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料想的没错,教导主任此刻的确在办公室。
牠那肥大的双手正在舔抵着钞票,一沓又一沓的钞票,不仅是牠不堪行为的见证者,也是走上人生巅峰的踏脚石。
这些钱,自不必说,来路不明。
狭小的眼睛里挤出几分笑意与贪惏,在这样的五官下,模糊了牠与畜生的分界线。也许早就模糊了?牠不知道,也不在乎。
空调冷气还在吹,这是贫穷的学校里,唯一的好设备。冷气有些过于足了,让教导主任打了个冷颤,牠不禁拉了拉身上外套,好让肥硕的身躯钻进。
点完钱后,牠拿出那把腰间的铜钥匙,用指腹轻轻研磨。
做这件事情的时候,牠很警惕。将窗帘与门通通拉上,不留一条缝隙。
做完这一切后,教导主任长叹一口气。那口气里带着欣喜,又带着解脱与释然。仿佛只要关上这道门,就会把牠所做的一切黑暗隐匿其中,不被察觉。
牠开始行动了。
夏起南和谢希也开始看了。
不得不说,虽然这里比较破旧,但微型摄像头居然意外的便宜。不知道便利了谁呢,真是奇怪。
谢希用存款买了一个,刚刚拍教导主任的时候,趁机拍在牠的背上。
小小一粒,一点也不显眼。从摄像头中,可以看到教导主任先是望着钥匙看了半天,又一步一步挪到了柜子旁边。
沉重的脚步声与肥硕的脸颊肉,再配上黑暗的环境,不禁让夏起南与谢希手心出汗,屏住呼吸。
牠转了过来,蹲在柜子旁,将铜钥匙捅进去,吱呀吱呀地声音,说明钥匙扣与钥匙都有点老化,像一对彼此看不顺眼的伴侣,到老也别无他法。
柜子打开了。
里面放着什么?
从微型摄像头的视角里,看不大清。她们只感受到一张带着**地脸埋进柜子,满足地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关门。
牠起身了,又将钥匙视若珍宝地挂在腰间,仿佛那是牠的孩子,一刻也不能脱离视线。
桌上还零散着些许钞票,加起来金额十万打底肯定是有的。对于这个贫穷的学校来说,这些金额肯定是大大超出平时的消费水平。
沙发上摆着一个包,简单的帆布包样式,只有一个logo,教导主任将那些钱匆匆搂进帆布包,又把钥匙也放在里面,这才夹在腋下锁门离开了。
牠要去哪?
在办公室的谢希与夏起南决定跟踪一下。
她站起身,却不想和赵宗林撞到了一起。她要出去,牠要回来,两人打了个照面。
这样近的距离,赵宗林眼里的惊讶和厌恶自然被看的一清二楚。
自上次说话被谢希连连反驳之后,赵宗林就不大待见这个姑娘。为什么?她表面上看着年纪轻轻,怎么一张口就是反驳长辈?赵宗林认为她不好难捏,索性不投入太多关注了。
“谢老师,你这是…?”
看着谢希明显一副要下班的姿态,赵宗林下意识看了看时间,这才下午三点。
“啊,下班,有点事。”
在一番颅内风暴后,决定让谢希跟赵宗林辩论。夏起南也很好奇,对于不同的人,赵宗林是否会展现同样无耻的面容。
对!教案日记!
不知道这个时期的赵宗林,有没有开始写。
如果现在就开始写的话,得想办法偷过来。看看牠现在写的是什么,会不会跟教导主任有关。
“你现在就下班?不再做点工作吗?”
说完话,赵宗林似乎意识到自己话多了,又下意识地露出那副虚假的微笑,牠抬手挠了挠头发:
“啊,我话多了。但是你们年轻人确实应该多历练历练,别一天天向外跑,你看我……”
“嗯嗯,看你努力二十年,月薪三千。”
谢希是一点也不给牠面子,上下扫视牠一眼,目光刻意略过牠发白的衬衫,不知道穿了多少年。
“知道话多就别说,知道讨人厌就别做,上次的经验还不够吗?”
“你!”
被谢希的话噎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赵宗林脸上浮现一丝怒色,牠只好搬出来资历年龄说话,好让自己更正当一点。
“你怎么跟前辈说话的!”
“资历比我高做的比我好的叫前辈,像你这样的充其量只能叫爹味中年男。”
赵宗林见说不过谢希,脸部扭曲了瞬,好心情一扫而空。
牠挤进办公室,从桌子上拿了自己的粉笔,便哼了一声,刻意把门摔得很响,走出去了。
见碍事的人已经走了,谢希本来也准备离开。却被脑内夏起南的声音叫住,停了下来。
夏起南咳咳两声,示意谢希去赵宗林桌子上偷教案。
“为什么要偷牠的教案?”
谢希有些不解。
“在我那个时候,牠在教案上写过日记。我不知道在现在有没有写,如果现在也有,可能也是线索之一。”
“嘶,怎么是白的?牠怎么写的?用意念?”
夏起南在谢希的脑海里重重“哎呀”了一声,“牠哪有那能力!摸着有没有坑坑洼洼的感觉?如果有,找个铅笔涂涂,字就浮现出来了。”
“哦——原来如此,有道理。”
谢希刚拿到铅笔,还没有下一步动作,却又想到了很关键的一个问题。
“等等,在这里不是很危险吗?随时有老师会回来。这的门锁最近坏了,资金紧张,俩礼拜没修了。”
……被教导主任的贪污和学校的贫穷气笑了。
夏起南决定采用第一次的战术,一不做,二不休。“把所有人的教案都偷走,包括你自己的。”
“啊…啊啊?这这这不太好吧?”
谢希被这提议震惊了,她有些犹豫,“可是那些姐姐万一回来找不到教案,怎么办?”
夏起南表现得很潇洒,她挥了挥手,“没事!又不是第一次偷了。”
现在是下午三点,大多数老师都在上课,所以办公室里倒是没人。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片刻后,谢希将这些教案搂在怀里,若无其事地抱着出门了。
既要跟踪教导主任,又要给这些教案找一个好去处,这可为难了谢希。她思考过后,决定先放回家里。
谢希的出租屋就在学校附近的城中村,走两步就到了。环境算不上好,胜在房租便宜。过了一条马路,就看到三个字,上面写着:
朝塔村。
路只有一条,很窄很小。偏偏还经常过大车,轰隆隆的声音从耳边擦过,谢希尽量只绕着小道走。
索性这里的食物都不太贵,一个卷起来比脸还大的卷饼竟然只要七块钱。三个鸡架九块九,只是米饭有点贵,肉菜十五六,谢希平时只点最便宜的麻婆豆腐拌饭,十一。
唉,凄惨的人生。
很快到了租的地方,谢希拿出钥匙,拧开门后,将一摞教案放在了门口台子上,便锁门离开了。
接下来就是跟踪教导主任。
谢希打开手机,微型摄像头连接着蓝牙,可以看到这条路也很破,教导主任边走边回头看,似乎很怕别人跟踪牠。
只是这条路有些眼熟。
这好像就是朝塔村村口的路!
意识到这一点,二人看得更加聚精会神。只见教导主任拎着包,带着钱。那臃肿不堪的身躯在凹凸不平的石板上摇晃,帆布包不时拍打在牠的腿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牠绕了几次小路,谢希认得出来。
明明牠现在走的这条路,只需要直走拐弯就到了,教导主任非绕行了好几次,似乎十分怕有人跟踪牠。
牠将帆布包放在了一处木头椅子下面,似乎很紧张,鼻尖掉下来几粒汗珠。牠伸手去蹭,又要在手机屏幕上打字。
“东西放在老地方了。”
过了片刻,对方回了“嗯”,教导主任这才如释重负,牠匆匆扫了一眼四周,便离开了。
现在,随着教导主任的离开,看不到帆布包了。
既然牠已经走了,那么,现在应该出门了。
谢希踌躇片刻,还是忍不住在门口拽了个口罩戴在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眨啊眨,这是她社会身份丧失后,养成的习惯。
然而现在看起来有几分欲盖弥彰,反而更可疑了。
夏起南扶额,“要不咱还是摘下来吧。”
“好吧。”
帆布包所在的木椅下方,虽说不是很远,但那块很少有村里的老太太老头去。这是因为相对于最近的广场来说,木椅所在的地方又偏僻又坑坑洼洼,老年人腿脚不好,万一再绊倒有个意外的,就更不好了。
因此人很少。
谢希若无其事地走在路上,伪装自己是一个无所事事的休息人员。隔着远远的小路去往,帆布袋被一个穿黑衣服的人拿走了。
牠的脚步很急,从里面匆匆拽了钞票,都塞在自己兜里过后,看到那把铜钥匙,愣了片刻,不知低头打了什么字,将钥匙揣在自己的兜里,又匆匆走远了。
“你认识吗?在之前的回溯中,有没有见到过这个人?”
夏起南没有在自己的世界中看到过这个人,思考片刻后,选择问问谢希。
“嗯——也不认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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