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番话未说尽,便有大风卷着黄沙扑来,家家户户已紧闭门窗,那风沙刮得厉害,如无数小针刺在身上,只听苏二大声道:“这风才起,后面只会越刮越烈,我先回去了,你们早点休息。”宋寄悦无法,只得和韩穆清各自回屋歇下。
蔡霈休拿不用的破布堵着屋内各处缝隙,方才大风打在窗扇,噼里啪啦一阵作响,便有沙尘指着缝隙钻入,桌案上顿时堆了寸许黄沙。听着窗外呼呼风声,钟柳函叹道:“如此恶劣天气,怕是寸步难移,这城中的人又该如何生存?”
“大多数人生养于此,早已习惯此地环境,自有应对的方法。”蔡霈休封好门下缝隙,招了招手,将桌上的清一剑轻轻抽出,嘴上不停道:“当然这时候还在外游荡的,必不是良善之辈!”她一剑刺入纸窗,只见一个影子翻靠在另一侧窗上,蔡霈休推门而出,那黑影已是逃远了。
她提剑回屋,拍打着身上沙尘,只这一下功夫,便觉嘴鼻里有异物卡入,忍不住咳嗽两声,待漱了几次口后,方觉舒服许多。
蔡霈休气道:“要不是这风沙,谅他跑再快,我也得把人抓回来。”钟柳函瞧一眼她手中长剑,不觉怪道:“分明见姐姐一招刺中,怎么剑上没有血迹?”蔡霈休看向剑尖,也是一愣,喃喃道:“怪了。”又急忙裹了面纱跑出门去。
她先是在窗外查看一番,又循着隐约可见的几处脚印蹲身细看,并不见有血滴落,正自惊诧,忽闻到空中飘来一股异香,恍若置身攒花簇锦间,晕乎乎地回到屋中,钟柳函观她神思迷离,轻唤道:“姐姐?”
蔡霈休身子一抖,犹自回神,发觉自己身处屋内,心下一惊,沉声道:“幻术,还有另一人。”见钟柳函面露担忧,又柔声道:“那人未伤我,看来只是不想让我查探,这天气也不好出去,我们便休息吧。”
钟柳函仿若未闻,只捉她手诊脉,蹙眉道:“并无异样,姐姐在中幻术前,可有发觉什么?”蔡霈休脑子还有些昏沉,回忆道:“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香味。”
“香味?”钟柳函凑她身上细嗅,除了她本身的那股清香,再闻不出其他味道。倒让蔡霈休不好意思道:“我去收拾一下,你先睡吧。”
却说那黑影一路向西,逃至一群石岩中,有一人坐于石岩上等候,那男子面部肿胀,如蛛网般的暗青纹路密布其上,丑陋十分,浑身透着一股死气。男子见黑影胸上有个洞穿的口子,掌上运劲,一股黑气灌入,就见那穿胸的伤口渐渐合拢,直至看不出一丝破坏的痕迹。
那男子对空打了个喷嚏,冷笑道:“我让你捉个美人回来,怎让一条狗儿跟着来了?”
却见夜空中,一人执伞飘落,长发翩飞,紫色披帛垂落两旁,双眼用白纱遮住,仿若仙子下凡。
“我说蛊人身上哪里来的骚味,原是白师妹大驾光临,失礼,失礼。”话未落,那人手中吐出黑雾,直朝来人面目袭去。
女子转动手中伞柄,伞乘风势,飘飘然落到东侧另一个石岩上,只听女子轻笑道:“我们师兄妹许久不见,难道这就是毒派师兄的待客之道?”那男子笑道:“师妹生得貌美,可惜出生医派,为兄只能以瘴毒待之。本想趁今夜找一美人共度良宵,看来只能先和师妹玩耍一阵,待得了师妹手中那份心法,再去寻城中美人来,我们三人也好快活快活。”
女子听他说话淫邪,面色一青,冷笑道:“吴师兄说话也不嫌尴尬,就师兄样貌,师妹我可消受不起。你们毒派练那毒功,一个个腥臭难闻,不人不鬼,尤其你最是恶毒,将好好活人抽血挖眼,做了无魂人蛊,也不怕损了阴德,死后受无边炼狱,不入轮回。”
那吴师兄拍手奸笑道:“那也是死后之事,待我做了族长,自当神功大成,益寿延年。师妹说我们毒派人臭,可为兄却觉得你们医派个个香得很啊,只可惜医派三绝里一个聋子,一个哑巴,我瞧你武功大进,只怕也是完全瞎了吧。为兄也不嫌弃,只要师妹交出你手中心法,届时自会给你留个侍妾的位置。”
女子嗤笑一声:“师兄今夜大放厥词,也不怕让另二尊听去?”那吴师兄略一沉默,冷声道:“天高路远,今夜师妹自投罗网,杀了你,谁还知道这些?”
“那便看师兄有没有这个本事。”女子神色突变,手中白伞越转越快,伞中长针刷刷射出,双袖间还有一把粉末洒下,空中飘着浓郁花香,只听嗡嗡声响,一团黑影从远处汹涌而来。
那吴师兄大惊,从袖中取出短笛,“咻咻咻”吹了几声,黄沙下,就有成百上千毒蝎、毒蛇钻出,急速之至,纷纷爬上女子所在石岩。而他身侧的蛊人,也在这时闻声上前。
女子虽目不能视,但耳鼻异乎常人,听着脚下细微声响,纵身跃起,手中披帛飞出,那披帛用棉线缝制,经由特质的药汁浸泡,那些毒物避其不及,接连滚落石岩,大有退势。
那吴师兄摸出四颗黑珠,朝飞来的蛛蜂弹去,便见那黑珠在蛛蜂间炸开,凝实的蜂群顿时四散开来。
女子闻到火药味,神色一凝,喝道:“吴不得,果然是你偷了我医派的雷珠!”
只听笛音急转,那蛊人口中吐出恶臭黑气,女子纵身跳开。吴不得嘎嘎笑道:“拿你医派几颗珠子而已,白眠香,医毒两派终归一体,你们三绝又何必屈守南疆那一点山地,弃我族生存于不顾?”
白眠香充耳不闻,手中捏着五寸长针,轻刺蛊人几处穴位,那蛊人便如盈水的湖面找到泄口,膨胀的身形急速收缩干瘪,叠落在地。忽从蛊人体内飞出一只金虫,白眠香面沉如水,长针疾刺,金虫须臾化成粉末消散。
吴不得低喝道:“这金虫蛊最难养成,你毁我一只,今日不让你放放血,恐要低了我毒派三尊名头。”
白眠香旋身挂上披帛,听他一言,不觉讽道:“你倒会给自己脸上贴金,莫说三尊中你排最末,却也是最丑最臭。就说这种养蛊的阴毒手段,你们毒派将其奉为至宝,辱了我南疆人名声,向来就不得高看,还能有些什么名头?只怕是草菅人命的名头罢。”
吴不得面露厉色,忽地咬破指尖,放声笑道:“养蛊需遍寻天下毒物,那又算什么本事,师妹不妨尝尝我这一年新习的一招?”
随即从腰间篓中取出一条花斑毒蛇,将指尖冒出的血珠喂入,白眠香嗅到风中带出的血腥气,神情陡变,脱口叫道:“你竟拿自己的血饲蛊!”说罢,手中已握六根长针,举伞落到更高处。
南疆人出场[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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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医毒相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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