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正殿内。
只见孝庄坐在椅子上,屋内只有她与苏麻喇姑两人,气氛异常沉重,让人感到压力深重。
“思颖给太皇太后请安。”马佳·思颖走上前行礼,虽已知晓原因,但面对这样的环境还是不免紧张起来,做出的每个动作都变得慎重起来。
空旷的房间里,这声音带着威严传来,“跪下!”
马佳·思颖动作迅速一下子跪倒在地,仿佛慢一秒都会带来祸端。
“思颖有罪,望太后恕罪。”
太皇太后神色严厉,直盯着马佳·思颖的身体。
而马佳·思颖虽然低着头,但是依旧能感受到孝庄着带着压迫感的视线在她身上来回游走。
这算是她来到大清后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感受到权力的庞大。
从她从慈宁宫走出去一直到在御花园见到皇上,后与皇上分开返回慈宁宫,这一切都逃不过孝庄的眼睛。
不然怎么会如此巧合,刚好回来就有宫女在门口等候着。
又过了一会儿,马佳·思颖觉着身上的压力变小了,想必是太皇太后收回了那犀利的眼神。
她轻呼了一口气,马上又警惕起来。
“哦?既然你说自己有罪,那便与哀家说说看,你做错了什么。”太皇太后轻抿了一口茶,像是唠家常一样语气平淡。
但是这问题却透露着难点,若是说与皇上见面是错,则会被孝庄认为在马佳·思颖心中她的心眼小,竟然连她与皇上的巧遇都不能容忍,恐遭厌弃;如若是说不出来,那便是欺上瞒下,关乎到她的名声。
马佳·思颖不敢停留太长时间,想着自己在心中打的草稿说:“回太皇太后的话,思颖下午在寝殿觉着闷得慌,想着您还在午睡,自己从进宫来还未去御花园逛过,便偷懒前去赏花。”
说到这里,她微微抬头瞟了一眼太皇太后。
看着孝庄把玩着手上的佛珠串,一个眼神都没送她,便深吸一口气又接着说:“思颖不知竟会惊扰圣驾,但皇上仁慈,宽恕了臣女。后皇上心系慈和皇太后的病情,思颖恰巧今日得太皇太后您的旨意去探望皇太后,便宽慰了皇上几句。而后皇上念其不能常常侍奉皇太后,臣女斗胆请了照顾慈和皇太后的差事,好让皇上放心。”
“这么说的话,是哀家小题大做了——”孝庄听完冷“呵”一声。
听到孝庄说话的冷气,马佳·思颖如坐针毡,“臣女谢太皇太后提点,思颖感激不已。”
“接着说。”
“您是怕有心人知晓了编排出去,坏了皇家名声。臣女是太皇太后下旨召进宫的,代表的不止是马佳氏一族,更是代表了太皇太后您看人的眼光。臣女与皇上御花园见面这件事本不大,但嘴长在他人身上,臣女应该对自己的言行更加地小心才对。臣女愧对您的教导,当时竟没有细想......”
其实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是都太过于巧合。
马佳·思颖回想起来还真有些后怕,当时那个时辰正是宫女太监们出差事的时候,御花园花草茂密,很容易隐蔽了去。要是被有心人看见,到时候参上一笔,皇家为了保存颜面只得舍弃自己。想到这里马佳·思颖忧心忡忡,祈祷当时没有别人在场。
“太皇太后,奴婢瞧着思颖格格已经明白了您的苦心。本在门外已经站了一段时间,如今还跪着呢。格格进宫前刚生了场大病,这身体还需细养着才好,若到时候生病了,心疼的还是太皇太后你啊。”
苏麻喇姑瞧着这话也训得差不多了,该明白的也想明白了。她在太皇太后身边呆着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说什么做什么,那都是卡的准准的。
“行了,起来吧。哀家也不是有意要罚你。只是孩子你还小,一些事情你做的时候无意,但传到别人耳朵里那意思可就能翻好几倍,哀家也是在为你着想。哀家既然把你召进了宫,那边要对你负责,也是让大家知晓我皇家的态度,好让大臣们放心的为大清做事不是吗。”
太皇太后看着马佳·思颖分析的头头是道,心里不停地感叹“孺子可教也。”
“哀家这次已经为你扫清了后顾之忧,你且安心,既然答应了皇上领了差事,那便办的漂漂亮亮的,让皇帝能够安心学习治国之道,早日亲政才好。”
果然,还是被人瞧见了,信好有太皇太后帮忙善后,不然自己可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思颖谢过太皇太后,臣女定当竭尽全力,用心侍奉慈和皇太后。”
“哀家这里也无需你每日来过,你且去好好办差,等年后回春,若佟佳氏好些了你再回来。”
“太皇太后,这恐怕——”马佳·思颖听着孝庄的意思似是让她搬到宁寿宫去,这在那边岂不是更容易遇见皇上了。她现在对皇上这个名字都有了后遗症了,只盼能够少与他交集。
“在你回来时,哀家已经派人通知佟佳氏了,想必这会儿寝殿已经收拾好了,今晚就还在慈宁宫睡下吧,明天一早再去也不迟。”
马佳·思颖看着孝庄行事果断的样子,心里其实想说她不怕麻烦的,可以每日两边跑。但是看着太皇太后不容拒绝的样子,想要拒绝的话到嘴边却出不来了。
“思颖谢太皇太后体恤,只是想到有段时间不能侍奉在您跟前,心中有些不舍。思颖从家中进宫后就与您同住,没想到现在又要面临分离,还望太皇太后能够保重身体,思颖有时间也会回来探望您。”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孝庄行礼。
“你这丫头,算我没白疼你。”
太皇太后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这屋里的气氛也不再如刚开始那样沉闷,马佳·思颖提上的一颗心也能放心的落下来了。
“今儿个你可有吓到,等下回去了好生歇着,哀家看你都流汗了。”
“思颖今天受益匪浅,若以后有做的不妥的地方,还望太皇太后还能像今日这般直言不讳的教导臣女。”
“那哀家可记着了,好了,你且回去休息吧。还要整理东西,哀家就不留你吃晚餐了。”
太皇太后拍了拍马佳·思颖的手,贴心的说道。
“那思颖便退下来,今日让您为我操心了,你也早些休息。”
说完,马佳·思颖行礼退出了寝殿。
......
“格格,您出来了,可还好?”安巧在殿外诚惶诚恐的,这下午在御花园受了惊吓,晚上回到慈宁宫还要担惊受怕,她今日总算是体会到在皇宫生活的不容易了。
“我无事,回去吧。”马佳·思颖觉得累得慌,回去的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讲。
慈宁宫西侧殿内。
“格格,您回来了。前殿通知人来说,明日起咱们就要搬去宁寿宫了,这是真的吗?”一回来,就见安秀在寝殿门口不停地打转,看见马佳·思颖的身影就像有了主心骨一般,急忙就迎了上来。
“格格,这是真的吗?”安巧听见安秀所说以后,也慌乱看向她。
这一刻,马佳·思颖才体会到古代主仆的感情了,她现在就是这两位十二岁女孩的风向标,她与她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是荣辱与共、共患难的人。
“都把心放下来,我只是奉命去照顾慈和皇太后,你们安心收拾东西便好,天塌下来还有我顶着呢。我把你们从家中带入这紫禁城,总会对你们负责的。”
马佳·思颖的话就像是一剂镇定剂一样,强有力地打在了安巧与安秀的心上。被主子选入一同宫中,虽不如家中安定,但是她们能跟随这样有情有义地主子,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是,格格您这样说奴婢也就安心了,有您在奴婢们总不用担心的。”
“格格,奴婢这就去为您拿晚餐去,您先休息着。”
马佳·思颖看着这两个丫头如释重负的样子,想起她们在府中是若何镇定自若,不禁的想这皇宫也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住的,还好她心智成熟,不然啊定与她们一样,吓得六神无主了。
往后也得一件事多留几个心眼,如马佳·思颖和我说的一样,进宫后只能相信自己,也只有自己才最靠得住。
......
第二天一早,马佳·思颖便来到了慈宁宫正殿,伺候着太皇太后洗漱完,向她告别。
“思颖在家中对草药感兴趣,如今要离开慈宁宫,做了几个安神助眠的香囊。将它们挂于床头,您睡觉时便会特别踏实。”说罢,便将香囊交到苏麻喇姑的手中。
“好好好,你有心了。去到了宁寿宫可要听佟佳氏的话,你是我慈宁宫出去的人,代表的就是哀家,礼仪规矩可要时时记在心里。”孝庄看着马佳·思颖去之前懂得感恩,脸上也带着赞赏的微笑。
“思颖醒得,谢太皇太后临行教诲,思颖定铭记在心。”
“这些行李你们提着也不方便,哀家让人给你们送过去。苏麻,你替哀家去看看佟佳氏,也一道把思颖这丫头给带过去吧。”
“是太皇太后。”
“谢太皇太后。”
说完,最后行了跪拜礼便走了出去。虽然只住了快一个月,但是要离开这个地方心里还是有些不舍。
之后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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