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我们那会儿哪懂这些,那鬼地方就那样,越是穷,生的越多。过了好多年,村里人找上我,说是我爹妈不行了,家里的男丁之前都卖光了,现在只能联系上我,问我能不能回去扶棺。”
周渊将视线从外头收回:“一般不都是重男轻女吗,怎么你们那儿专门卖儿子?”
老于苦笑一声:“其实我也不是他们亲生的,亲生的哪舍得卖呢。”
周渊冷笑:“那可说不准,你知道下面这个村子为什么叫花轿村吗?”
老于看着周渊满是戾气的眼神,顿时有了不好的猜想。
车子外头的雨还在瓢泼,炮弹般的雨势不断砸落在车顶,俩人在车内坐着,沉默着收了声。
远处的密林被狂风骤雨撕扯着,隔着造价百万的车窗,竟听出一股呜呜泣涕的哭声。
***
眼瞅着俩人在自己面前谈拢了价格,刀疤脸有种说不出的憋屈感。
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自己的性命得到了保障,要钱的总比要命强。
将楼上的钥匙递给江淮序后,刀疤脸表示目前只有一楼接了电,二楼目前的采光依赖于相对淳朴的方式,说完便迅速从抽屉里掏了两根备用的红蜡烛。
江淮序拿着蜡烛,同温绒一前一后上了楼。
温绒一手拎包,一手勾着一串烤熟的野兔。
眼前的男人比她高出大半个头,虽然看着不算特别强壮,但从裤腿走动勾勒的线条来看,衣服底下估计都是结实的肌肉,屁股还挺翘。
温绒见过块头练得很大的男人,也见过不少精瘦的体型。电视新闻上的变态杀人犯,基本都是后者。
而且吧,对方这衣服虽然看起来脏兮兮的,质量看着倒是比自己身上的好上许多。
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看出来自己是个女的,她在下山前,特地调整了自己声道的粗细。
不过看出来了也不要紧,温绒盯着江淮序的后背。她这些年,做人皮子的手艺已经愈发熟练了,要是这男人跟那些人有关,温绒不介意做了他。
要是这家伙挂了,这身衣服或许能归了他。
裤子算了,这家伙腿太长。把外套留下吧。
江淮序能感受到后背那股灼人的视线,知道对方在打量他。
进了房间,江淮序将蜡烛放到桌子上,表示温绒可以先选床位。
温绒打量了会儿这个所谓的标间,墙皮和地板都已经斑驳的不像样。
倒是床上的被子看着像是新换上的。
温绒走到靠窗的床位,探头往外看去。
楼底下停着三辆车,里头没人。
窗户上黏着一层厚厚的尘土,窗锁不见踪影,瞧着像是被焊死了。
从房间的安全逃生角度出发,温绒该选靠近门的床位。
但是打从一进门,温绒就察觉到,这个房间的卫生间不对劲。
卫生间里头的灯是坏死的,那个男人打从进了门,就一直靠在卫生间门口,看似是站在一旁,让温绒方便选床位。
但也正因为他的站位,导致温绒无法直接看到卫生间的情况。
温绒在心中骂道,蠢货。
一道惊雷在窗外划过,骤然亮起的白色电弧将屋内照得亮堂无比。
温绒背对窗户,正好清楚地看见卫生间的透明玻璃上吊着一个人影。
看身型,应该是个女人。
温绒看向江淮序,那抹突如其来的闪电不仅让她看清卫生间的异常,也让她得以看清这个男人的长相。
模样长得不错,要是做成了人皮子,倒是有点可惜。
温绒将手中的背包扔到靠近床头的位置,打算去楼下要点纸巾。
路过的江淮序身边,顺手将手中的烤兔递了过去。
“给钱。”温绒理直气壮地伸手。
江淮序勾起唇角:“我的钱在车上。”
温绒收回手中的烤兔,心头有些不快。
但又觉得自己应该给对方一个机会,毕竟这荒山野岭的冤大头也不是那么容易遇见的。
温绒:“你车呢?”
江淮序:“在山上。”
温绒思考了一会儿,语气严肃道:“我们一开始说好的交易里没有延期付款这一项,所以我要加钱。”
她在经过山道的时候,的确有看到过车辙印。
江淮序:“可以,正好我也有桩生意想和你谈,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这送上门的生意,没有不赚的道理,合该赚上一赚。
既然都要谈生意了,温绒觉得也该适当的找个台阶给对方。
温绒干脆地将手中的烤兔递了过去,江淮序没有拒绝。
温绒扯过房间里唯一的一把椅子,长腿一跨,下巴撑在椅背上,示意江淮序可以开始了。
屋内唯一的光源是江淮序放在桌子上的红色蜡烛,烛火在桌台上轻轻跃动,柔和的火苗将温绒鸭舌帽下的半张脸勾勒的细腻柔软。
这是个女人。
江淮序放下肩上的登山包,从里面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温绒。
“我想请你,陪我演一出戏。”
温绒接过照片,上面是一张全家福照片,夫妻俩抱着一个婴儿,满是甜蜜。照片的女人,温绒细细看了一会儿,漂亮的要命,这么漂亮的女人,生出的孩子应该差不到哪里去。倒是这个男人,虽然长得高大英俊,但她老家的人说了。越是好看的男人,越会利用女人。温绒将照片翻了个面,上面写着,1983年9月一家三口-山川照相馆。
“那是我的母亲,她失踪了。
“你想让我帮你找她?”温绒眯起眼睛,找人的买卖可不划算。
江淮序言轻笑,温绒听得皱眉,她可没听出任何好笑的意思。
“我刚说了,我想请你陪我演出戏。”
温绒一时有些尴尬,这酬金还没谈呢,自己就已经显得挺不专业的了。
看吧,越是好看的男人,越会耍把戏。
要不是被他的照片吸引了注意力。
她怎么会下意识认为,要做的事情和照片上的人有关呢。
好在温绒不算个面子薄的人,温绒直奔主题:“怎么演?”
这次,或许她可以先听听办事的内容,再决定抬不抬价格。
江淮序盯着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一字一句道:“我想请你,扮演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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