛇。就算是蛇,也是南疆的毒蛇,并没有青色。”
陈严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赵宸宗继续发问:“那…宁亲王和镇南将军那边…如何啊。”
魏义麟朗声道:“据宁亲王和镇南将军所言,右相挂帅期间,并未履行职责,不常去兵营观察督促,也未曾和两位将军商讨军务。大战当天,右相也没有去到现场,而是在亲王府,待胜利之后才去了一趟兵营。我还特意问了镇南将军,他表示当天他也未曾看到青蛇,只有白黑红三种颜色的南疆毒蛇。”
闻言,陈严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赵宸宗觉得好笑:“右相,你这是…不打自招了?”
陈严一下子抬起头:“陛下,臣…臣,是有人诬陷臣啊!”
赵宸宗自上而下睥睨着陈严不言语。
陈严气急,直接站起来拉住牧弘正的衣领:“你!你和平亲王,狼狈为奸,过河拆桥!利用完了就不管我的死活是吗!既如此,我也不让你们好活!”
陈严又跪回到地上:“陛下,陛下,这些事情都是平亲王和左相一手谋划的,臣也是被他们利用了啊!他们要陷害霍言,这才把人引到南疆给他泼脏水,请陛下明察!”
牧弘正皱眉道:“右相这话真是有意思。南疆一战是您挂帅随同出征,也是您说有青蛇出没。我有何等神功,能逼迫您让您说出这些话不成。您现如今还要把这顶帽子戴给平亲王和我吗。平亲王整日朝都不曾上,如何知道这些弯绕。我们又有何理由耗费心身把霍言拉下去。这于我们而言,有何好处啊…”
许荣书冷言开口:“我看,霍言下台这件事,于右相来说才是大有益处吧。毕竟谁人不知,右相当初…也是从大将军,升到现在的位置的…”
陈严不可思议地看着两个人:“好啊,好啊…你们,你们这是打定主意要弃了我是吗!”
“行了,”赵宸宗不耐烦地揉着眉心,“魏卿一向公正严明,此次查证也是他亲自带人跑去南义询问的。右相…现在被揭露了,狗急跳墙,要诬陷他人吗。”
陈严喘着粗气:“陛下!平亲王生了反心,他拉下霍言,就是为了削弱您的势力啊陛下!”
赵宸宗眯着眼睛,意味深长道:“右相,最近朝中的流言蜚语…朕也是有所耳闻。”
“陛下,那些都是捕风捉影,都是空穴来风啊!”
“呵,”赵宸宗冷笑一声,“你若无风无影,他人如何能抓住你的把柄。霍言一事让朕醍醐灌顶,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陈严顿时怔愣:“陛,陛下…您这话,何意啊…”
“刑部尚书。”
裴逐风鞠躬:“陛下。”
赵宸宗用下巴指向陈严:“这…朕该如何判啊。”
“陛下,右相所犯罪责为渎职罪。玩忽职守,诬陷官员。按照当朝律法,从轻到重分别为,降职罚俸、牢狱监刑,以及…”
“刺字流放。”
陈严霎时愣住了动作。
赵宸宗应了一声:“那按右相所为…”
裴逐风再次鞠躬:“右相虽玩忽职守不常去兵营商讨军事,并造谣南疆一战中有青蛇相助,但究其根本并未对西宸国造成过大危害,南疆一战仍然胜利。臣以为,降职罚俸,便足以警示。”
“既如此,右相陈严,玩忽职守,渎职亵职,罚俸三年,降职为…”
陈严的手都不自觉发抖。
“怀化执戟长。”
陈严猛地抬起头:“不可啊,不可啊!求陛下明察!”
“妈呀…怀化执戟长,九品了吧。”
“如此看来,还不如去服狱呢。”
裴逐风应道:“是。那陛下,如今右相一位…”
赵宸宗把下面的人环视了一圈:“霍言和陈严一事都是由御史大夫揭露的,御史大夫又和丞相太尉并属三司。既如此,右相一职,由御史大夫暂代吧。”
许荣书勾起嘴角:“谢陛下,丞必不负陛下所托!”
“好了,”赵宸宗长舒口气站起身,“这件事到此为止,退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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