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份的天依旧酷热难耐,树上的蝉玩命似的叫着,水面上的热气直往脸上涌。
沈境青一人坐在湖边柳树下的椅子上,手里捏着手机转着圈。
忽的一阵风吹过,吹起了他白衬衣的一角,也吹散了他额前带着湿意的碎发。
沈境青抬手向后撸了一把头发,露出精致的侧脸和下颚线,接着,他拿起手机:“到没到?”
电话里的人窸窸窣窣半天,才说道:“来了来了,等我十秒钟!”
十分钟后,宋寓姗姗来迟。
宋寓是沈境青的舍友,用沈境青的话来说,这只能算一个不合格的猪队友。
“起晚了起晚了,”宋寓跑的呼呼喘,一屁股坐下说,“等多久了?”
沈境青淡淡吐出几个字:“头发干了。”
宋寓:“……”
又是一年一度新生军训,今年的宋寓照旧准备去给学弟学妹们送温暖。
实则送温暖,实际去招商。
他手底下有一个社团,因为人数原因,每年社团评选都是倒数,倒数也就算了,偏偏还有个不成道理的破规矩,每年学院都会给最后一名发一个“再接再厉”奖。
宋寓在自己大学三年中每年都不能幸免。
为了逃脱这个帅气逼人的奖项,今年他使出了杀手锏,拖上了沈境青这个人形“揽客”立牌。
原因无他,就是好看,虽然脾气臭。
而他们送温暖的表现形式也很简单,就是送水。
原因也很简单,没钱,穷。
学校的超市在湖边不远,顺着石板路走到头再拐个弯就是。
沈境青双手插兜,走的不紧不慢。
“哎,”宋寓跟着他的步子,一步掰成十步,“我跟你说,你这段时间最好是回宿舍住。”
沈境青这人就特特立独行,大学三年,满打满算在宿舍住了不到一年。
沈境青:“怎么?”
宋寓接着说:“我们学生会周一开会说了,这段时间严查夜不归宿,查到直接处分,严重点影响毕业。”
“哦,”沈境青满不在乎,“再说。”
宋寓:“……得。”
说了个寂寞。
话说完,他才注意到沈境青今天穿的有些不太对劲,有点过于……温柔。
对,就是温柔这个词。
他穿了一件衬衣,袖子松松垮垮挽到小臂,领口的扣子松了几颗,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下边配了条牛仔裤,脚上踩着双板鞋,颇有点隔壁阳光温柔校草的味道。
当然,沈境青算校草,但只能算冷脸王子分校校草。
“怎么回事?”宋寓摸不出门路,“今中午吃错了,怎么穿这么……”
他斟酌一下语言:“温柔……”
“骗人么,”沈境青不以为意,笑笑说,“不得装装样子。”
说着,他从裤兜里摸出副眼镜架在鼻梁上。
“像不像?”
宋寓:“………”
像神经病。
刚到超市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声吊着嗓子的唱戏声。
沈境青拨开帘子,走进去。
环顾一周,没发现人。
沈境青:“没人?”
“不应该啊,”宋寓左右瞅了瞅,看着柜台后面打呼的大爷,无语道,“这么大个人你是瞎吗?”
沈境青:“不瞎还戴眼镜?”
宋寓:“……”
懒得和你说
宋寓转向一边,拍了拍柜台,“叔?”
没反应。
宋寓加大了嗓门,“叔!结账!”
一听结账,柜台后的大爷蹭的竖了起来:“哎,来啦!”
沈境青:“……”
宋寓:“……”
“账一会儿结,”宋寓尴尬笑笑,“我们先提几箱水。”
大爷摸起旁边的老花镜架上,又把收音机音量调低,他手指了指里面的货架,也没说话,看样子有些恼人扰了他的美梦。
沈境青顺着他手指的往里排货架走去,宋寓讪讪朝大爷笑了笑,而后小跑着去找沈境青。
“这大爷都这把年纪了还有起床气呢。”宋寓压低音量说。
沈境青没搭理他,下巴一抬,“搬吧。”
宋寓:“……”
“行,您老金贵,放着让我们小辈来。”
沈境青:“找打?”
“不敢!”宋寓臭嘴及时刹车,“我搬。”
就这样,在冷王子的监控下,宋寓搬完了最后一箱水。
“你觉着够不够?”宋寓抹了把汗。
“不够,”沈境青诚实的说,“如果你打算人均一瓶,我们还得去下一家。”
宋寓:“人均一瓶?我他妈产钱啊?”
沈境青睨了他一眼:“那还不走?”
说完这句,沈境青打前一步先走了。
宋寓推着小板车,冲大爷喊了一嗓子,“大爷,车推走了。”
不知大爷是没听见还是正周公下棋,等了几秒愣是没听到声。
宋寓拖着小板车小跑着追上沈境青,边走边嘱咐道:“一会儿去别摆着你这拽成二五八万的脸,记着你是去讨饭的,不是去要债的,知道不?”
“不知道,”沈境青轻飘飘的说,“讨饭的是你,我是帮你讨饭。”
“………”宋寓默了两三秒,琢磨这话也没错,悄悄闭了嘴。
*
操场的太阳比湖边更烈,塑胶跑道像是被烤化了一样,空气中隐约泛着股胶味。
灼灼烈日之下,每个人都身穿迷彩服,头戴迷彩帽,维持着军姿的姿势等待教练下一步发话。
周纵站在队伍后排,视线盲区。
“咳咳。”他咳嗽两声。
“咳咳。”斜前方的人顺势咳嗽两声。
没错,这是在对暗号。
“有不舒服喊报告,”教练声音洪亮,“再坚持五分钟!”
话音将落,斜前方的人猛地咳嗽了三声。
周纵清了清嗓子,示意收到。
这是他和纪夺商量好的暗号。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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