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裴仲瑜虽然中毒却顽强抵抗。
逃出了公主府,不知所踪。
大长公主只好囚禁了陶日娲,报官谎称裴仲瑜杀了陶日娲,畏罪潜逃。
至于姚九娘,单纯是翟贵抓了她向大长公主邀功,建议大长公主杀了这个辱骂端王的女子。
事情查清楚,皇帝下令流放了大长公主全家。
端王仍要挖出来挫骨扬灰。
凡是与大长公主有牵连的官员,重者杀头,轻者贬官。
陶日娲无妄之灾,出来继续议和。
裴仲瑜有功,提拔到了大理寺。
至于姚九娘,皇帝觉得她杀了大长公主是功劳一件,可一个女子赏与不赏无关紧要,更觉得姚安泰能培养出这样晓大义的女儿是个好爹。
于是给姚安泰升了个官!
姚安泰穿着从四品的官服,亲自去牢里接了姚九娘回家。
为去晦气,还在家门口放了鞭炮。
姚九娘闷闷不乐:为啥得便宜的是姚六!
李氏悄悄安慰她:“裴二公子说不日会来提亲。”
姚九娘想到裴仲瑜终于有了笑脸。
不日是哪一日?
他能说动他爹娘吗?
林尚贤怎么办?
事情有他说的那么顺利吗?
钱嬷嬷带着阿梨,苹儿,小桃和荷花迎接她。
姚九娘看阿梨和荷花都瘦了不少,奇怪道:“你俩干啥去了?黑成这样?”
阿梨刚张嘴就哭了:“呜呜呜呜呜......小姐......”
荷花也掉了泪:“小姐,我俩被分去兰姨娘和芳姨娘的院子,他们都欺负我们......”
钱嬷嬷喝她们:“大喜的日子,不许哭!”
阿梨和荷花赶紧闭嘴了。
姚九娘又看苹儿和小桃:“你俩怎么白胖白胖的?”
苹儿呵呵一笑:“我俩分到了厨房......”
钱嬷嬷不许别人哭,自己反倒抹起眼泪:“小姐,今后好好在家吧!我们都离不开您!”
姚九娘心想:更在不了家了......可能要嫁人了......哈哈哈哈哈......
过了半月,正是四月初八这一天,齐王妃和裴仲瑜的母亲白氏携手登门拜访。
李氏不卑不亢地接待了二人。
她心里其实不太看好这桩婚事。
无奈姚九娘这个孩子注意太正。
裴相是天下读书人的楷模,天下学子无不仰慕裴家。
女子嫁入这样的人家,一举一动都不可轻妄,上侍奉婆母,外礼迎宾客,端的是艰难。
齐王妃当年给她寻摸人家的时候,早八婚姻一事说明白了。
婚姻者,结两姓之好,是两个家族的事情,这一对年轻人,不过是两个家族的连接。
若两边一般重,则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若一边重一边轻,势弱的那一方很是要做好准备,伏低做小几十年是少不了的。
齐王妃给李氏选了姚安泰,就是看重了姚家无根无基。
齐王罩着李氏,姚家对李氏唯有众星捧月。
李氏对姚九娘的设想本也是如此。
高门世家不要想,高攀不上。
只那家贫的读书人,选个上进的,便是订好的归宿。
可人算不如天算。
姚九娘自己和裴二公子看对眼了。
李氏说白了是姚九娘的继母,交浅不言深,只能由着去了。
齐王妃寒暄几句,故意说起很久不见姚九娘了。
李氏叫了姚九娘出来见齐王妃和白氏。
白氏本就是托齐王妃来说项,见了姚九娘面上含笑地夸了几句。
李氏原本心中忐忑,怕裴家看不上姚九娘,可见白氏笑盈盈的,心道裴二还真是有些本事,说动了自己娘心甘情愿来提亲。
走个过场看了看姚九娘,白氏就借着齐王妃的台阶提了定亲的事。
李氏也不拿乔,痛快答应了四月十六换帖。
到了四月十六这一天,白氏请了冰人正式来换帖。
冰人接了两位夫人手里的生辰八字,去合八字了。
白氏说起还想见姚九娘一面。
李氏痛快请人过来。
白氏第二次见姚九娘,直白道:“我内心不同意这门婚事。”
李氏闻言大惊,三分忧愁两分慌张带五分心疼地看向姚九娘。
姚九娘面无惧色,声音洪亮道:“我说实话,也没想过真的拿你当婆母,所以你同不同意不重要。”
李氏更害怕了!
本就担心姚九娘嫁过去日子不好过,她还不懂得甜言蜜语哄一哄这将来的婆婆!
白氏怒目瞪过来:“你这话什么意思!”
姚九娘想起裴仲瑜儿时的经历,很不客气道“我虽然是乡下来的,可我娘也竭尽所能给了我关爱。吃一粒米一着寸布都紧着我们这些孩子。当然我不是说天下父母都要亏着自己爱孩子才叫爱。只是我有个爱我的娘,她把她能给我的所有都沁心付出了。所以我知道我配的上这世上所有的好东西!我识文断字,眉清目秀,口齿伶俐,为人耿直,单论我这个人,配得上裴仲瑜。反观裴仲瑜,你是生了他,可你生儿不养,竟然能把一个五岁的孩子丢了!找回来也不真心待他,不关心他的过往,也不在意他的志向,只让他做个不挡路的猫狗。你虽然是他娘,可你不配当他娘!所以我也不会真心拿你当婆婆去孝顺你!”
“你说的是什么话!你不怕叫人听了去,遭人嗤笑?”白氏不可思议道。
这辈子还没有谁敢这样顶撞她!
她愿意来提亲,完全是因为相比金陵林家,姚家好歹算是个官宦人家!
今日敲打姚家,也是想姚家人认清自己的位置,不要妄想借裴家的势!
“怕的该是你吧!说实话,按着我和裴仲瑜的想法,这婚事繁琐,完全可以不办。我们两个被褥往一张床上一放,就是成亲了!只是考虑到你们宰相之家,儿子不办婚宴被人笑话,才勉为其难办一办。我们若是真铁了心不办婚宴,恐怕丢面子睡不着觉遭人嗤笑的是裴夫人您吧!”
白氏气得手抖。
什么不办婚事?
什么被褥?
什么一张床?
这世上怎么有这样粗鄙的女子!
裴仲瑜!
裴仲瑜是故意的吗?
非要找这样一个女子进家?
是故意气我这个母亲吗!!!
“李氏!姚家就是这样教养儿女?”
姚九娘挡在李氏前面:“你别问她!她个继母知道什么?裴夫人教训我之前应该先打听打听我是个什么样的人!等你打听清楚了,就知道我对你已经十分客气了!”
“你!你不敬婆母,你就不怕过了门,我,我教训你!”
白氏后悔了!
相比这姚家女,三番四次卑微登门的林家女要乖巧的多!
商户怎么了?
审美浮夸怎么了?
起码她眼里有自己这个婆婆!
姚九娘理解了裴仲瑜说起父母时那种费解,无奈,又带着几分反感的表情是从何而来。
她尽量言简意赅:“你听不懂话吗?我都不当你是我婆婆,我为什么要被你教训?我已经和裴仲瑜商量好了!成完亲就分出来单过。知道你偏疼大儿子,我们也不和他抢!你裴家一分钱我们都不稀罕要!”
姚九娘撇了一眼喜气洋洋往进走的冰人,对白氏道:“裴仲瑜没和你说明白吗?你只要做你该做的,我们配合你维护裴家的脸面。”
白氏脸色铁青。
进来的冰人欢喜道:“恭喜二位夫人!少爷小姐的八字是天作之合!”
话说完才看见李氏的表情不对。
冰人暗自埋怨,嘴怎么那么快!如今可如何改口!
李氏已经彻底拜服在姚九娘脚下。
如今她唯一庆幸的就是听了齐王妃的话,嫁进姚家不曾苛待姚家这一双儿女!
姚九娘的战斗力,远不是她表现的那么弱!
看似愚蠢粗鲁,实则专注自身,不被浮华遮目,不为权势移心。
这样无欲无求的纯人,与她为敌绝不是聪明人的做法!
想通了,李氏立刻站到了姚九娘这一边,对冰人笑道:“这可是太好了!敢问婚期可算了?”
冰人不敢看宰相夫人白氏,只把算命先生给的纸递给李氏:“五月六月过于仓促,七月八月是凶月,不宜嫁娶,九月十八是个极好的日子,再就是腊月二十八。”
李氏拿给白氏看:“腊月天寒,裴夫人看呢?”
白氏还没缓过神,可到底是经见过大场面的,小小姚九娘的挑衅还不足以让她失态。
她状若平静地接过纸:“姚夫人说的极是,九月极好。我回去与相爷商议一下,没有问题,咱们就定九月十八。”
白氏一个眼神,身边的丫鬟就赏了冰人五两银子。
白氏再不愿多看姚九娘一眼,怒气冲冲走了。
李氏恐惧地看向姚九娘。
姚九娘问:“夫人还有事?”
“没!”李氏摆手,“没了!”
“哎!”李氏叫住要走的姚九娘,“那个......九娘,方才你说成亲后要独立门户,这当家娘子不好当,不如出嫁前我好好教教你看账管家?”
姚九娘听说学管钱倒是很愿意,点点头:“那就多谢夫人了。”
裴姚两家很快定了婚期。
裴仲瑜送走鞑靼使团,终于得空来寻姚九娘。
花园里,姚九娘攒了好多话想跟裴仲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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