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不得见她脸上已显青灰之气,但他生性多疑,只站在原处,出声问道:“什么买卖?”
白眠香从怀中取出一件物事,吴不得见此,呼吸一紧,眼中只余她手中的那块令牌。
“《万毒经》心法,医派向来刻在这白火令上,吴师兄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吗?”白眠香手上用劲,那令牌当即碎裂。
吴不得厉声道:“你竟毁了它?”
白眠香却从袖中拿出一块新的白火令,笑道:“这令牌我多的是,只是想告诉师兄,小妹今夜想拿这心法换自己一命,方才那块不过普通令牌,刻有心法的是这块。”
吴不得道:“你惯会使诈,我又如何信你?”白眠香淡然道:“只需催动内力,这令牌上的心法便会显现。”月色下,但见有一行小字在令牌上隐隐现出,吴不得欲要细看,白眠香内力一收,那行小字倏然隐去。
吴不得摇头道:“白师妹何需如此谨慎,为兄只要心法,拿你性命有何用?”白眠香笑道:“若香绝死在圣坛斗法前,毒派必赢得比斗,到时吴师兄不是更有机会,能争一争族长之位?”
吴不得道:“那师妹想要如何?”白眠香道:“只需师兄撤下蛊人,容小妹先走半个时辰。”吴不得眼中闪过一丝神采,笑问道:“这院里众人,白师妹便不管了吗?”白眠香哼道:“与自己性命相比,这些人与我非亲非故,有何紧要?我虽不杀人,但这些人也不是死在我手上,自然无需介怀。”
院中众人听她言语,不由心下一沉,蔡霈休望着四周,思索如何送小歌几人脱身。
吴不得笑道:“白师妹果真看得清形势,做事也对我胃口,为兄便信你一次。”当即吹起短笛,那些蛊人尽挣脱绳索,跃出院墙没了身影。
原本稍有停歇的风在这时吹起,白眠香仰头感受风向,就要将白火令抛出,吴不得叫道:“且慢,你将令牌丢到院子里。”白眠香默然,手一挥,只听得“啪”一声响,那令牌落到蔡霈休等人面前。
苏二看清那令牌,神情剧变,颤抖着手从怀中摸出那块黑火令牌,竟与地上的白火令完全一致。宋寄悦同样想到此处,不觉抬眼看向屋顶的白眠香。
吴不得指着院内的几个女子道:“你们出一人帮我把令牌送上来。”又看向蔡霈休阻道:“你不能来。”先前院中的情况他看得清楚,这女子行事果决,心也够狠,看起来并不好对付。
宋寄悦将剑收了,上前道:“我来送。”苏二拉住她,低声道:“你不能上去。”韩穆清也道:“若少庄主有何闪失,我还有什么颜面去见庄主?”宋寄悦摇头笑道:“院内只有四名女子,蔡霈休去不得,只有元二与我会武功,我年纪最大,自是我去。”
她捡起地上白火令,吴不得见无异变生起,暗暗呼了口气,急切道:“快把令牌拿上来。”
宋寄悦纵上屋面,蓦地一笑,却将令牌掷向别处,吴不得陡然变色,怒喝一声,袖中小刀飞出,忙扑身去接令牌。两人离得不远,即使宋寄悦奋力避开,脸上依然被划出一道血痕,血珠不断冒出直至落下,宋寄悦拿手捂住伤口,方跳至院中,就听啵的一声,之后是吴不得一声长长的惨叫。
却是白眠香使了障眼法,仍出的白火令早已被她换过,待吴不得伸手抓到那牌子,一用内力催动,白火令骤然炸开。吴不得飞身跳回院内,蔡霈休拉着钟柳函转到暗处,低声道:“噤声。”
便见吴不得血糊满面,一只手伸前摸索,料想是方才那一炸,伤了眼睛。双眼疼痛难忍,又看不清事物,吴不得在院子走了两步,怒喝道:“人呢?都去哪了?”
但觉身后一阵微风吹过,吴不得一掌打空,白眠香将他踢倒在地,冷冷道:“吴不得,还要和我斗吗?”吴不得心里既悔且恨,白眠香竟假意吐血,让他放松戒备,手掌拍着地面,恨声道:“白眠香,你这恶毒的女人!”他气急攻心,忽地又咳出一口血来。
白眠香笑道:“我劝吴师兄少动这肝火气,你偷我医派雷珠,师妹也只是想让你尝尝它的滋味。”一把剑从后袭来,白眠香拿伞挥开,皱眉道:“虽因我引来此祸,但我们无冤无仇,苏二你何以拿剑刺我?”
蔡霈休忙将人拦下,见二舅面露恨意,对白眠香道:“敢问前辈可是薛奶奶?”白眠香颔首道:“不错,薛奶奶确是我假扮。”小歌惊叫道:“薛奶奶……你怎会是薛奶奶?”商队一伙人与其相处也有一年,见着眼前年轻女子,纷纷睁大眼睛,不敢相信。
“那便再问前辈一个问题。”蔡霈休拿过苏二手中那块黑火令牌,“方才见你拿出一块你们口中所说的白火令,不知前辈是否见过样式一样,却是黑色的令牌?”
白眠香拿指点了点地上的吴不得,笑道:“这事你便要问我这个师兄了,他们毒派手中的黑火令,许是你说的黑色令牌。”随即拿伞在他身上一阵翻弄,将一块令牌从他怀里挑出,“你看看这是不是你们说的令牌。”
蔡霈休拿着令牌两相比较,确是一模一样,吴不得喘息道:“吴某平生杀人无数,这是有仇家找上门了?”苏二见了令牌,又听他此言,举剑怒道:“大约五年前,玄阳苏家,你可曾去过?”
“我为何要说与你听?”吴不得嘿嘿一笑,牵动身上伤处,不由呻吟出声。
白眠香道:“我看师兄还是老实想想,也免得等下受苦。”这一年她扮作薛奶奶藏身于此,苏二待她却也不差,权当还了人情。
吴不得想到白眠香手段,抖了抖身子,认真回忆过后,摇头道:“记不清了,死在我手上的人,没有一万也有一千,哪里能记这许多。”苏二目眦欲裂,怒吼一声,就要举剑杀他。
白眠香眉头一皱,将他手中长剑打落,冷声道:“这人你杀不得。”“他杀我妻儿,我为何不能杀他?就算不是他下的手,也与那群人同样可恨,该杀!”他忿然作色,双眼布满血丝,又要纵身上前。
白眠香欲点他穴道,忽听顶上有声音响起:“他当然什么都不知道,苏老二,你妻儿是我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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