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封去而复返，手上提着一打饮料，面色如常地坐下，看起来像是忘记安诺这个人似的。
司澄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自己可以确定，安诺不是副本里的npc，而与游戏系统有关。
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自己只是个普通人类，为什么会与游戏、与安诺扯上关系？
司澄一边假装温柔地对待主角，一边思考起安诺离开时与自己说的话。
“给主角调一杯酒吧。”
他怎么知道自己会调酒？
自己要按照对方所说，给主角调一杯酒吗？
饭后，司澄与主角一同回到林家别墅。
到家之后，他让林子封在沙发上坐好，自己走到酒柜旁边，从里面拿出一瓶伏特加，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橙汁。
林子封好奇地看着他的动作，不解地问：“老师，你要做什么？”
而司澄一言不发。
一杯伏特加，兑上两杯多的橙汁，长柄勺轻轻搅拌两圈，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盖上盖子后用力摇晃。
他看着司澄的手腕在空中轻巧地摇晃，手臂的肌肉紧绷，拉出一道有力的线条。
此时的司澄仿佛变了个人，褪去日常的温柔，看起来优雅而富有掌控力。
“Screwdriver，螺丝刀。”
shake结束，司澄打开盖子将混合的酒液尽数倒出，将酒杯推至林子封面前。
澄黄的酒液在杯中微微晃动，在灯光的照耀下像是一块剔透的宝石。
“给，给我的吗？”林子封愣愣地说。
“当然。”司澄微笑。
他认真思考了一下，自己与安诺并无利益冲突。相反，尽管安诺非常嚣张地拒绝与自己合作，却并未掩饰他也不知道二人之间为何会有奇怪的吸引力。
既然没有利益冲突，且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二人目的相同，那么对方的话大概率没有骗自己。
林子封端起酒杯，富有活力的甜味混合着酒精味钻入鼻孔，就像热情的女郎发出的邀请。轻抿一口，橙汁的甜味完美掩盖伏特加的辛辣，冰凉的酒液滑过食道，感觉不到一点酒精本身的灼烧。
“怎么样？”
“好喝！”林子封眼睛都亮了，又连喝几口，“没想到老师你居然会调酒！”
这比他在酒吧里喝的还要好。
“以前在酒吧打过工，跟着调酒师学了一手。”
这句话不是作假。
司澄一直觉得调酒是一门艺术，用精妙的手法、准确的度量，将不同的酒精饮料混合出另一种奇妙的滋味，创造出新的味觉体验。
因此高考结束后，他去酒吧做了调酒师学徒，学习了各种经典鸡尾酒的配方和调酒手法。
只可惜上大学后学业繁忙，他不得不放弃酒吧的工作，但调酒的手艺没丢。
听了他的解释，林子封好奇地问：“你不是讨厌酒吧，不喜欢去那吗？”
司澄苦笑一声，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需要钱啊。什么工作钱多，我就去做什么。”
林子封是个不谙世事的少爷，不知道去酒吧做学徒的工资甚至不如当服务员，轻易就相信了司澄的话。
司澄真的好厉害。
林子封眼冒星星地看着司澄，学习好，性格好，连调酒都会，长得还那么好看……
他听见了自己剧烈的心跳。
可这不对，司澄就像他的母亲一样温柔美好，自己怎么能对他有别的心思？！
上升的好感度停在79，随后回落到74。
就差临门一脚。
司澄敛起笑脸，默默收拾着主角留下来的残局，将酒瓶重新塞上塞子放回去。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忽然看见旁边密封的酒瓶里，似乎有东西。
他拿起瓶身晃荡了两下，钥匙撞击在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就是安诺说的收获？
司澄用开瓶器旋开瓶塞，倒出里面的液体。
一股浓郁的酒香顿时充斥他的鼻腔，一把小巧精致的钥匙躺在透明的酒液之间。
看着这不费吹灰之力就得来的东西，司澄非但不为获得关键证据而高兴，反而感到些许愤怒。
他是以为，仅凭我自己没法通关游戏吗？
司澄眯起眼睛，刚填满的胃部再度感到空虚。
早知道，应该狠狠咬他一口，撕下一层肉来。
洗净钥匙，司澄将它收进了兜里，并不打算用它打开书房门，拿到自己并非主角“小妈”的切实证据。
第二天一早，司澄正准备给林子封上课，突然门铃被按响。
林子封顶着75的好感度，高兴地打开门：“啊！是安诺来了！”
安诺彬彬有礼地朝司澄笑了笑，然后将目光移向酒柜，眼神意有所指：“司澄老师，早上好。”
“早。”
司澄无视了他的暗示，暗暗磨牙。
林子封殷勤地拉着他的手：“你应该没书吧？我借你。”
有好友陪着自己一起上课，原本枯燥的知识都变得有意思起来。
司澄坐在林子封身侧，温声给他讲题，有意无意地忽略另一边的安诺。
而安诺也不恼，右手撑住下巴，嘴角噙着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欣赏司澄的表演。
这人不是已经达成目的了吗？还来做什么？给他送点心？
上课间隙，司澄趁主角做题，看向转着笔百无聊赖的安诺。
想到昨天吃下的“蛇蜕”的滋味，胃狠狠蠕动了两下。
林子封发现老师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发小，一直不停的笔尖顿住，微微抬起头，看见司澄对着安诺舔了舔嘴唇。
“老师……”他一时心底发酸，忍不住轻轻唤了一声，没想到司澄压根没听见。
林子封只能放大声音，同时扯了扯司澄的衣角：“老师。”
司澄猛然回神，这才发现自己闻着安诺的香气，不自觉入了迷。
他赶紧扭过头，摆出一副温柔的模样，温声问：“子封，怎么了？是有哪里不会吗？”
林子封的眼神暗淡了一瞬，头上好感度往下掉了3点。
为什么感觉，自从安诺来了之后，老师的注意力就被安诺分走了？
这个认知让林子封心头发闷。自己的两个好朋友相处和睦，自己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老师，这道题我有问题。”
他随手指了一道，想把司澄的注意从安诺身上扯走。
司澄也从善如流地收回目光，温柔地说：“让我看看……”
解答完问题，林子封继续安静写题，室内又陷入一片寂静。
司澄烦躁地揉了揉鼻尖，安诺离自己实在是太近了，闻着对方的味道，口水止不住得分泌。
要不是主角还在旁边，他真的会扑过去，狠狠咬安诺一口。
可安诺仿佛嫌不够乱，笑眯眯地举起手：“老师，我也有问题想问，可以吗？”
“什么问题。”
司澄咬住舌尖，坐到了安诺身边，浓郁的香气顿时灌满整个鼻腔。
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磨了磨牙权当解馋。
阳光透过窗子打在安诺脸上，轮廓分明的侧脸愈发显得温和英俊，犹如希腊的神袛，阳光下，淡金色的头发像流动的黄金，反射出华贵的光芒。
整个人显得优雅贵气，又有一种毛茸茸的温和，像只大金毛。
长得人模狗样，可惜不是人。
碍于主角还在身边，司澄保持着温柔的笑脸，轻声问：“哪里有问题？”
林子封坐在一旁写作业，听见司澄似乎比面对自己时更亲和的声音，心里止不住发酸。
等安诺问完，他也举起了手：“老师，我也有问题。”
司澄只能笑着靠过去，继续为主角解答。
安诺仿佛从这件事里得了趣味，乐此不疲地与主角抢夺司澄的注意力。
一节课下来，司澄忍着灵魂深处的**，脸上还要保持温柔小白花的表情，终于动了气。
“我去送送安诺。”
课程结束，司澄朝主角笑了笑，跟着安诺下楼。
走出林家别墅大门，司澄脸上的笑瞬间收起，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你到底想做什么？”
安诺低低一笑，充满磁性的嗓音听得人耳朵生痒：“你不觉得很好玩吗？”
他两手一摊，咧开嘴，露出尖利的牙齿：“这只是个游戏，游戏就是用来玩的。”
说着，他竟还教育起司澄。
“你太紧绷了，你得享受它，别把它当成不得不完成的任务。”
游戏，游戏。
司澄默念了两句，忽然扬起一抹如出一辙的恶劣微笑。
“好啊，这只是一个游戏。”
他突然上前两步，一把拽住安诺的衣领，对着他的颈动脉重重咬了下去。
按理来说，人类的牙齿根本咬不穿皮肤。
可司澄的牙就像热刀切开黄油一般，顺畅地切断了表皮和肌肉，咬破脆弱的血管。
血腥味在鼻端乍然迸开，血液从伤口处喷溅而出，瞬间灌满司澄的口腔。
他就像在沙漠中走了许久的旅人，骤然看见一个绿洲，扑上去尽情喝了个痛快。
来不及咽下的血液从嘴角渗出，顺着精致的下颌线淌到脖颈，染红了雪白的衬衫。
此时的司澄满嘴鲜血，不再像主角面前那个温柔亲切的小白花，反而如古堡深处沉睡多年、饥肠辘辘的吸血鬼一般。
安诺大大方方敞开胸怀，任由司澄吸食自己的血液。
随着血液流失，他的脸色愈发苍白，可配上嘴角那抹诡异的微笑，却有种瘆人的阴森。
就好像不是司澄在吸食他，而是他将司澄端上了餐桌。
林子封见老师许久未回来，疑惑地下楼。
顺着没掩紧的门缝，他看见自己的老师正靠在发小怀里，仿若一对壁人。
安诺：我帮他通关游戏，他一定很感动吧？
司澄：这人看不起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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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老师还是小妈（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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