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子他前几日别院走水,在那之后,蓄了不少水备着,这回人又被召回了王宫,就吩咐下人将别院储备的水分给百姓了。”鹿城如实说道。这事也确实超乎鹿城所料,实在不像是三王子平时的所作所为。
李婉清抬眸正好对上穆昭的目光,师兄妹对了眼神,是想到一块去了,“鹿公子,可能要去查一查这三王子的水源了。”
鹿城闻言惊异的张大嘴巴,他也很快知道了李婉清他们的意思,如果这水是从三王子那里流出来的,那么很有可能一开始这个毒就是给三王子下的。
“三王子派出的水源只怕需要主人亲自前去查看了。”鹿城并没有检查三王子别院的权利。
“没事,我们混作百姓去取一些可行吗?”这河谷城来往人员众多,一两个陌生面孔出现应该没什么异样,只要不是穆昭和鹿城露面就好。
鹿城点点头,穆昭将帽兜递给李婉清,“这样要稳妥一些。”
李婉清压低了帽檐,独自一人混入了蓄水的队伍里。现在河谷城内水源短缺,每日分发的用水十分有限。很快排到了李婉清,她将随身携带的水囊递上去。
“这位姑娘不是曲西人吧?”三王子的护卫接过水囊,上下打量着李婉清。
“我是中原人,跟着父亲来曲西换一些琉璃珠子回去,哪知昨日刚进城里,就得知城里缺水,这才跟着其他百姓一道过来接水。”她语气诚恳,双眼又充满期盼。让人无法拒绝。
三王子的手下给她接满了水囊,还是叮嘱道,“姑娘你刚来,这次就不计较了,现在河谷城缺水,你们外邦人要去城中那里取水,明日不要再来这里了。”
李婉清接过满满称手的水囊,递了碎银给对方,可惜那人却未收下,“姑娘,现在城内所有的水源都禁止买卖。”
李婉清点了点头,收回银子回到了穆昭身边。“如果不是亲眼见过三王子的所作所为,我都要怀疑不是同一个人了。”
穆昭接过李婉清递过来的水囊,低声说,“我们还是先回去看看这水有没有问题。”
三人在南城查探得差不多了,穆昭又给中毒的几人施了针压制了一下毒素,好在没有新的中毒者出现。
待三人回到小院穆昭查验完水囊,“穆大夫,可有发现?”
穆昭摇了摇头,“今日这水中未查探出毒素。”
“难道他们不是因为饮水中毒?”鹿城绕了一整天的南城,实在想不出那几人到底在哪里中毒的。
“会不会是蓄水的马车有问题,今日我见那蓄水的马车有三王子的纹章,那马车在平日里应该是专供三王子使用。”李婉清感觉问题还是出现在水源上。
穆昭也认同的点了点头,“眼下只能看出三王子蓄水的地方没有问题,这毒只怕是在运输过程中下的。明日还请劳烦鹿大人带着师妹再去一趟,我将这验毒的法子告知你。”
李婉清点了点头,师兄只怕是要调配解药了,这银针控制毕竟不能长久,再拖下去,毒素会越来越难清除。
“师兄,究竟是何人下毒?”李婉清有些烦闷,在他们全力以赴应对天灾之时,竟然有人趁着这种时候来这这样伤天害理之事。无论这下毒是不是针对三王子,可是如今这平民百姓遭了池鱼之殃。
穆昭摇了摇头,这曲西本就暗流涌动,各方势力在暗中较劲,这次断水的事情处理好了,极有可能借此机会争夺王位继承权,如果处理不好,只怕再难翻身,连一向贪婪好大喜功的三王子都一改往日做派,做这怜惜百姓的大善人了。穆昭作为一名大夫,他并不想知道这些争权夺利的事情,更不希望看到行医问药变成了另一种换取权利的手段,眼下他已经可以断定这中毒范围不会再扩大了,只需要专注接下来的解毒情况。
李婉清第二日同鹿城又去了西城,如果是人为因素带来的祸事,李婉清始终想寻一个真相。
“鹿公子,我们再去宽儿家里问问。”李婉清觉得这事儿实在蹊跷。
待二人来到宽儿家里时,孩子已经睡下,宽儿母亲这两天肉眼可见的消瘦了许多,她见李婉清前来,赶紧端上了一张椅子。“多谢大夫过来诊治宽儿。”
李婉清见孩子的气色好了一些,突然想到一事,“婶婶那日是如何寻到穆大夫的住处?”穆昭从三王子府里出来之后,一直在蔚迟的安排下,行踪不至于被普通百姓知晓。
妇人低头沉思了一下,“那日情况紧急,我们抱着孩子出来准备寻找大夫,可是这河谷城的大夫越来越少,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办,那会刚好有一名男子,在街角站着,给我们指了路,让我们过来寻大夫,这才过来的。”
李婉清点点头,“婶婶可还记得那指路的男人长得什么样?”
“那日我们很慌张,依稀记得那人眼角有一颗痣,年约二十来岁,头发有些泛着棕红色。”
这曲西人的发色大部分都带一些棕灰色,棕红色的倒是不多见,“鹿公子,劳烦帮忙找一找这个人。”
鹿城双手抱胸,“没问题!”他最擅长的就是寻人。
穆昭心中甚是烦闷,这解药配置至少需要拿到毒药才行,如今他手上连这浔花之毒都没有,又如何来解呢?正在他一筹莫展之际,鹿城那边来了消息,那个棕红色头发的人找到了。准确来说,来人并未故意躲藏,让鹿城顺理成章地很快就在一家客栈里寻到,甚至连反抗都没有,跟着鹿城一道回到了小院。
蔚迟得到鹿城的禀报也一同来了小院,鹿城将人带了出来,只见来人正如宽儿娘所描述,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虽然是曲西人,但在河谷城里并未见过。
“这浔花之毒可是你下的?”蔚迟阴鸷的目光将他打量一番后问到,这人还涉嫌谋杀王子,如今又造成多名百姓中毒。
那男子瞧眼看了蔚迟一眼,“你是医仙?”
蔚迟并未搭理他,反倒将目光投到穆昭身上。一旁站着未说话的穆昭会过意,上前了两步,“医仙是在下的师傅。”
男子抬眸,视线转向穆昭,“你身上有药材的味道,浔花之毒可找到了解药?”他并不直接回答蔚迟的质问,反倒是问起穆昭来。
穆昭摇了摇头,“这浔花之毒确实难解,如果是阁下下的毒,还望阁下拿出解药。”
那人听到穆昭的话似乎有些失望,“我都给你好几日的时间了,竟然还没有找出解药。”
这话说完,让一向好脾气的穆昭脸色也有些难看,穆昭很快压下情绪,找到解药才是当务之急,何况他确实技不如人,被人揶揄几句,他也受下了。
“在下愚笨,还请先生赐予我们浔花的解药。”穆昭换了一副谦恭之色,语气诚恳又谦卑。
“我也没有解药。”那人倒是干脆,只是这嘴里吐出的话让穆昭一时之间想伸手去抽他,幸好被一旁的李婉清及时拉扯住了。
“你没有解药?”李婉清注视着年轻男子的双眼,“那你如何下的毒?”这人语气狂妄,说话也好生随意,在这般境遇之下,也没有丝毫慌乱之色,这三言两语反倒是将人戏弄了一番。
确实这浔花又是如何从沙漠带入到河古城的呢?
那人上前了两步,靠近李婉清,一旁的鹿城见状赶紧用剑挡在人跟前,那人停住脚步,“这位姑娘也是大夫?”
“不敢当,我刚入门,只是一个学徒。”李婉清如实回答,她还不觉得自己可以以大夫自居。“你到底是何人,又为何下毒?”李婉清也不让着,一句一句追问着。
那人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我名叫谷墨。”他顿了顿,转头看向蔚迟,“浔花之毒确实是我所下,我本意想借前段时日三王子别苑走水的空隙,给他下毒。却阴差阳错,这有毒的水源流向了百姓。我察觉之时,已经晚了,只能将中毒之人引到医仙那里。”他转头看向穆昭,“没想到并不是医仙本人,这毒我也无药可解。”
“你!”蔚迟闻言已然气急,这人自己捅出的篓子却指望着别人去收拾,可笑至极。“看来你这刺杀三王子的手段也不过如此。”蔚迟讥讽道,这想杀三王子的人那么多,还没见过这种情况的。
谷墨此刻也消了气焰,他本就是故意寻来此处,来找这解毒之法。刚才也不过是试探这些人是否是三王子的人罢了。“我与那三王子有私仇,却因我的原因连累到了无辜之人,我万死不辞其咎。”他双手一摊,早已做好用自己的命去陪了,只是没有杀那三王子实在是难解心头之恨。
“你与那三王子究竟是何私仇?”李婉清细细听来,这几名无辜百姓身中奇毒,到头来却是受了池鱼之殃,这来龙去脉还是打探清楚为好。
谷墨也不打算隐瞒,便将事情经过和盘托。他受恩于这河古城的一名大夫,本来寻机报答,却得知人已被三王子带走就再也没有回来,多方打听下来,才知道这城里数十名大夫都在被三王子带走之后下落不明,这才寻机报复。
“你究竟是何人,一般人可下不了这浔花毒?”穆昭相信他所说的事情经过,可是这人身份却不可信了。
谷墨笑了笑,坦然道,“我说了我名叫谷墨,百瘴门谷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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