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有惊无险,还是成功来到了上班的地方。
夏起南再一次从豪车上下来,不过这次是黄蒂的,而不是宋淮的。
她跨步下车,跟后面的女人挥手告别,黄蒂也挥了挥手。二人的视线在空中极快地相互摩擦,又若无其事的蹭开。
“我走了,你回去的时候慢点。”
黄蒂颔首,望了夏起南的背影一眼。
“嗯,下班的时候,我在这里等你。”
本是温馨,可这一幕,却被另一个人瞥见了。
赵宗林。
自从被拿走教案后,那帮子老教师们都认为是牠拿走的教案。因此都对牠冷眼相待,说什么也不肯相信牠不是那个小偷。
就像晕轮效应一样。
其实之前这样的事情,赵宗林确实没少做。
那会儿牠还是刚入职的新教师,长相比现在稚气,做事又青涩。
老教师们一个个都是心善的,想帮助这个后生更好的教学,大家一起进步。
教了几次,的确有起色。
就连赵宗林班上的家长,也说这个老师讲的更好了。说这个老师讲的又好,态度又端正。
直到后来,牠飘了。
怎么说呢?赵宗林和宋淮其实也挺像的,落魄的时候和你天下第一好,等牠起势了,第一个忘得就是本。
从一开始的教师评奖评优,赵宗林排在末尾。到后来,牠甚至已经排名前几,这并不是牠自己的功劳,可以很客观的说,没有帮助牠的那些老教师,就没有今天的赵宗林。
大家都记得的事情,牠自己忘了。
那天其中一个教师忘带写字的笔了,门锁上了。她去找赵宗林接,因为牠有两根。
本以为牠会爽快的借给她,毕竟在之前,这个教师给牠开了不少小课,提升赵宗林的水平。
然而,借是借了,闹得很不愉快。
赵宗林从兜里拿出笔,又吞吞吐吐。说我写字也得用啊,你自己怎么不知道带。
老教师自然感觉奇了怪了,她说我忘了,就这么一次,我下课就还给你。
赵宗林又说,我虽然是两根笔,但其中一根快没水了,我有点害怕。
老教师已经有些回过味来了,她说没事,我写完了教案就给你,十分钟的事,这行吧?
赵宗林还是犹豫,牠说你就没有别的认识的老师吗?唉,我要是借给你也可以,只是……
老教师冷笑一声,当即扭头离去。说你也不用借给我了,我们以后就当没认识过。
……
事情传开了。
老教师心里门清,牠这个人,只有别人帮牠的时候会舔着脸上来夸,如果别人需要牠呢?就会各种找借口。
这样的人,她永远也不会再帮助了。
然而,赵宗林却比她还惆怅,在办公室里唉声叹气。说什么只是一根笔没借给她,忽然就翻脸了!哎呀呀,这真是……
不过办公室里的人,大多都是和老教师交好,也明白了赵宗林是什么人。
渐渐的,大家和牠的交往就少了许多,从一开始真心拿牠当后辈,到现在的点头之交淡如水。
再后来,赵宗林的老婆徐望来这里看望牠,她怀孕了,肚子鼓得挺大。头尖尖的,坐下来后就一直摸,可见很喜欢这个还未出世的孩子。
她的头发垂在耳边,是浅棕色,黑发根已经长出不少。说孩子出生后样样都要钱,就先这样吧。
办公室里大多是女教师,都有经验。也有点新奇新生命,一个个全上手抚摸。
说哎呀,你这长得真好,一点纹路也没有,我还能听到孩子动呢!真好,我女儿都大了,没小时候好玩了。
笑着闹着,办公室门开了。
是赵宗林。
牠头发有些凌乱,额发被汗打湿,喘着粗气,可一双眼睛却像饿狼一样伺机而动,准备把徐望吞吃入腹。
对上这样的眼睛,不知为何,办公室里都安静了。
赵宗林这才意识到还有其她人,不是牠可以随意造次的场地。
牠扯了扯嘴角,可眼里却无半点笑意。赵宗林瞥了徐望一眼,说老婆出来一下,我有事情跟你说。
牠大概是不知道,学校里这门,是不太隔音的。
要不然,怎么会传来吵架声呢?
一开始是细细碎碎的吵,彼此都压抑着情绪。
男人吼着,说,今天你爸又给我打电话了,说让我去给牠帮忙搬东西,三楼,你知道我多累吗!我这一身汗!牠就不能多加点钱,找个送货上门的吗!
女人也很委屈,她似乎怕别人听到,打破虚妄的幸福。声音压得很低,说你小点声,我爸就我一个女儿,我怀孕了,我爸年纪又大了,你是我们家上…女婿,不就得用你嘛。
上…后面,大抵是上门女婿,为了照顾男人那可怜可悲的自尊心,徐望咽了下去。
可就算是这样,赵宗林还是破防了。
声音险些压制不住,准确的说,赵宗林也根本没想压制自己声音。
就算被别人听到了又如何?这是自己的家事,别人有什么权力,有什么资格管?想到这,赵宗林的声音更加肆无忌惮,隐隐胜过徐望一头。
牠说自己工作已经很忙了,闲暇时间只是想自己打打游戏,这都不行吗?为什么一天天这么多事,我陪你已经够累了!
女人被牠的话惊了一下,愤怒驱使下,她也没有再压抑声音。
她似乎是拍了下门,木门震动的声音传来,很响。
她说,你陪我什么了?你五点下课,九点才回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什么去了,整天说的那么好听,实际上就是和兄弟喝酒……
木门震动的声音更大了。
是人踢踹的声音。
赵宗林似乎又变成那副脖子粗粗,嗓音粗粗的样子了。
牠使劲踢了一脚门,却没想到这摇摇欲坠的门也和人一样,平日里看着柔弱可欺,实际上踢一脚还怪疼的。
当着徐望的面,牠想展现自己的大男子气概,咽下了这口气。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去喝酒了?我那是加班!女人家家不懂工作就别乱说,你知道我有多辛苦吗!你知道我为了我们这个家……
徐望感到十分诧异,她说你就算不结阍不生孩子,不也得工作吗?要不然你一个人喝西北风能活?
木门又剧烈响动起来。
在它还没坍塌之前,其她老教师敲开了这扇摇摇欲坠的门。看到了脸上带着明显心虚又还在暴怒状态的赵宗林,和捂着肚子,脸色苍白的徐望。
其中一个老教师忍不住了,问这不是你老婆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赵宗林张了张口,还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适才还在叫骂破防的嘴,又转而变得甜言蜜语了。
牠说许姐,你怎么来了?我这就是和老婆聊聊天,没怎么她,你们干嘛都进来,这都是家事。
家事,家事,又是家事。
似乎打着这个名义,就算是故意伤害也能变成不小心的家暴。
“许姐”没有理会赵宗林的假面,而是问徐望,你怎么样?难不难受?现在还好吗?
当着一众人的面,徐望再也伪装不下去那虚假的幸福,捂着脸哭了起来。
自那件事之后,大家对赵宗林的认识又高了一个台阶。
当然,是纯贬义词的“高了一个台阶”。
自私自利、忘恩负义、对家庭对老婆不负责,还满口跑火车。
后来的夏起南对牠不太熟悉,才导致一时没戒备,上当受了骗。
言归正传。
总之,现在牠看到夏起南从不同的豪车上下来,又感觉自己窥破了天机,感到十分得意了。
赵宗林鬼鬼祟祟的缩在一辆车后面,挡住自己的背影,从兜里摸索出手机,跟做贼一般拍下黄蒂的车牌号,这才心满意足地在兜里装下手机。
嘁,装的跟什么似的。背地里不还是……
这样想着,赵宗林脸上露出点不屑。牠想起自己那老婆,跟自己吵的昏天黑地,不还是给自己生孩子。女人嘛,都一样……
牠不会去想母亲经受的疼痛,只会想自己那一哆嗦的“功劳”,高高在上的评判让牠早已忘却了自己的本来面目,靠着简单的恶殬刻板印象分类,牠便自以为窥破天机。
因此,赵宗林只是略微遮住车牌号,胡乱涂抹了几下马赛克,便匆匆发上了网络软件。
“兄弟们快看!这小仙女竟然大网捞鱼!”
随后,牠把手机揣在了兜里,就若无其事地吹口哨进学校了。
不远处,通体漆黑的车又转了回来。车窗缓缓下移,黄蒂的脸露了出来。
她冷笑了一声,抬手点在下巴上思考。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赵宗林拍照,黄蒂在后。
她在手机上点了几下,精准找到社交软件,贴上了适才贴身保镖发给她的不同位置的图。
有赵宗林偷拍的照片,有赵宗林鬼鬼祟祟在打字的照片,有赵宗林躲着的身影。
要起什么标题呢?
黄蒂略微困惑了一会儿,很快想好了。
手指在屏幕上轻点,不一会儿,另一个相似的标题很快出炉。
“姐妹们快看!现在的小仙男为了造谣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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