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二次循环(3)

平时校队会踢小组赛,可能那天是练习比较无聊,叶青荫也就抱歉道,“我尽快。”

后来谢蝉衣对她下手,她才知道扈定则是校队的陪练,谢蝉衣坐自己旁边是为了看扈定则。

那次的难题是谢蝉衣讲的,思路跳脱,却都讲到了点上,叶青荫这才知道她成绩很好。

她的成绩很好,循环前的月考是年级第三,这次肯定也是。叶青荫想考过她,只有超过,谢蝉衣曾说的辅导才能不攻自破。

她很庆幸还记得月考卷中的物理大题,所以找了很多类似题型反复梳理思路。

可当在考场上看到熟悉的题,内心又油然一种作弊似的愧疚。

“咳——”

沉闷的咳嗽声赶走她的愧疚,是扈定则,坐在她的身后,靠门边的最后一个位置。

今天下雨,温度骤降,哪怕是四月也冷。他可能是感冒了,不时轻咳。

她没意识到身后坐的是扈定则。

她就不喜欢看别人的脸,一看就会被对方脸上的喜怒哀乐影响。平时除了需要朝夕相处的室友、老师和同桌,其他人都是一堆马赛克。

不过谢蝉衣的存在警醒了她,让她知道关注身边事物的重要性,因为错过的很多眼神和表情会成为日后难以拆除的陷阱。

扈定则的呼吸声有些急,可能是被冻着了。好在这是最后一科,交卷就能回去休息。

铃声一响,考场里的人就一窝蜂走了。叶青荫不喜欢拥挤和吵闹,而且身后有椅子挪动的声音,更不愿和扈定则同行,所以慢悠悠收拾文具。

喧闹散得差不多时起身,却蓦地僵在原地。

扈定则还趴在桌子上。

所以刚才的挪动声是在躲后门刮来的风?

叶青荫第一反应是跑,如果被谢蝉衣发现她和他扈定则共处,那就彻底完了!

可扈定则的状态好像很不好,额前碎发已经浸湿,密匝匝的睫毛也不停颤着。

脑海忽然闪过那晚花圃旁的他,那天明明发着高烧,却还是义无反顾把自己抱向医务室。

叶青荫做不到忘恩负义,捏了捏手指,俯身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胳膊,“你没事吧?”

扈定则睁眼,除了眼眸的幽深被覆上一层涣散,剩下的和平时没什么区别,生龙活虎得很。

叶青荫瞬间觉得自己是在多管闲事,但话已经抛出,总得自己接,“你还好吗?”

扈定则又看了她几眼,小幅度摇了一下头。

叶青荫哑然,看着还好啊,但扈定则也没理由跟她说谎,于是说,“你能自己到医护室吗?”

扈定则又小弧度地摇了一下头。

怎么都不说话?

总不能搀着他走过大半个校园到宿舍那头的医务室,“那你在这等着,我去校门口买药。”

校门口有药店,来回四分钟,去医护室可能需要二十分钟。

“不用……”

扈定则说得很轻,说完似乎又要咳。

这滋味叶青荫能感同身受,循环前的四月她基本都是这种状态,因为被泼水重感冒,买的药也总是凭空消失,所以只能不停咳。喉咙像有什么在挠,总是很痒,一说话、一走路就想咳。

没药的时候,只能喝水堵堵。

叶青荫看着他的桌角:“保温杯没水了吗?”

扈定则点头。

叶青荫放下笔袋,拿起保温杯去教室前接水,好在水已经烧开,接了半杯温水就递给他。

“谢谢。”扈定则说得短促。

叶青荫看他喝水后缓了不少:“是有人帮你买药过来了吗?”

扈定则还没回应,霍沅安就已经刹停后门,径直走过来,药袋往桌上一放就拆药盒,撇出几粒胶囊递给扈定则。

扈定则接过就放嘴里,喝水仰头咽下去。

霍沅安又从袋子里拿着另外两盒药,“一会儿回去还得吃这个。”

扈定则嗯了声,整个人恹恹的。

把药放回去,提起药袋,霍沅安才意识到身边站着叶青荫,“诶?莴苣姑娘?”

又是这个称呼?!

为什么又是这个称呼,难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又被嚼舌根了吗?

叶青荫慌得撞到身后的桌子。

霍沅安傻眼,“没事吧?”

叶青荫戒备:“为什么这么叫我?”

“嗯?就是觉得你很像莴苣姑娘啊?”

“只有你这么叫?”

可能过于直白,饶是霍沅安都有点招架不住,疑惑地看向扈定则。

扈定则双眼沉黯,幽深荡开一圈涟漪。

霍沅安看回叶青荫,“难道还有别的什么人这么叫你?我叫是犯忌讳?”

叶青荫不敢全然相信他的话,循环前她被很多人骗,所以只想减少交集,“我……我先走了。”

“不是——”霍沅安伸手,被叶青荫应激拍开。

可能是第一次被这么对待,霍沅安愣了愣。

叶青荫也被自己的冲动吓了一跳,上次推开扈定则是不得已,这次又是什么?

怕霍沅安伤害自己?

答案还不确定,能确定的只是不想像在足球场那样被困住。

霍沅安脸色却变了,三分笑里多出锋芒,“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奇怪。上次推了人莫名其妙跑开,这次话还没说清楚又要走?”

叶青荫突然很委屈,为什么总是这样,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却要去解释!

“我——”

“你管得有点宽。”

同时出声,可略微沙哑的声音盖了她的话,扈定则看着霍沅安,“不吃午饭了?”

霍沅安似乎想到了什么,把药袋挪到手臂,双手插兜,看向叶青荫的桃花眼潋滟,“对不住,今天话有点密。”

“没事。”叶青荫接下这个莫名其妙的歉意。

霍沅安又哥俩好地说:“你帮助了我家扈定则,我请你吃饭怎么样?饭卡刚充,随便刷!”

“不,不用。我先走了。”

叶青荫绕过两人离开教室,警惕地看了看环形楼层,什么都没有,这才松口气走出教学楼。

可有人正站在视野盲区,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月考成绩很快出来,谢蝉衣依旧年级第三,而她就算事先知道习题,仍以十分之差排第四。

叶青荫惴惴不安,哪里都不敢去,下课就涌进人流,继续教室、食堂和宿舍三点一线。

李初暖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犹豫片刻还是问,“青荫,最近有什么事吗?”

其他两个室友也关切地看着她。

叶青荫扯出一个笑,说没事。

她们也就讪讪回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又开始失眠了,头也跟着晕晕沉沉,有时候刚睡着就惊醒,但她不再想着去医务室。

林炤看她的眼神又像开了光的刀一样凉,总是这么莫名其妙。

一个星期过去,谢蝉衣并没有来找她,也没有传递什么纸条。

叶青荫悬着的心这才落下一些。

“能帮个忙吗?”四月十五日这天早读,林炤突然说,“晚自习后去足球场见一下我朋友。”

叶青荫疑惑地看他。

“上次算他失约,他想跟你道歉。”

叶青荫很想拒绝,可林炤的眼神在威胁,所以只能说,“好。”

她不该来的,明明逃过了谢蝉衣,为什么又要来见这个石阶上居高临下的魔鬼?

一旁的实验楼没光,她躺在阴暗的石阶下,叫不出声,也没人经过,后脑勺有液体在不断地流。

男生恶毒的表白还在脑海里晃:

“我喜欢你!非常喜欢你!”

“我知道你很受欢迎,才刚出成绩就有人忍不住把纸条夹进你的练习册,好在我及时发现,已经撕掉扔垃圾桶了。”

“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会做得很好的?下次我考年级第一怎么样?考过扈定则!”

“你别喜欢他了,你喜欢我好不好?”

“为什么不行,又不会死!根本就不会死!”

身体被推倒,失重地往后落。

石阶的棱角如同钝刀,依次硌过脊背、肩胛和后脑,剧烈的震荡贯穿五脏六腑……

不知过了多久,四月夜晚的天空不再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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