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塞外雪峰

蔡霈休蹙眉道:“此事我也有留意,这王蒙应是新济的奸细,我从他口中取出藏的毒囊,待入了春榆城,我会再行审问。”陈玉洁瞧了瞧马车,担忧道:“他们进去也有一会儿,不知我师兄现下如何?”

蔡霈休一笑,劝慰道:“阿熙医术了得,你师兄会没事的,这事我们也插不上手,便耐心等着吧。”

陈玉洁只好点点头,从怀中拿出瓷瓶,倒出一颗药丸,正待服下,忽听蔡霈休道:“你这药还是不要先吃。”陈玉洁一愣,疑道:“为何?这药是门派给弟子配的伤药。”

蔡霈休严肃道:“等阿熙出来,让她先查一下,你们与这些人一路朝夕相处,难保他们不会在这药上动手脚。”陈玉洁看着手中药丸,放回了瓶中。

蔡霈休却是没把话说完,她心中怀疑苍松派内部早已变了天,那失踪弟子在春榆城出现的消息也不知是谁送去,她手下的人也没有发现此事,若无人在背后推动,苍松派怎又轻易让弟子出来寻人?

一刻钟后,忽见布帘掀开,钟柳函拿针走出,对蔡霈休道:“幸而这人肺腑强壮,常人憋气不过数息,他竟能闭气近二刻钟无恙,我已将毒解了,稍后便能醒转。”蔡霈休亦是面露惊诧,只听陈玉洁道:“左师兄自小就爱游水,常与师兄弟比试在水下闭气。”

钟柳函点头道:“原是如此,医书上也说,‘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动则生阳,说来你师兄这也是自救了。”陈玉洁拱手道:“还要感谢姑娘大恩。” 钟柳函淡然道:“我姓钟,你唤我钟姑娘就是。”陈玉洁又道:“我叫陈玉洁,钟姑娘大恩,没齿难忘。”

蔡霈休见钟柳函神色冷然,知她是不善与外人交谈,揽着她身子笑道:“既无危险,陈姑娘便把药拿给阿熙看看。”陈玉洁将药瓶递上,钟柳函听蔡霈休一番解释,倒出药丸看了两眼,道:“只是寻常伤药。”

陈玉洁面上一松,将药收回,就听蔡霈休道:“我们先进城,再商议其余事宜。你身上也受了伤,便进马车歇息。”陈玉洁忙摆手道:“这如何使得。”

“陈姑娘失血过多,需静心调养。”钟柳函收好银针,语气也缓和了几分,“我与姐姐骑马,也能快些入城安置。”陈玉洁见她二人举止亲昵,暗叹姐妹感情深厚,也不再作忸怩之态,道:“有劳了。”

眼见陈玉洁上了马车,蔡霈休对元一道:“把这人拿绳子捆了,着地拖行到城门口。”元一拱手领命,从马侧取绳捆人。元二将马牵来,与元三坐在马车外,一同驾马。

两人翻身上马,行在前头,蔡霈休甩了甩马鞭,与钟柳函靠近一些,侧首低声道:“有一事还需请教你。”钟柳函展眉笑道:“姐姐什么时候与我这般客气了?”蔡霈休轻笑一声,认真道:“不说笑了,我们方才救人时,听那人提起什么回春丹,你听说过吗?”

钟柳函一手握着缰绳,一手在空中虚点,细想过后,摇头道:“从未听过,待我回了天衍宫,去问问师父。”提及天衍宫,蔡霈休脸色微变,不由转了话头,笑道:“去年来春榆城,也没待上几日,今晚你想吃什么?”

钟柳函暗暗叹了口气,哪还不知她心中所想,抬眼望向天际流云,过了片刻,蓦地挥鞭驱马,数息间跑出丈远,又勒绳回首,扬声道:“再不快点,等天黑了也进不了城。”

日光融融,春暖草香,道上点缀几朵黄白野花,蔼蔼云烟于碧空游荡,又是一年梨花盛开的好时节。

蔡霈休只觉心中怅惘,眸中锁着流光,半晌才平复下来,望向等在前方的钟柳函,仰首吸了口气,抿嘴一笑,夹紧马肚,向前奔去。

一行人赶至春榆城,侍卫却已等候多时,几人下马进城,侍卫候在蔡霈休身侧,低声道:“属下已将院子收拾出来,君侯先看看有无缺漏,到时属下再叫人去添置。”蔡霈休道:“辛苦你了,我们在此怕是待不了几日,一切从简,无需去费心折腾。”

侍卫点了点头,又道:“下午来了一人,说是要见君侯与钟姑娘,现下还在院里等着。”蔡霈休停步回首,疑道:“等我们?那人可有说什么?”侍卫答道:“那人什么也没说,说是君侯去了便知。”

蔡霈休看向钟柳函,只见她一愣,叹道:“我大抵知道是谁,我们快些过去吧。” 蔡霈休心里也有了猜测,又觉不太可能,几人一路无话,不觉加快了脚步。

到得小院,就见一男子负手立于院中,束发的玉带垂落在发间,男子转身,钟柳函面露喜色,紧走两步上前,抬眸唤道:“爹。”

钟明熠展开宽袖,将女儿揽入怀里,低头察看,放心道:“气色不错,看来也无需我多担心。”

蔡霈休心下一惊,不想钟叔叔身为天衍宫宫主,竟亲自前来,待一回神,忙作揖道:“钟叔叔。”钟明熠瞧她一眼,颔首道:“我此次前来,除了接函儿回去,还有些话要与你说。”

身后的元一等人悄然退下,蔡霈休神色一凛,道:“还请钟叔叔与我进屋一叙。”钟柳函却垂眸道:“我先回房了。”话毕,便转身去往后院。

蔡霈休深深望她一眼,并未阻拦,随即与钟明熠进入书房,命人上了热茶,。

钟明熠面色沉静,出声道:“我送去的信,你可有看到?”蔡霈休点头道:“阿熙给我看了。”钟明熠微一皱眉,叹道:“还要谢你带她回了柳家。”蔡霈休心知天衍宫虽闭山不出,却也一直知晓外界消息,点头答道:“这都是晚辈该做的。”

“那临柏崖的五里庄,近来小动作不断,笼络了不少江湖人士,你多留意些。”钟明熠淡淡说道。

蔡霈休神情一愣,道:“那五里庄我略有耳闻,主要做米油布匹的生意,商人如何要与江湖扯上干系?”钟明熠笑道:“这便要你自己去查了,那玉佩你可还带在身上?”

蔡霈休忙从怀中摸出玉佩,道:“这玉佩我一直贴身带着。”钟明熠点了点头,道:“你好生收着,莫要丢失。”蔡霈休茫然不解,却也重新收好,徐徐说道:“江湖上传的四季图,钟叔叔可曾听闻?”

钟明熠叹一口气,从袖中拿出一卷画轴,道:“这便是我要与你说的事,虽不知这四季图一说由谁传出,但祁乐然画的图并不止四幅,当年卫清子病死天衍宫,先祖未将她葬在天工山,而是由人带去别处安葬,天衍宫里的不过是一个衣冠冢。”

蔡霈休接过画轴,心念一动,问道:“那将尸首带走之人,可是齐柔嘉?”钟明熠笑道:“或许是吧,书阁内先祖遗物中,并未提及此人姓名,若祁乐然当真是齐柔嘉,这四季图或许能寻到卫清子的墓穴所在。”

蔡霈休展开手中画轴,其上绘一座巍峨雪山,堆琼积玉,银光飞流,立于茫茫云海中。她身子一震,不由惊道:“这是,这是齐云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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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衍录
连载中细雨生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