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嫣是冬喜国中时期的同学，因为一次马术课和冬喜还有柏画结识。
明昭是公私合办的贵族学校，公多私少，即便如此学校里还是一些贵族的子弟和小姐居多。程嫣在校园里比较普通，她父亲是昭山海洋局局长的秘书，所以从小程嫣也跟在一众阔少小姐的身边长大。
程嫣这几年变化很大，从前迷恋齐耳朵的短发，梳着极短的刘海，现在毕业后出来工作也开始蓄起了长发。
冬喜因为今天约会的缘故，穿的比较洋气，跟平时朴素温柔的打扮有些相去甚远。
“小喜...？”程嫣气呼呼地原本准备回车里，经过时起初还半信半疑，她摘下墨镜，又凑近细看了好几眼，“我的天，真的是小喜你啊。”
冬喜久违道：“程嫣，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你的包是...今年新款的PRADA...？哪儿买哒？”
出门匆忙，冬喜只是随手拿了一只就走，要不是程嫣此刻提及，她或许压根都不会特意看向自己背的这款包。
“就这一个色系么？贵不贵呀？”然而程嫣的问题像连珠炮弹。
冬喜不知道该如何回，更不知道价格，摇了摇头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是摆在家里的。”
“哦。”闻言，程嫣有些羡慕地嘟了嘟嘴，摆在家里那就意味着是顾延买的，顾延买的那必定就是最好的。
冬喜当初和顾延结婚的时候，那可谓震惊了无数人，但也有很多不知情的。程嫣算是半个圈内人士，对于冬喜这样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稀罕事儿当初也是震惊得不可思议，但是也很快接受了。不过身在半个名利场，总是会有无数的风言风语，她听得多也见得多，但是她总是帮冬喜说好话的那一个。
·
冬喜临时变卦要跟老友吃饭，何全始料未及。
冬喜眼看着小男秘一路小跑着去旁边，应该是和顾延汇报自己的行踪，不知道对着手机那头说了些什么，何全回来后点头恭敬道：“是的夫人，我就在附近，您有事直接联系我。”
程嫣看着小男秘紧张拍马屁的样子，扑哧一声笑出来。女孩子笑起来风情惹眼，稍圆的脸型又显得有些天真无邪，两股极端的反差之美，何全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
“都不容易呀，你看刚才那个小哥，一看就是在顾延手下调.教过的。真好笑。”
程嫣的私生活乱得一塌糊涂，最高记录同时和五个男的保持恋爱关系，何全这种单纯的青年压根就受不住她的媚眼。
她们一边聊天一边走进一家甜品店。
点完餐，冬喜合上菜单递给服务生。
程嫣咬着吸管，看着冬喜看不腻的漂亮脸蛋，有些闷闷地感慨：“小喜，你怎么又变漂亮了，真是看不够。”
面对赞美，冬喜温和地笑了笑。
“对了小喜，我们是不是好久没见了？你总是不出门，画，画画我是经常见啦~”
她差点嘴瓢说出自己这几天的黑料，并且闭口不谈每次出岔子都是柏画帮她收烂摊子的事情，只闷闷地说：“你和画画，你们两个现在都发展的好好，不像我，还是老样子一点儿起色都没有。”
冬喜闻言，笑着打断她：“程嫣，你很漂亮。”
冬喜从不撒谎，程嫣冷不丁听见她这样说自己，脸颊有些飘红，接着娇羞叫道：“你又调戏我！！！”
程嫣和柏画不同，不能经常见到，两个人坐着天南海北地聊天，说是聊天几乎算是程嫣一个人的碎碎念。
吃了一些甜点，糖分刺激多巴胺分泌，程嫣突然有感而发，许是刚才窗外有一位失魂落魄的中年男子抱着报纸蹲坐在花坛，那个指着他鼻子骂他没钱的应该是他妻子的这副画面格外现实。
“这个城市就是这样，没什么人情味嘛，人来人往的似乎所有人的脑门上就挂着一句雷打不动的台词，我要钱。”程嫣长吁一口气。
冬喜不擅长寒暄，一直就默默做个倾听者。
程嫣一说起自己的经历就停不下来，大到年限，小到细枝末节。
正说着，她的手机突然传来简讯，简讯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滔滔不绝。
程嫣喝了一口芋圆甜汤，反手打开信息瞧，刚看完她就惊呼了出来：“我靠——靳旸发动态了！”
她抱住手机，眼刹那间被点亮了起来：“救命！距离他上次发动态都是一年多前了，快看看他发了啥。”
冬喜本来端坐着，耐心倾听她说话，可在听见程嫣话中某个名字时，她神色微变。
男神罕见的发了动态，程嫣一整个都开心坏了，俨然成了只话痨小迷妹，她完全没看出来坐在对岸的冬喜神情有变，想到什么就直接说了出来，毫无避讳：“小喜小喜，靳旸发动态了，真是有生之年爷青结！”
说完似乎又想起什么，抬头看向冬喜：“哦对了，我记得小喜你好像也是认识靳旸的？你们好像从前还是从一个地方来的？”她歪头，笑的满眼激动。
沉默间，冬喜喝了一口芋泥豆乳，忽然被呛到。
程嫣见状，急的连忙给她递纸巾：“小喜你没事吧？”
冬喜囫囵摇头。
靳旸的微博动态刚刚发布就已经有超过两百个人点赞了，程嫣见她没事，这才放心坐回去，继续抱着手机狂点留言。
美滋滋地扒拉了一会儿，程嫣又想到了什么，继续冲着冬喜眉飞色舞道：“要说你俩，一个年纪轻轻就是空军少校了，一个刚毕业就成了顶级豪门的夫人，你俩啊是真不凡~！”
闻言，冬喜的手又是一阵下意识的交握和攥紧，可她并没有接话。
服务生陆续送来甜品，程嫣反复欣赏照片中属于靳旸的盛世美手：“瞅瞅，靳旸他真的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天~~之~~骄~~子。”
程嫣说着将手机屏面朝着冬喜展示，上面靳旸po了一张在基地外和朋友吃饭的照片。
吃的菜系很普通，简单的蒸鸡蛋糕，松花鲈鱼，因为军人工作的性质，他们的一日三餐有着严格的管控。最主要的是靳旸的一只大掌入了镜头，手的五指修长嶙峋，青筋横陈分明，单凭一只手都足够色气，惹人垂涎浮想联翩。
“真是可望不可即的神仙公子诶。”程嫣啧啧慨叹，回忆当初，“犹记得人初中那年刚转学来明昭半个月就被招飞了，各个地方局里都争着要。”
一说起靳旸，程嫣就滔滔不绝：“也是，那会儿他身高181，体重58kg，双眼视力高达恐怖的2.0,中考成绩总分全市百分之前五，身体文化素质都嘎嘎强，被抢着要也正常。”
“后来他进入空军少年航校，高二那年寒暑假去参加实装飞行训练，在三大市的一千名训练生里是头名甲等，高三毕业参加招飞选拔检测，项项拔尖儿，高考以全市前50名的优异成绩被A大录取！成为空军和A大联合培养的双学籍飞行学员，后续人在A大一边儿读政治，一边在部队实操，如今人在空军一师，年纪轻轻已经是少校了，简直就是一路开挂，前途无量。”
说了这么多，程嫣丝毫不觉得口干，兴致勃勃又紧跟了句：“他的好日子就是从踏进昭山这座城市那天开始的。”
不止是谁暗中心跳声斑驳隆重，犹如擂鼓，红色的缎带缠裹着鼓槌，追逐着翩跹画圈。
见冬喜一直没吭声，似乎有些冷落了她，程嫣也不厚此薄彼：“哎呀小喜，其实你也是的啦，你现在可是顾太太啊！！万千女人做梦都想成为的顾太太！你和靳旸一样，好日子都是从踏入昭山那天开始的，我真的好羡慕你们奥！”
程嫣从来性格都直来直去，没什么弯弯绕绕的肠子。
冬喜放下装有乌龙茶的瓷杯，瓷杯碰壁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当声，她笑容婉转，一张柔中带媚的脸，皮肤白皙似绵雪。
她低声说：“或许。”
刚才的她或许还会不自觉流露出过度的肢体反应和面部表情的异常，但是现在她已经完全的冷静和接受了。
可她的这声或许很快就被淹没在程嫣的惊呼尖叫声里了，因为靳旸紧接着着又发了一条动态，是两张合照，他戴着墨镜和吃饭的朋友一块照的，背景是一片空旷的草地，他英挺惑人的脸上缀着温暖的笑容，颇具感染力。
由于程嫣的尖叫声分贝太高，还被邻桌提醒了。
“对不住对不住！”程嫣双手合十向食客道歉，紧接着继续捂嘴闷声尖叫。
...
持续了好一阵子的狂喜，服务生又陆续送来甜品，刷着刷着，服程嫣忽然又刷到某个朋友不久前发布的在盛家晚宴上拍的照片，没有邀请函的她只通过热搜新闻知道点儿消息：“小喜，上回盛家的晚宴你去了吧，那你见到盛明娅没有？”程嫣随口的一句。
冬喜擦嘴的动作微滞，她轻声答：“见到了。”
程嫣看见入镜照片里红裙张扬的盛二，又将照片夸张放大好几倍，眼睛凑近手机屏仔细打量了好半天，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呿，她还是那么喜欢红色。”
不过程嫣语气不爽，说完还瘪了瘪嘴，显然她不是很喜欢盛二。
“一想到她，我就记得她以前上学的时候。”程嫣说着又将手机屏幕对准冬喜，“你瞧她。”程嫣满脸嫌弃，“她总是这副德行，仗着自己家里有点钱就肆无忌惮，还真以为自己是公主啊？”
“还有啊小喜，你当时成绩那么好，为什么要去学艺术？”成嫣性格直来直去，嘴快且思维活跃，话题也瞬息万变，上一秒还在吐糟盛家小姐，这一秒又开始替冬喜不忿起来，“你去学艺术我是不理解啦，到现在也不理解，不过呢好在你最后如愿上了心仪的大学，现在呢又嫁给了顾延，一切都是值得的。”幸亏现在冬喜过的很好，以前什么的都是以前，并不能作数，程嫣也是打心底替她感觉欣慰。
冬喜听着听着，蓦然笑了。
她点头：“是。”
她说：“确实很值得。”
·
愉快且短暂的小聚，和程嫣分别后，冬喜准备回家，何全一见她出来，立马上前迎接。
程嫣出来后冲斯文的何全比了个wink，何全见状顿时耳朵通红，头低下去不敢多看，程嫣也没多放肆，招惹完转身冲冬喜挥手：“小喜，拜拜~”接着就扭头进了自己的小宝马车内。
今天买了太多的东西，东西多到轿跑里都差点快装不下。
车子平稳发动，冬喜无声看会儿那些购物手袋，接着挪开视线看向车窗外，思绪倏忽间飘忽得有些远。
刚才程嫣一直在说的那个人，是靳旸。
靳旸....
她的指甲无意识地戳进指腹的肉里，血液被挤压开，露出一段青白。
指腹凹陷的很深，理应很疼，但她竟毫无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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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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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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