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有驼婆婆教我,定叫我爹刮目相看。”苏秀苒才吃下一块糕点,嘴边还留有残屑,右手握拳,面露喜悦。
蔡霈休将手帕递给她,秀眉微蹙,苏家家传破魔枪向来是传男不传女,当初苏秀煜早逝,二舅离家出走,舅母生下苏秀苒后再无所出,大舅为了苏家武学不断送在自己手中,破例立女儿苏秀苒为破魔枪传人,苏秀苒九岁习武,四年如一日,不敢懈怠,若未有所成便不可轻易离家。
当苏秀苒“百化功”到了第二重,求得爹娘许可,每月有一次离府外出机会,此次顾逸生辰宴的请帖送到府上,她还未出过远门,不免好奇,便代表苏家由驼婆陪同前来。
驼婆一生无子,为躲避仇人,逃到苏家寻求庇护,之后就一直为苏家效力,当年让苏秀苒练“破魔枪”一事也是她从旁劝说,才让苏锦泽下定决心。驼婆将苏秀苒视如己出,自是上心万分,得她教导,苏秀苒武学造诣自能更上一层。
待宾客皆至,侍者从侧门进入,一道道菜肴上桌,顾游等人坐于主位,率先起身饮下第一杯酒,众人纷纷起身跟随。侍者将酒斟满,顾游再次举杯道:“今日承蒙诸位给顾某薄面,来参加小侄顾逸的生辰宴,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担待。”有人答道:“顾居主客气,雪风居相邀,我们岂有不来的道理?”顾游笑道:“大家不必拘束,随意就好。”
宴席过半,便有不少人换桌闲谈,受邀前来的多数为青年一辈,对江湖上的奇闻异事也是信手拈来,蔡霈休听了些许,只摇头微笑。钟柳函此前未曾出过天工山,自然不明白这外界事物,苏秀苒常年在府中练武,对这些事只当是故事听着有趣,她们这桌四人反而都安静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这时,顾游提声说道:“这次请诸位前来,还有一事要宣布。”见众人放下杯盏,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顾游拍手三下,便有弟子端着玉盘上来,那盘里放着的却是代表居主身份的乌金铁扇。
顾游将乌金铁扇取出,侧身面对顾逸,正色道:“小侄顾逸,自小随顾某习武,我已将雪风居一干功夫传授于他,虽涉世不深,但天资聪颖,从今日起,便是我雪风居少居主,这居主信物乌金铁扇,也将一并交予他。”一众雪风居弟子一齐单膝跪下,向顾逸抱拳垂首,喊道:“拜见少居主。”
顾逸当即跪下,双手就要接过乌金铁扇,忽听一人声道:“雪风居竟让一毛头小子做了少居主,是雪风居后继无人了,还是顾居主私心作祟?”
那人使了内力,声音飘荡在空中,叫人辨不清源头方向,顾游皱眉喝道:“是何人在说话?若对我雪风居不满,不如即刻现身,也好让顾某与阁下当面说清。”人丛中亦有人怒道:“有种就站出来,背后说人闲话算什么本事?”
只听得两声惨叫,便有两名雪风居弟子从屋檐上摔落,一把柳叶刀插在胸口,雪白的衣衫已被鲜血染红,顾笙上前伸指探二人鼻息,已然丧命。蔡霈休与驼婆忙护住钟柳函、苏秀苒二人,其余宾客纷纷拔剑,皆一脸警惕地看向四周。
那人声音忽从屋面传来,阴恻恻地笑道:“原以为雪风居名声在外,多少有些本事,如今看来,不过仗势欺人,无甚厉害。我看你们这一干门派也只是朝廷鹰犬,竟甘愿受一个女娃摆布,失了男儿血性。”
厅中众人一听,更为恼怒,一片叫骂声响起,此次各家门派带小辈前来,顾及弟子安危,一时无人贸然上屋察看。钟柳函见蔡霈休脸色一沉,便明白那人指的女娃是她,不免担心地抓紧她手臂。
大厅中吵嚷不止,乱成一团,今日到场的门派多少与朝廷有着牵扯,那人的话得罪了在场所有门派,顾游和顾笙如何劝告也难平息众人怒气。
就在这时,一名苍松派弟子匆匆进来,跌跌撞撞地跑到长老孙奇伟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孙奇伟脸色一变,不可置信地问道:“可有确凿证据?”那弟子拿出一块腰牌交到他手中,孙奇伟仔细一看,顿时怒视蔡霈休,质问道:“君侯为何派人抓我苍松派弟子?”
蔡霈休上前几步,诧异道:“孙长老何出此言?”孙奇伟将腰牌扔给她,说道:“君侯自己看吧,这可是君侯属下人人所戴的牌子?”蔡霈休一手接了腰牌,点头道:“不错,确是我手下人的牌子。可一块腰牌并不能说明是我派人抓了苍松派弟子,孙长老可否让我问这名弟子几个问题?”
见蔡霈休神色淡然,孙奇伟也冷静下来,看一眼那名弟子,说道:“君侯便问吧。”那弟子朝蔡霈休拱手一拜,便垂首静立。蔡霈休问道:“不知阁下是从何处得了这腰牌?苍松派弟子又是在何处被抓?”
蔡霈休只等那弟子回话,忽地一道寒芒从远处射来,那弟子身体一顿,便直直倒在地上,却见他背心上插了一把柳叶刀,那刀刃上还闪着紫蓝的光。
钟柳函出声道:“姐姐当心,那刀上有剧毒。”
就听屋面的人“咦”了一声,蔡霈休顿觉一阵劲风袭来,她偏身躲过,跟着一个黑影从梁上跃下,朝她身后攻去。
“钟柳函!”蔡霈休扭身惊呼,立时左指点出,她情急之下使出全力,那黑影却也只顿了一瞬,三指勾起,就要扣向钟柳函咽喉。
眼见着就要将人抓住,一根木杖横在身前,黑影被这一格,蔡霈休已抽剑从后刺出。黑影挡下木杖,旋身跃起,蔡霈休一剑刺空,忙将钟柳函护在身后,便见那黑影身形一转,一个铁锤呼啸着砸来。
蔡霈休举剑相迎,剑身与铁锤相撞,震得虎口一麻,还未握紧剑柄,那铁锤倏地收回,黑影落在梁上,却是穿一件黑袍,脸上戴着面具,叫人辨不出身份。霎那间,锁链另一端连着的铁钩激飞而出,蔡霈休只得挥剑疾砍,不想那锁链却如游蛇般缠上剑身。
清一剑被锁链绞紧,挣脱不得,蔡霈休踏步稳住身形,右手使力向后拉扯,那黑袍人内力在她之上,蔡霈休拼命催动全身内力,眼看清一剑就要脱手,便见顾游纵身一跃,举扇横扫过去。
黑袍人收回铁钩,倒身落到圆桌之上,就听他一声厉笑,虚晃一招,掠过几人到了宋寄言身后,伸指将人点倒,一把扛在了肩上。待宋寄悦回身出剑,那人已飞身出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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