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离春节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但已让人嗅到节日的气息,所有人都尤为重视这个节日,期盼着万家团圆,灯火通明。
陆瑃虽不是宋朝人,但毕竟身处大宋,她也期待着这个朝代的春节,宋朝的春节她也只是在书中见过,略知一二,但毕竟文字与现实之间还是会有差距,真实的春节应当会更热闹些。
人们正忙着置办年货,买布做新衣,因为是过年,颜色自然要喜庆些,陆瑃虽不喜欢明艳的衣服,但在这样重要的节日面前就不会管那么多,想要图个吉祥。
“这颜色也太艳了!还是不了吧?换一个。”当碧云拿来一块颜色非常鲜艳的红色时,陆瑃着实被吓了一跳,这并非是颜色不好看,只是太过鲜艳,她招架不住。
小时候,家里长辈就喜欢过年时给陆瑃买大红色的棉袄,可是年纪渐长,越来越追求沉稳,衣服颜色也就越来越深。
“怎么会呢?姑娘穿这颜色好看的,衬得你更白了。”碧云将布料往前送了送,和陆瑃比对了一下。
“这颜色是好看的,只是太红了,这个怎么样?”陆瑃从众多颜色的布料中随便拿了一个。
“新年自然要图个吉祥,我看刚刚那个就不错。”奶奶于苌见她们一时挑不出一个颜色了,走上前去。
“是啊,这颜色很好看啊。”赵之南又在一旁说道。
最后陆瑃还是乖乖听了她们的话:“这红色也挺不错的。”陆瑃看着那块布料,用手摸了摸,材质自然是上乘,最终还是说服了自己。
“到时候再拿些其他颜色的料子,和这颜色搭一搭。”赵之南拿起红色的布匹,对旁边的缝衣匠说。
碧云留下选好的布料,将其余的拿了下去。
挑完布匹,衣匠又拿来工具测量陆瑃的身材。
从挑布料、测身材,再到选定衣服款式,前前后后花了不少时间。
忙完这一切,陆瑃回到房中,将做好的香囊拿了出来,里面装的是佩兰。
“瑃儿,这是什么?”刘若兰突然走了过来。
陆瑃将香囊藏在身后:“没……没什么。”
刘若兰将被褥放在床上,打趣道:“那个香囊是送给何大人的吧。”
“啊?是……是。”
“何大人一定会喜欢的。”刘若兰帮她把被子铺好,这些天,刘若兰就瞧见她跟在碧云后面学习女红,自己也曾偷偷向碧云打听过。
“今天就是他的生辰了。”陆瑃将香囊握在手中,又看了看挂在腰间的莲花玉坠。
“那你可是要去找他?”她声音轻柔,陆瑃的很多小心思她都能察觉到。
“是。”
“那你赶快去,多和他待一会儿。”陆瑃生病时他曾来过,那时还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并未多想,如今才发觉两人间微妙的关系,作为一个女子,刘若兰很清楚这究竟是什么。
陆瑃明显愣了一下,转而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揉捏着手上地香囊。
刘若兰见她这样,笑着走上前去,拍拍她的肩膀,“嫂嫂都懂。”
陆瑃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傻傻地笑着,“那我就先走了。”
在去何绍家的路上,陆瑃想了好多种说辞,该怎么祝他生辰快乐呢?陆瑃想来想去,不知道怎么说才合适。
“陆瑃!”正在路上走着,突然被人叫住。
陆瑃循声望去,是秦玉姐姐叫她。
“秦玉姐!好巧,你是刚买完东西吗?”陆瑃指了指秦玉提着的篮子,里面装了好多东西。
“是啊,这不是快要过年了嘛。”秦玉将篮子里的东西给她看,装的是腊肉还有一些春节贴的剪纸。
“小柳呢?”陆瑃朝四周望了望,并没有看见她。
“她还在后面,玩心大,不知道跑哪去了。”秦玉在一旁吐槽。
两人正聊着,“陆瑃姐姐!你也在啊?”小柳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
“等你呢。”陆瑃笑着摸了摸小柳的脸。
“这是什么?上面绣的是狗吗?真可爱。”小柳指着陆瑃拿在手上的香囊,仔细端详上面绣着的图案。
“啊?狗……狗?”陆瑃带着怀疑仔细看了看绣的图案,她绣的明明是一只兔子,可听小柳这么一说,陆瑃也有点怀疑自己了,还真是有点像,毛茸茸的。
“两个耳朵,一条尾巴,不是狗吗?”小柳噘着嘴问。
陆瑃尴尬地笑着,将香囊收了起来,抓了抓脖子:“是……是狗!你没看错。”
一个人尴尬地站着,另一个傻傻呆呆的,只剩秦玉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陆瑃想到自己出来是去找何绍的,便向秦玉和小柳道别,转身离去。
没走多远,陆瑃又将香囊拿了出来,放在手上仔细看,这真的是狗吗?她绣的明明是兔子,“一定是小柳看错了,一定是!”
陆瑃刚走到何绍家门口,小米粒就跑了出来,摇着尾巴往陆瑃身上贴。
陆瑃将小米粒抱了起来,揉揉它的身子:“你怎么跑出来了啊?是想我了吗?走,找你家何绍去。”
陆瑃抱着小米粒走进府。
“王叔,何绍在哪?”陆瑃看见王叔,便走上前去问。
见陆瑃来,王叔领她过来:“大人现在在书房,我还有事,就不带你去了。”
“好,你先忙。”
走到书房,房门是闭起的,陆瑃敲了敲,小米粒也在她怀里叫了几声。
“进。”房内人说。
陆瑃推开门,将小米粒放在地上。
“陆姑娘。”何绍没想到她现在会来,何绍忙站起来,走上前去。
“那个……今日就是你的生辰了,希望你生辰快乐。”陆瑃一鼓作气将话说完,又将香囊拿了出来,“这个是我亲手做的,送给你。”陆瑃将何绍的手拉过来,放在了他的手上。
“谢谢,你的手……”何绍注意到陆瑃手上的伤,大概是被针扎的。
何绍将香囊放在怀中,想要去拿药膏给她擦手。
“哦……没事。”陆瑃看了看自己被扎到的地方,有几个针眼,些许疼。
何绍转身去拿药膏:“这个或许有用。”
“谢谢……你帮我涂吧。”陆瑃将手伸开。
虽然何绍听到这句话时明显愣了一会儿,但他还是照做了,他打开盒子,右手勺了一点药膏,将陆瑃伸开的手放在自己左手上,将药膏一点点涂抹开。
“今天是你的生辰,我给你做面吃吧。”陆瑃看他认真地涂抹药膏。
“好。”何绍笑着看着她。
陆瑃一时迷失在了这双带着笑意的眸子中,失了神。
不知过了多久才回过神来,急忙将目光撇开,一个红着脸,一个红了耳。
“走……去厨房。”陆瑃转身去了厨房,何绍跟在她身后。
厨房里,何绍在一旁帮忙,陆瑃将毛围脖解下,放在何绍手上。
过去,陆瑃并不是一个会做饭的人,毕业后自己一个人住,慢慢地学会了做饭,虽算不上多好吃,但至少不会让自己饿死。
她做的是阳春面,这算是她最拿得出手的面了。
“我做的是阳春面,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个吗?”陆瑃笑着问他。
何绍摇了摇头:“不知道。”
“因为它名字好听啊。阳春……多好听。”
何绍笑了出来:“是,好听。”没想到陆瑃竟会给出这么质朴又荒唐的理由,他以为是面好吃,没想到是面的名字好听。
陆瑃拿来两个鸡蛋,敲开放在锅里,滋滋作响。倒入水、加入面、撒上佐料和葱花,再添上鸡蛋,一气呵成。
“好了!你尝尝。”面终于做好了,陆瑃将面盛到碗里里,又给自己盛了一碗。
何绍将面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陆瑃也准备把面端过去,“我来吧,烫。”
两人就坐在旁边吃,“怎么样?”陆瑃满脸期待。
何绍吃了一口:“好吃。”
一碗阳春面,让冬日里的两人感受到温暖。
“你若是喜欢,那我以后还给你做。”
“好。”
何绍将碗筷收拾在一边,“走,去院子散散步,刚吃完不要久坐。”陆瑃拉着他的袖子。
“好,依你。”
两人一狗走在院子里,陆瑃时不时蹲下身子去逗小米粒,惹得何绍在一旁笑。
突然天空飘下来几片雪花,落在陆瑃的头上。
“下雪了。”何绍看着她头上的雪花,用手扫了下去。
陆瑃见他伸手过来,便将头低了下去,等他拍完,又抬起头:“你也把头低着。”
他很听她的话,“你的头上也有。”伸手将雪花拍了下来,却又趁机摸了摸他的头。
只是刚将头上的雪扫完,雪又下大了,陆瑃抬起头,望着天空,几片雪花降落在她脸上,陆瑃伸出手去接:“雪下大了。”
见她没有回廊躲雪的打算,何绍脱下自己的斗篷,披在陆瑃身上,又将帽子拉起,包裹她的头。
“你不冷吗?”陆瑃将斗篷拉了拉,何绍的斗篷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宽大了,衣尾快要碰到雪地,帽檐又快要挡住她的视线,可陆瑃感到无比温暖。
“我不冷,你不要冻着。”他将斗篷拉紧,不希望寒风透过缝隙吹到她身上。
头上的帽子不断地往下滑,彻底挡住陆瑃的视线,“我看不见了。”
可他并没有将帽子掀起,反而又往下拉了一些。
“你做什么?”陆瑃觉得无奈又好笑,伸出手把帽子往后拉。
“挡风。”何绍一本正经地说。
“你耍我。”陆瑃笑着拍打着他的手臂,又蹲下抓了把雪,作势要丢在他身上。
何绍转身向旁边跑,背后却传来摔跤声。
“还好吗?”他走进,陆瑃此时脸朝下趴在松软的雪里。
何绍抓住她的手臂,想要把她扶起,不料陆瑃突然翻身,朝他脸上扔了把雪,散开的雪却又落在她的脸上。
他含笑摇头,将自己脸上的雪花拍落,又伸手轻轻擦掉陆瑃脸上的雪。
“起来吧。”
“不起。”她晃晃脑袋,“我要以地为床,以天为被。”
陆瑃平躺在雪地里,闭上眼睛。
身旁的雪吱呀作响,陆瑃感受到何绍就躺在她身侧。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不管不顾地躺在这片雪白之中,可他此刻就躺在这儿,任由雪花落在自己身上。
“我们这样算不算同床共枕?”陆瑃小声呢喃着。
“什么?”他凑近,想要听清她在讲什么,却只听见缓缓的呼吸声。
陆瑃感觉身边逐渐变得温暖,身下的雪也变得更加松软,像棉花那样。身上的斗篷被脱下,有人在擦拭着她的脸。
她没有睁眼,只觉得温暖而心安。
她贪恋着每一分每一秒,不舍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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