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天上飞的那条蛇都看见了吗!”
“哪能看不到,那么大,十几米了吧!”
“你们说,那会不会就是青灵妖王竹青啊。”
“不是说这青灵妖王和霍言私奔了吗,如今怎么又回来了。”
“谁知道啊。”
“哎,前几日不是说右相也是妖人吗,你们说会不会…”
“说起这个!我听说啊,前几日朝堂有人检举右相,后来右相就自缢了!”
“自缢了?!这么说,居然是真的?!”
“骇人听闻啊…”
“那你们说,会不会霍言和这个右相从一开始就是一伙的啊。”
赵宸慈把茶盏重重磕在桌子上,沉沉叹了口气:“这群人每天真是没些正事。”
牧弘正抬起眼看了他一眼:“现在…该当如何。你本来劫了他的家眷打算拉拢这个卫子颜的,没成想霍言来了。现在人也捞不着了。听闻那个蛇妖,直接飞去了青灵山的方向。他的地盘,你就是派人去搜查,也搜不出什么,说不准还得丢命。这会儿人估计早就跑了。”
“切,”赵宸慈嗤笑一声,“若是听我的直接把他那弟弟妹妹弄死,也不会有这码子事了。”
牧弘正恨铁不成钢地看了赵宸慈一眼:“那两个孩子本就无辜,你做事也别太绝。再者说,若是真杀了他们,你就不怕卫子颜狗急跳墙为难你。”
“还有,”牧弘正点了下桌子,“右相这件事,宁亲王也说了实话,想来是被霍言拉拢过去了,你小心些。”
赵宸慈不耐烦道:“一个病秧子能掀起什么风浪。我再派些人过去,不信处理不了他。”
牧弘正皱眉:“我劝你适可而止。若是把他逼急了,他设计诬告你,别说坐上那皇位,到时候,景安都待不下去。”
“我安排的都是死士,不得手就去阎王殿,由不得他们,赵宸羽抓不住把柄。”
牧弘正冷笑一声:“你那月歌,可不是个死士。几次失手,不也都好好地回来了。”
赵宸慈把杯子里的热水顺着牧弘正的耳边泼了过去,茶水溅在牧弘正身后的墙上,冒出股股热气:“与她无关。”
牧弘正放下茶盏:“赵宸慈,你这条路,要么死,要么活。但无论如何,都注定孤身一人。你尽早做打算,别埋下祸患。要用她,就别偏颇矫情;不用她,就别紧抓不放。”
赵宸慈不耐烦地闭上眼睛:“不用你教我。”
牧弘正叹口气站起身:“陈严检举你,前几日亲王府又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陛下最近肯定会盯紧你,诸事小心。”
说完他便开门出了雅间。
出了茶馆,赵宸慈又来卫子颜家找卫子颜。
若要坐上那皇位,兵权最重要。赵宸慈一直在郊外偷养私兵。但无论如何,和皇家的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要提高胜算,只能拉拢将军,分散赵宸宗的势力。
霍言这人圆滑得出奇,当初几次试探都被他巧妙化解。眼见拉拢无望,赵宸慈干脆直接把他处理了作罢。这个卫子颜,明哲保身,心思活络,再争取一下,也不是不可能。若是还不行…
赵宸慈叹了口气:“一天天的,真耗心神。”
他抬手敲门,下人把他领了进去,让他在堂屋稍等片刻。
卫子颜接到下人禀报来了堂屋:“平亲王,今日来找我…还有什么事吗。莫不是…打算再绑一次人?”
赵宸慈温和一笑:“上次是我唐突了,先给卫将军道个歉。”
卫子颜脸色没变,轻轻哼笑一声,坐在主位上:“平亲王,有些事,可不是道歉就能解决的。”
赵宸慈接过下人递来的茶:“那卫将军说说,怎样,你才能把这件事翻篇。”
卫子颜放下茶盏,抬起眼盯着赵宸慈:“给我下跪。”
堂屋里瞬间陷入寂静。
末了,赵宸慈冷了冷脸色:“卫将军,有些话…别太过火。”
卫子颜瞬间换上副笑脸:“跟您开个玩笑,您还当真了。您可是平亲王,我怎敢和您计较。我这弟弟妹妹自小好奇心强,想去看看那亲王府长什么样罢了,玩儿累了睡着了,您不必挂心。”
赵宸慈盯着看了会儿卫子颜脸上波澜不惊的笑,嗤笑一声:“卫将军当真是大度。”
“行了平亲王,”卫子颜理了理自己的衣摆,“您今日来,也不是跟我掰扯这些的吧。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大家开诚布公地好好谈一谈。”
赵宸慈也不废话,靠在椅背上:“和那天一样,告诉我,霍言到底想干什么。”
卫子颜抬起眼:“平亲王为何如此执着。他如今没钱没权,就算要斗,拿什么和您斗。”
“呵, ” 赵宸慈嘲讽一笑,“没钱没权,不是还有你帮他吗。再说了,他还有妖族做靠背,真要打起来,我可是一点胜算都没有啊。”
卫子颜垂下眼喝了口茶:“平亲王,您还真是健忘,我都说了关于他的事我一概不知,您还非要说我在帮他。”
“卫子颜,你别给我避重就轻顾此言它。大理寺刚开始查案你就封营,这里面,真的没有霍言指示吗。”
“唉,”卫子颜叹了口气,“平亲王,这件事,我是为了提高军队作战能力才去做的,而且也是得了陛下首肯的,您又何必步步追问。”
赵宸慈意味深长道:“卫将军,我劝你好好考虑考虑,到底谁才是可信之人。他无亲无权,你没什么好拿捏他的,他随时可以抛弃你,不用付出任何代价。更何况,他还是妖人,和妖王竹青还有那种不正当的关系,跟着他,你就不怕…哪天曝尸荒野,连个全尸都留不下吗。”
卫子颜笑了一声:“平亲王这话当真是有意思。右相不也跟着您多时,还帮您把霍言拉了下来,到头来呢。我胆子小,实在是不敢…冒这个险啊。”
“招选的事,我都查了。”
卫子颜摩挲杯口的手指顿了一下。
注意到卫子颜的反应,赵宸慈也知道自己猜对了,得意道:“卫将军当真是忍辱负重,这么些年了还惦记着这桩事,还把仇给报了。如此算来…帮你报仇,应该也能算上我一份吧。”
卫子颜定了下神:“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卫将军,这件事就别装了,太明显了。只要有心,都能查到。若是我找人在那朝堂上一说…”
卫子颜拿起茶盏在桌子上重重磕了一下:“你想开什么条件。”
赵宸慈笑笑:“很简单,告诉我霍言的动向。必要时…帮我,拿过那顶冠冕。”
卫子颜嗤笑一声:“呵,平亲王真是高看我了,我一个带兵打仗的,如何能帮你坐上那龙椅。我倒是要求求平亲王,事成之后,别把我处理了才好。”
赵宸慈站起身来到卫子颜面前,低下头看着他:“既然卫将军担心这件事,不如就跟了我。开国将军…风光无限啊。”
卫子颜抬头看了会儿赵宸慈,然后无奈道:“未来之事,谁能说准。我又如何确定平亲王不会过河拆桥,背信弃义?”
赵宸慈笑着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这个凭证,如何?”
“还有,”赵宸慈把手搭在卫子颜肩膀上,俯身在卫子颜耳边低语,“别以为霍言带着你的家眷去了南义我就没办法了,总有他看管不到的时候。”
卫子颜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死盯着赵宸慈:“你…”
赵宸慈甩着银票,好笑道:“卫将军,我不过诈诈你,就这么沉不住气。那…如何啊?”
卫子颜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闭上眼从赵宸慈手里接过了那几张银票。
赵宸慈笑笑:“我没看错,卫将军果然是个会审时度势的人。”
看了眼其上的数目,卫子颜嗤笑一声:“平亲王真是大方,我都要怀疑你偷了国库。”
赵宸慈坐回到桌子上:“这就不用卫将军操心了。那现在还劳烦卫将军告诉我,霍言,现如今到底住在南义何处。”
卫子颜把银票揣进怀里,端起茶盏,意味不明地念了句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赵宸慈眼神一凛,而后低头笑道:“霍言…他可真是个有本事的。”
“行了,”赵宸慈站起身走出堂屋,“卫将军,合作愉快。”
多日奔波,一行人总算到了南义。
已进六月,南义燥热难耐,吴秀英和两个孩子都有些受不住,热得满头大汗。
霍言带着他们来了新的府邸:“你们就先在这里住下,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莫要拘谨。这南义草木茂盛景色秀丽,有时间多出去走走,散散心。”
“哎哎,”吴秀英连忙点头,“麻烦霍将军了。”
霍言摆摆手:“不必,叫我霍言就行。”
安顿好三人后,霍言也热得受不住,坐在树荫下拿手扇着风。
竹青从背后抱住霍言,蛇族冰凉的体温传到霍言身上,让人清凉舒爽。
霍言舒服地闭上了眼睛,靠进竹青怀里,长舒口气。
“阿言,舒服吗。”
霍言笑道:“当然了,这可比放一堆冰块舒服多了。”
竹青笑着摘下霍言的小冠,把自己的脑袋放在霍言脑袋上:“阿言,你为什么要说你住在亲王府。”
霍言转转头,蹭着竹青的下巴:“宁亲王虽然口头答应了我,但他盘踞多年,能和平亲王合作,也肯定是握着他的某些把柄而不愿意告诉我,不然平亲王也不会这么急着处理他。既然如此,我不如逼他一把。告诉平亲王我在亲王府下榻,他肯定会狗急跳墙,再次派人暗杀宁亲王,我们来几次‘英雄救美’,这样…宁亲王不就会彻底倒向我们了吗。”
竹青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阿言你真聪明。”
霍言无奈地笑了一声,半开玩笑道:“是你太笨了。”
“嗯,阿言说什么都对。”
“竹青!”一只黑猫突然窜了出来,化成人形站在两人面前。
“玄泽?”竹青把脑袋拿起来,霎时有些不好的预感,“你怎么来了,难道是…”
玄泽急忙道:“龙族围攻青灵山,还派妖去景安城里作乱,快跟我回去。”
“好。”
霍言也跟着站起身:“我也去。”
竹青却把霍言按回到凳子上,抚了下他的额头:“没事阿言,我马上就回来。”
霍言自知竹青不想让自己身涉险境,再要求下去只会浪费时间。他拉住竹青的袖子,从怀里掏出一瓶丹药:“上次之后,我就备了些解雄黄毒的丹药。你含于舌下。效果如何我不太清楚,但总比没有的强,以防万一。”
接过那瓶冰凉的丹药,竹青却觉一丝温意入心。他搂过霍言,给了他一个蜻蜓点水的吻:“等我回来。”
说罢竹青便和玄泽一起飞走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