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伍霜轻蔑地看了一眼曲百灵手中的礼物，笑笑走出教室，曲百灵并不理会她。
自从井绍茗对曲百灵告白后，曲百灵对甄汕的情感也越来越直白，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微
妙，这样的尴尬谁也没有打破。
井绍茗悄无声息走出教室，甄汕望着他的背影背起书包
“我有”。
说完看了一眼祁美素便走出教室。
祁美素远远瞧着立在原地的曲百灵，甄汕课桌边满地的礼物。
甄汕很容易得到别人的喜爱，可这些喜爱对他而言，却仅仅只是静静停留在他的边界外，明
明他是那么热忱、幽默的一个人，为什么要将所有的爱拒之门外？
周鹤岩走到祁美素身边
“很多是不是？习惯就好了，从初中就这样，不过他从不过生日”。
“从不过生日？为什么？”
“阿汕爸爸是在他生日这一天出车祸走的”
说完用胳膊碰了碰祁美素示意她走出教室，两人并排走着
“青霉素，我听说你男朋友住院了，好点没有？”
祁美素低下头
“他...不是我男朋友”
“不是你男朋友？你们没有谈恋爱吗？”
祁美素摇摇头
“我们是朋友”
“这样啊”
见周鹤岩恍然若思的样子，祁美素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我在医院看到甄汕，他家人生病了吗？”
“你说那个，那是淼淼的奶奶”
周鹤岩看着祁美素疑惑的模样继续说着
“淼淼和阿汕他们两家是邻居，淼淼奶奶在街上出早餐摊，阿汕小时候她妈妈忙生意，阿汕
没饭吃，淼淼奶奶就会把阿汕领回她家去。淼淼奶奶对阿汕很好，对我们也很好，只是最近一年
查出肺癌，身体不太好了”。
“她的家人没有到医院看她吗？”
“别提了，淼淼爸妈在她初中的时候就出国了，除了寄点钱一直没回来过，不过听淼淼说最
近一年也没有寄过钱”。
听周鹤岩说完，祁美素终于明白为什么叶淼淼会把余九农给她的毒品拿去卖钱，原来每个人
都过得并不容易。
身边的周鹤岩性情直爽，祁美素不知道该不该把贩毒的事告诉他。
五月过得很快，天越来越热。
祁美素给冉桐擦手，冉桐望着她
“这两天你别过来了，我很快就出院了”
“真的？什么时候？医生说的吗？”
冉桐看着祁美素开心的样子嘴角也禁不住上扬
“真的，下周一就回学校”。
祁美素一直不知道冉桐的病究竟发展到什么阶段，他看见的冉桐从来都是积极乐观的状态。
她从不开口问他的病，她只想好好照顾他，能看着他好起来。
自己生命中的第一个好朋友健康快乐的生活，她就很满足。
冉桐没有说谎，新的一周，他真的回到了学校。
他们常常一起出现在学校的各个角落，学校里关于他们两的流言蜚语也越来越多，他们是全
年级里唯一打破重点班和普通班学生永不交集的两个人。
因为冉桐的病，祁美素开始慢慢学会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和流言，因为她知道他们能相伴的每
一分钟都很珍贵。
在祁美素的辅导下，冉桐的化学提升很快，从年级的第8名排到了第5名。
新一周的升旗仪式上还特意被提出褒奖，大会散去，两人开心的走在操场上有说有笑。
此时，甄汕站在三楼的女儿墙边，冯奥倚靠在二楼女儿墙边，两个人都默默看着他们。
伍霜走到甄汕身边
“她是不是越来越爱笑了？和以前真不一样”
甄汕没有搭话
“余九农要出来了，你知道吗？”
甄汕看着她，伍霜迎着他的目光继续说道
“你保护不了她，但是那个人可以”。
说完转头看着远处的冉桐和祁美素，甄汕顺着目光看过去，久久没有从他们身上移开。
在伍霜看来，甄汕和自己站在一个世界的圈子里。
自从她看见甄汕的第一眼，自己就没有想过还会再喜欢其他的人。
甄汕热心正直、幽默但也冷酷。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威胁是从小和甄汕一起长大的叶淼淼，她动用父亲的人脉调查他和叶淼
淼的关系，叶淼淼的家庭背景。
以为自己掌握了叶淼淼去宏城贩毒的把柄就能随时将他们分开，可她发现，自己完全弄错
了对象。
甄汕看祁美素的每一个眼神都让她不安、愤恨、妒嫉。
祁美素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那么渺小、那么安静、那么平凡，可自己却找不到她
半点把柄。
暑期来临的时候，因为冉桐奶奶过寿，冉桐便回了宏城。
祁美素每天在家里照顾妹妹，除了做家务就是做作业，好像还是过去的生活，但似乎日子
没有难过了。
每周，她都能收到邮局寄来的信，都是冉桐从宏城寄给她的。
学校大多数同学已经开始用手机，她没有。
她开心的翻着手中的信件，一封没有邮戳只写着祁美素名字的信件吸引了她的注意。
信封里除了一张信签纸，还有5000块钱，祁美素展开信签纸
“学费存好，好好学习，顾好家；在外安好，不必牵挂”
简单几个字，祁美素湿了眼眶。
她将信和钱收好，每次父亲留给她的钱她都不会给家里的女人，也不会让她知道。
家里的女人爱打麻将，每次都会把钱输光，父亲过去常常为此和她吵架。
除了学费、她和妹妹还要生活 ，她需要好好保存这笔钱。
在她的印象里，自己从小到大，除了父亲再没有别人，父亲很疼爱自己。
父亲是一个温和踏实的人，直到初中，女人和父亲结了婚，她和父亲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
覆的变化。
女人没有工作，常常在外喝酒打麻将很晚才回家，祁美素常常听着父亲和女人的争吵半夜
里醒来。
日子久了，父亲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临近开学，祁美素想给妹妹准备一些奶粉，顺便给自己买一本物理复习资料。
街道尽头，冯奥和余九农伙同一群人，拽着叶淼淼，迎面却撞上往巷子外走的祁美素。
祁美素本想转身走开，却不想被余九农追上拉住
“想去哪？”
他们将她和叶淼淼带到秘密基地的小路上。
余九农死死盯着祁美素
“就是你，妈的害老子蹲了一个多月”
冯奥将祁美素拉在身后
“好了，要东西要紧”。
冯奥说完，余九农扭头转向叶淼淼
“叶淼淼，我发现你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还敢骗我的人拿货”
“你有什么证据”
“好啊，上次你卖的钱我还没找你要呢，东西交出来”
“我没有”
“没有？怎么？又想自己偷偷拿出去卖？”
余九农走近她
“要么你自己拿出来，不然我就让他们帮你拿”
说完看了看周围的几个帮手，几个人朝着叶淼淼围上去。
祁美素焦急地挣扎着冯奥的手
“你们别碰她”
余九农闻声转头走向祁美素
“你的账，我还没跟你算，不碰她，那你…”
说完抬起手靠近祁美素的脸，冯奥挡住他的手
“她，我来对付”
余九农饶有意味地看了看冯奥和祁美素笑了。
冯奥拽紧祁美素地手
“好了，我先带她走，那个女人，你自己处理”。
冯奥拽着祁美素往外走，祁美素极力挣脱
“你放开我，我要回去”
冯奥一把将她甩在身前
“回去？回去自找死路？”
祁美素看着冯奥，她始终认为冯奥只是一个学生，和余九农那样地人渣相比，他还有大好地
前途。
祁美素看着他
“叶淼淼还在他们手上”
冯奥难以置信地笑了笑
“上次你在我手里，她都不管你死活，你还管她？”
祁美素转身朝街上方向走去
“我要报警”
冯奥拽着祁美素，祁美素不假思索地一口咬下去，挣脱他的手往前跑。
祁美素不时望向身后的冯奥，害怕他追上来。
跑到路口撞上赶来的甄汕、周鹤岩和井绍茗。
甄汕扶起祁美素，祁美素看清他的脸便焦急地指向身后
“叶淼淼被他们困在里面”
三个人焦急地向小道里跑去。
祁美素很害怕，她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碰上她身后的冯奥，有没有救出叶淼淼，她一直朝着最
亮的地方奔跑。
祁美素带着警察赶到时，废旧机床厂路口空空荡荡。
祁美素回到家，太阳已经下山了，她很担心甄汕他们，担心叶淼淼。
她合起窗户，甄汕在楼下望着她。
她翻出自己的医药箱，拿了一支药膏匆匆来到楼下。
门房的灯昏黄幽暗，甄汕看不清祁美素的神情，他犹疑着走上前
“你…有没有受伤”
祁美素摇摇头
“没有，她呢？”
“她没事，你放心”
祁美素看着甄汕脸上的伤将手上的膏药递给甄汕，甄汕接过膏药
“谢谢”。
两人相对而立，半晌无言，似乎有很多话要告诉对方，但最终都只是沉默。
屋里传来祁卯玉的哭声，祁美素慌忙进屋哄着祁卯玉。
再出来时，甄汕已经离开。
夜灯下，甄汕握着手中的药膏，脚下的步子慢慢变得欢快。
脸上不自觉地扬起笑容，他摸了摸脸颊因为肌肉抽动而疼痛的伤口，欢喜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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