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体附近的酒吧，Mix Club，人际关系的活跃地带，夜幕降临后的不眠之地。
那一片的酒吧基本都是一个调调，以奢华时尚为主，水晶吊灯、LED灯墙、镜面装饰，还有随处可见的金属质感的设计。
整块区域出入的都是各种靓眼的年轻人，泊车小哥一晚忙活下来，自己都数不清楚停了多少辆几辈子都买不起一条轮胎的豪车。
那天酒吧里请了位国外知名的DJ驻场演唱，名气很大，所以店里比往常的点儿更热闹了些。
舞池被灯光效果渲染得如梦似幻，穿过一群跟随着环绕声正激情晃荡着身体的男男女女，邹涵跟着秦方绪上了二楼。
一进包厢，浓烈的酒烟味中混杂着几种香水的味道袭来，刺鼻而炽烈，瞬间麻痹了人的大脑。
好在人多，空调开得极低，降热很快。
卡座上散落了不少人，男女都有。以张家佑为主的好些人在玩着骰子游戏，每一次掷出都引来一阵狂呼和哄笑，输的人被罚喝下一整杯调酒，脸颊通红却毫不退缩。
有人见秦方绪进来，主动让开位置。
张家佑听见人说秦方绪来，连忙招呼他过去，没想到先瞧见了他身后跟着的邹涵。
第一眼觉得邹涵过于眼熟，但具体没想起来。
大概是邹涵那天的穿着打扮过于青春，与包厢里那几个女人比较，显得有些另类。
邹涵挨着秦方绪坐，跟前的女人挪了位置。
“你又上哪儿领的一姑娘，瞅着够眼熟啊。”张家佑眯着眼细细地瞧着面前的人，说笑问。
秦方绪笑笑没说话，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于是邹涵顺着话回：“难为张老板记得，承蒙您以前关照过一段时间。”
张家佑被她这么一提醒，即时拍了大腿，这不是就想起来了，“敢情是你啊？”
不过这祖宗半点面子没给她，他视线在她和秦方绪之间往返，皮笑肉不笑地回：“确实没认出来，主要是真没想到您现在能攀上这高枝儿？”
他的语气太损，让邹涵有些下不来台，连带着旁人看她的眼神都多了些冷嘲热讽。
有人好奇却没敢问，到底是秦方绪牵着进来的人，多少得高看两分。
包厢里，灯光忽暗忽明，邹涵庆幸着没有人能看清她并不太好看的脸色。
张家佑讥笑了声，随后又调侃秦方绪：“绪生，我说那之后怎么没再看见她了……”他看向邹涵时，无论是说话的神情还是态度，都有点含沙射影的意思。
“原来我那儿这两年最好看的一姑娘被你拐了去，打算怎么谢我啊？”
没等秦方绪回话，另一边，有人打开了香槟，金色的酒液喷涌而出，洒在空气中和衣服上，引发一阵疯狂的尖叫和欢呼。
等他们再回过神来时，话题已经被其他人揭了过去。
无边夜幕，灯红酒绿，都市男女话题总不会少。明眼都能瞧得出来，除了要哈头巴脑捧着的那几位外，这种局上，大多数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犹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又或者是过江之鲫，转眼即逝。
因着秦方绪，在座的人多瞧她两眼，好奇两分，旁的也没有了。
早几年，邹涵有点仇富情结，甚至十分相信因果轮回那一套，岁数大了点后，想法大不一样了，或者说是对于马太效应的理解更深了些。
世界的资源是有限的，而有些人，注定要声色犬马一生。
如张家佑这般，可谓算得上是邹涵跟在秦方绪身边那几年，最为憎恶有加的人。
她人生中，鲜少有如此爱恨分明的时刻，不巧，张家佑就在她这儿讨了独一份儿。
任她咬牙切齿痛恨咒骂，人总归是恣意潇洒了一辈子。
……
“秦方绪领来的那女的跟过张家佑？”
邹涵在走廊阳台的另一边，靠着墙听她们聊八卦。
说来也是巧合，刚刚出来接了通电话，她过来这边没多久，包厢里另外几个女人也结伴出来抽烟透气。
“好像他场子里的前人，我去过几次，那女的我见过。”
靠在墙上的女人吞云吐雾间，抽了个缝隙道：“谁知道呢，经常的事儿。不过总归要他们自个儿点头才行。”
“再说了，就张家出事儿后，这祖宗最忌讳踩他头顶往上爬的人了，谁敢在他面前犯？”
有人冷笑问：“我记得之前不就有位么，叫什么来着，孙雨什么东西……”
站她对面的人接话：“孙雨静呗，好像就他们公司一女明星。”女人话语顿住，眯了眯眼，语气里透着嘲讽和瘆意：“借着张家佑攀上审计局一大佬，被甩了后回头差点没让张家佑给整死。”
抽烟的那位闻言不禁感叹：“前些年那女的还算是不温不火，这两年真是连风声都没再听过了。”
其中一个女人调侃道：“他们那些人，哪个是好惹的。”
“就拿秦方绪说，你以为这爷真看着那么面善？”
烟雾弥漫开来，几人相识一眼，不约而同地叹笑摇头。
索性没让邹涵等太久，两三根香烟燃尽的功夫，那些人熄了烟头就转身回包厢了。
邹涵没动，若无其事地翻合着手机盖，在原地多等了一两分钟后，跟着也回去了。
……
包厢里，拢共没剩几位。
大多数人酒后上头，下楼挤进舞池的人群中央，蹦迪去了。
剩下的无非是想着作陪秦方绪和张家佑这俩人。
他俩好一阵子没见了，秦方绪从香港回来了，就上次三月初十，他家老爷子生日的时候见过一面，也过挺长一段时间了。
“那天我去得早，老爷子精神好，拉着我一个劲儿地问什么时候和林家丫头办婚礼。”
秦方绪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说：“人老了，就想看小辈的喜事儿，你要是对他老人家有孝心就赶紧。”
张家佑嘁声：“行了吧，我这儿要还想过两年清净日子，那位小姑奶奶可得离远点。”
先前还在说张家佑的事儿，后头不知道怎么说着说着又扯到了邹涵的身上。
男人的语气分明像说起了件好笑的趣事儿，还来了点兴致，“不是，那姑娘有点心眼啊！就我知道的，场子里有好几个孙子勾搭过她。”
“原本以为是个清高的主儿，没想到啊没想到啊，丫的够能装啊！老子还真得说她句眼界忒高。”说到后面，张家佑自己都笑了。
厢内昏暗的灯光投射在四周，细微的光影在墙上舞动，瞧不清秦方绪面容，只能看着动作。
他驱身，就面前的烟灰缸弹了弹烟灰，依稀能听见男人嗤笑了声，说话时语气过分佻薄：“机灵着呢。”
祝大家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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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chapter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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