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明日回去，我们还和郡主同乘一辆马车吗？”临桑问道。
叶青鸢：“！！！”
她怔愣在原地，僵硬又缓慢地转动脖子看向临桑，满脸悲痛，她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方才还因使坏的愉悦心情顿时一落千丈，天堂地狱，不过如此！
“小姐……”临桑扶住她，自己从小跟着她长大的，现下见了她这样的表情哪里还能不明白？
“没事。”叶青鸢拍了拍她的手，打气说道，“还有机会！”
晚上还有最后一场篝火晚会，她还能再见到乔柠桉。
——
另一边。
萧青夜来到萧清墨的营帐，掀帘入内，却不想见到了一个意外之人。
“青夜来了。”萧肃曰见到他进来，温和地笑着与他打招呼。
“二皇兄，”萧青夜不动声色，点头回应，“身体可好些了？”
“好多了。”萧肃曰仍是笑着。
萧清墨望向他，轻声道：“肃曰，现下青夜也来了，你有何事要说？”
萧肃曰闻言向自己的近侍耳语了一声，随即一排手捧贵礼的侍卫便鱼贯而入。
萧清墨微微蹙眉，“肃曰，你这是何意？”
待侍卫们站定，萧肃曰也在近侍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却不想这个动作引得他剧烈地咳了起来，侍卫连忙为他端来茶水，半杯过后，萧肃曰渐渐平复下来。
缓过劲后，他郑重地朝萧清墨与萧青夜二人行了个礼。
离得近的萧青夜伸手虚扶住他，道：“二皇兄，你这是在做什么？”
“皇兄，青夜，实不相瞒，其实我今日过来是为替业文赔罪。”萧肃曰抬手掩唇又轻咳了几声后，继续说，“这些薄礼原该当面送与楚小姐与弟妹才是，只是我现下尚未痊愈，恐染了病气予她们，是以不便相见，还请皇兄与青夜代为转交。”
“肃曰，你先坐。你应该知道，萧业文犯下的错，不是赔个礼道个歉便能了的。更何况……”萧清墨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后才接着道，“还是由别人代劳。”
萧肃曰重新落座，叹了口气，“皇兄，其实在业文出发那日，我前去送行时，曾问过业文为何会对楚小姐怀恨在心并要出手教训？业文说是因为他丢失的兔子在路上遇见了楚小姐并抓伤了她，楚小姐一时恼怒便让人弄死了那只兔子。”
“皇兄，你知道的，”他看向萧清墨，目光恳切，“业文平时虽然是无法无天了些，但他可是从不说谎的。”
萧业文不屑于说谎这事，确实是人尽皆知。可人都是会变的，同时人也是最会伪装的，谁又能知道他如今是否还是十年如一日呢？
萧清墨对此不予置评。
一旁的云承闻言不忿道：“就算是他没有说谎，那也不过就是只兔子而已，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吗？”
“云承，你有所不知。”萧肃曰摇了摇头，低声道，“那是业文他母亲留给他的兔子。”
“这种心情，”说着，他依次看过萧清墨与萧青夜，神情落寞地开口，“皇兄与我，还有青夜，都是能体会的。”
“肃曰，你相信萧业文所言属实，我也同样知道绾绾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所以，”萧清墨面无波澜地看着他，“究竟是他亲眼所见，还是有人告知？”
“皇兄，这便是我今日过来的原因之二了。”萧肃曰放下茶盏，正色道，“是有人告知。”
“谁？”
“正是那日被业文亲手处决之人，他的心腹。”
萧清墨冷哼一声，“既是他的心腹，那与他亲眼所见有何不同？又怎可算是旁人相告？”
萧清墨静静地盯着他，“肃曰，你想说什么？”
萧肃曰不答反问：“皇兄，背主之人，又怎可算是主人的眼睛？”
萧清墨不置可否，“那人究竟是死于背主违逆还是替主承罪，现在都不好说呢，你说是吧，肃曰？”
“皇兄，那兔子可是业文母亲留给他的唯一活物，对他有多重要我都看在眼里。且不说他自小就无心于权力之争，就算是他当真胆大妄为了，他也断然不会拿母亲的遗物做文章！”萧肃曰恳切道，“皇兄，业文他不过是把刀！”
许是太过激动，萧肃曰又剧烈地咳了起来，这次连茶水都不再管用，苍白的面庞也被呛红，直到服下了近侍一直备在身上的药丸后才渐渐平息。
“皇兄，我与业文虽比不得你与青夜是一母同胞，但到底我也是看着他长大的。”他喘着气，缓缓说道，“我知道业文他这次触了皇兄的逆鳞，皇兄想怎样出气都是应该的，我不为他求情。”
萧肃曰按上萧清墨搭在桌上的手臂，恳求道，“但还请皇兄看在我与业文皆失母亲，从小只有他与我相伴的份上，留他一命可好？”
“肃曰，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萧清墨不着痕迹地移开了手臂，“我与萧业文都是皇子，他的性命怎会由我决定？父皇也不过只是罚了他去泽城罢了，又无性命之忧，你在担心什么？”
萧肃曰怔愣一瞬，垂下头自嘲一笑，“是我说错话了，皇兄勿怪。”
他叹了口气，无奈说道：“说起来，业文变成如今这样也有我的错。”
萧青夜淡淡开口：“二皇兄此言何意？”
萧肃曰又喝了口茶，顺了顺气后，轻声说道：“我总想着，业文他不比皇兄，他将来也只不过是个闲散王爷罢了，只需活得肆意开心就好。是以过去我都不曾太过约束于他，让他从小骄纵惯了，这才养成了如今这般无法无天的样子，以致今日闯下大祸。”
“皇兄，待将来业文的惩罚结束，我便去求父皇，让他搬至晋王府，往后我定亲自严加管教于他，可好？”他静静地望向萧清墨，目光恳切，明显是在等着他的答案。
萧清墨浅笑，“有你的管教，自然是令人放心的。”
闻此言，萧肃曰压抑着言辞里的激动说道：“多谢皇兄。”
说着他又重新起身，面对萧清墨与萧青夜，再次拱手道：“皇兄，青夜，业文这次不仅听信谗言犯下大错，还连累了弟妹，令弟妹遭此无妄之灾，实在是难以弥补，待我身体好些后，我定上门去给楚小姐与弟妹赔礼道歉。”
萧青夜托住他的手臂，“二皇兄言重。”
萧肃曰站直身子，又抬手掩唇轻咳了几声，他的近侍说道：“王爷，时辰差不多了，您该回去让钟太医为您施针了。”
萧肃曰看了眼天色，转头对萧清墨浅笑道：“那皇兄，我便先回去了。”
“嗯，施针要紧。”萧清墨点着头，“路上慢些。”
待他离开，萧青夜落座看向萧清墨，“皇兄觉得，是萧业文所为吗？”
萧清墨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头绪，不过这次的行刺和上次的滚石应是同一人所为。”
云承不解，“表哥，你怎知是一人所为？”
萧青夜替萧清墨回答道：“因为这两次的目标都是奔着楚小姐去的。”
“不对啊表哥，”云承疑惑道，“那日刺客明明是先朝表嫂下手的啊！”
“叶青鸢她又不会武功，一个弱女子，刺客若真想杀她，又怎会让她从桃林一路跑那么远？”萧青夜轻笑，“所以刺客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楚小姐，先对叶青鸢下手只是为了混淆视听罢了。”
云承叹道：“那表嫂她也……太倒霉了吧……”
“她确实倒霉，”萧青夜点着头，“不过你也没幸运到哪去。”
“啊？”云承怔愣，“表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大黑飞到了桃林只是巧合？”萧青夜勾唇，“那背后之人为了混淆视听的对象恐怕一开始就是你，只是估计他们也没想到最后会被叶青鸢和长乐提前碰上。”
“！！！”云承瞪大了眼睛。
上官翎旧态复萌，坏笑打趣他，“怎么，后怕不已？”
云承瞪了他一眼，上官翎憋笑转过头看向萧青夜，“青夜，我有个问题。那日在重猎场你就曾说过萧业文很有可能会是被人利用的，是为什么？”
萧青夜指腹摩挲着杯沿，淡淡道：“听竹陪影一查刺客身份时，曾顺着线索查到，给云承抓孔雀那日楚小姐在轻猎场得的那只兔子正是萧业文的。所以，那个心腹说楚小姐害死了萧业文的兔子一事，并非凭空捏造，而是添油加醋。”
“那若是萧业文对晋王说了谎呢？又或者是晋王为了替萧业文开脱而对我们说谎呢？”上官翎追问。
“确实是都有可能。”萧青夜开口说，“那日在父皇营帐，他的处决之举，究竟是出于怒其背主而泄愤，还是为了灭口以达到死无对证，如今确实是不得而知。”
他接着沉声分析，“若是前者，那他便是一把刀，那个心腹早已不知在何时改认了旁人为主；若是后者，那这一切便就都是萧业文的自编自演，营造出一种他被人利用的假象。”
“如此，若萧业文当真是被人利用的话，那这背后之人可真是好算计。但若他就是布局者，那他的城府绝不可小觑，往后我们可又要再多防备一人了。”上官翎拧眉，一脸沉重，“青夜，清墨，你们二人有何想法？”
萧清墨摇头，“目前来看，谁都有可能。”
上官翎沉默片刻后，道：“你们觉得，以萧业文平日里的所作所为，他是有心争位之人吗？”
萧青夜淡淡道：“萧业文虽玩世不恭，但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从前他年少，二皇兄又体弱，是以他二人一直处于避世的状态。或许从前无心，可如今萧业文渐渐大了，眼见着明年及冠便要封王，同时二皇兄的身体也越来越差，一旦旁人即位，那他二人的将来便只能是听天由命，是以难保他不会为了保全二皇兄而生出夺位之心。”
上官翎微微点着头，询问着，“那我们接下来有何打算？”
“如今那个心腹已死，父皇也有心将萧业文摘出，就算是要查真相也暂时无从下手。”萧清墨轻叹，“是以如今，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上官翎望着愁眉不展的萧清墨，知道他是因不能拔除暗中的隐患而担心楚念绾的安危，于是安慰道：“清墨，放松些。就像你那日在重猎场中所说的，反正司砚已经在清除萧业文的势力了，不管他是不是被人利用，等他回来了他短时间内都翻不出什么水花，楚小姐不会有事的。”
萧清墨浅笑，“别担心，我没事。”
1、晋王的名字是：萧肃曰yuē
——
2、小剧场：
萧青夜：“叶青鸢她又不会武功，一个弱女子，刺客若真想杀她，又怎会让她从桃林一路跑那么远？”
叶青鸢：“呵呵，那是因为我厉害！我不是弱女子！”
——
3、注：读者宝子们，我修改了一下50、51两章有关于六皇子心腹的部分（不多！私以为不影响本章阅读），如果觉得这章读起来和之前有出入的话，可以回看一下哈^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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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晋王求情利用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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