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也和现在一样吗?”单郁坐在桌前,旁边桌的人正在说新皇帝的事。
“这个时候我还没有入京。”皇帝道,他当时都快死了,哪还敢入京,在外面躲了快半年,身上的伤好透了才敢进京,况且进京不久又遭到了追杀,也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提前。
他不动声色的防备着周围。
“伤的很重吗。”单郁看着端上来的抄手。
“其实还好。”皇帝尝了,还是一样的味道,不过他当时是一个人路过时坐下吃的。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些事?”
“不是什么好事。”皇帝道。
“但我一定会做。”
“你不会知道的。”皇帝淡淡的语气让他有点恼火。
单郁起身就要走。
“不吃了吗?”皇帝也下了汤匙。
“…我不是你!这也不是你的事,你明白吗?这些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单郁几乎是怒吼的,“你没资格管这些。”
他没有管愣住的人怎样,转身走了。
皇帝是想叫住他的,但是却发现不知道说什么,单郁说的是对的。
自己好像确实是局外人,他已经死了,不知道怎么来到这里,然后擅作主张的插手别人的事,因为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吗?
他走在街边,街上很热闹,张灯结彩,欢声笑语,可是他却是多余在这里之外的存在,没有来处,亦没有归路。
他其实已经不该存在了。
明明来时这条路很短,但现在却怎么也到不了终点。
不知道多久,他漫无目的走,好像在原地打转。
他应该离开,不打扰任何人。
可是他疼的要晕过去了。
“单隋!”
…谁?
“哥…”
…是谁?到底是谁在说话?!
单郁隔着人群看到了他,便拨开人群冲了过去,连步子都是乱的,视线一刻也不敢移开。
越来越近…
终于,那只冰冷的手被握住。
单郁看着那人转过身,他刚想说话就愣住了,几乎是瞬间就把人抱住,他不敢看那双空洞的眼神和那张苍白的脸。
好凉,他怎么会这么冰,像是没有温度一样。
“你,这么晚都没有回去,我来找你。”单郁说完又抱的更紧,似乎有些懊恼,他着急的说:“不,不是,我是说,我很…担心,你这么晚还没回来,我就是来接你。”
最后他好像放弃了一样,闭上眼,嘴一张。
“其实我是怕你走了,怕找不到你,能见到你我,我很开…高,不是,其实我…我不太会表达,你,”他叹了口气,“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突然他就感到心脏巨烈疼痛起来,他闷哼一声,勉强站稳看向抱住的人。
街边有戏班在唱,悠扬的声音虚虚实实。
“哥,你疼吗。”他的手被冰冷触碰,他用不算有温度的手抓住那点回应。
雪又飘下来了,疏散的落在树上、屋上,头发上、从肩又到手,他才感觉到这微小的凉。
“大人,下雪了。”
“今日有来信吗?”常庭穿着白衣披着白狐氅衣坐在院里。
“回大人,送来了一个玉坠子。”
常庭想了想让下人把东西收好,放在他房里。
定北将军凯旋归来,想用个坠子就把人打发了吗,简直痴心妄想。
“拿纸来。”
他在院子里布置好笔墨,提笔写下:闻战事已胜,将军来时小心道路坎坷。
你不说来,我便默认你来。
“朗秋!”
他看见朗秋被刀贯穿了胸口,小芽儿倒在朗秋旁边,只剩他拿着剑站在原地,倾刻又倒下,他拖着身体进了树森深处,地上留下的血让人毫不怀疑他还会活着。
一开始他只能把止血药洒满全身,哪里都疼,他根本找不到伤口,上完药后就硬抗,腿可能断了,没有了知觉,但他已无暇顾及,他只想活下去,无论怎么样都要活下去。
看着林子里日升日落,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觉得头晕脑胀,看不清也动不了,可能是要死了吧,他再也抗不住昏死了过去。
叽喳的鸟叫声在林子里荡漾,风吹着枝桠,躺在林子深处的人睁开了眼,他没有死,但是左腿可能废了。
这个时候他还不敢进京,他需要先保命,既然没死那就让这条命尽其所能。
等他出了林子,原来的两俱尸体已经不见了,他扫了眼周围便一瘸一拐的走了。
他们运气不太好。
一场梦醒来,屋里只有他一个人,记不清是怎么回来的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
“你…”单郁没想到他醒这么快,本想一边吃着一边看着他,现在么,“你饿了吗?吃饭吧。”
他看着单郁抬起手,单郁伸手拉住。
“好凉啊。”单郁笑道。
“梁旭死了,梁越下的毒。”城北云饺伙房,一个青年模样的人炒着菜说道。
片刻后才响起另一个女声。
“不是还有梁煜,让他替梁旭去死吧。”
“…梁越…”男人又迟疑道。
“一个都不能放过,他们该死。”
“菜好了吗!”一个伙计扒开帘子伸进个头喊。
“好了!”男人把菜盛好递给旁边的女孩。
“芽儿姐。”单郁小声道。
“这是你们的吧。”小芽儿放下菜,笑道:“这么远的,你们怎么来了?”
“唉,第一次分别这么久,我可想你了。”单郁尝了口菜,夸张的说“此菜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尝!”(1)
“知道就好,忙着呢,我先过去了。”有人叫她,小芽儿应了一声就过去了。
“我不知道。”皇帝见单郁一直看着自己,他无语的开口,至于单郁怀疑小芽儿的猜测,他也怀疑过,但是小芽儿死在进京前,他无从查起,后来也就不了了之。
单郁不说话低头吃饭。
皇帝叹了口气。
“他们死了。”
“那你…”单郁想到几个人会重伤,但没想过会死。
“重伤,还好。”皇帝并不想单郁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况,单郁也许并不在意小芽儿和朗秋,但并不代表他会没有感觉,在没有经历那些事之前。
单郁没有再问,他之前也感觉到比起自己,这个比他大的他防备心很少,对自己很信任,这和自己一点都不像,不过这点很好,让他很方便。
他看的出两次追杀都是冲着自己来的,但是原因他尚未想到,要说他有什么…那只能是身世了,没有见过的父母会引来杀身之祸,而且不止一拨人想要他的命。
单郁看着吃饭的人,也不知道能不能问到,如果能知道原因,就可以先发制人,减少许多麻烦。
晚上两个人没事干就在城里转悠,看杂技,游湖。
“城里面你转过吗?”两人走在桥上,湖里飘着莲灯,水面如同镀了金似的变得引人注目。
“转过。”他当时断了条腿,为了治腿用根木枝从城这头走到城那头,问了所有大夫,最后也没人敢治。
对了,是赵恒川把他带回了赵府,不过这次应该不会再遇上了。
“喂!单郁——!”一个异常有活力的声音从湖面上传来。
“恒川!你也在!”单郁倚着桥栏回打招呼。
皇帝一脸诧异,什么时候…
“哥,上次我出去被人追着打,他让我上车避了避,你…认识他吗?”单郁有些表情复杂。
“当时确实认识。”
“我还以为会不一样。”单郁扭头看赵恒川的表情都不一样了。
过了一会儿,赵恒川上岸了。
“单郁,怎么样了你那伤。”他不仅说话还要搭肩,单郁本来摆好的笑脸都没了,一想到这个人也这样搭过他哥的肩,单郁心里就不舒服,想把这只爪子剁下来的**控制不住。
“已经没事了。”单郁扯着嘴角咬着牙,忍无可忍正准备扒拉开这只没分寸的爪子时就听旁边的人说“单郁,我饿了。”
单郁顺势走到另一边,赵恒川没处放手只能搭桥栏上。
“我哥,单隋。”
赵恒川这才看到两个人一模一样的脸,惊的眼都大了。
“简直一模一样啊,我还第一次见,那我认识的真的是你吗单郁。”
单郁笑了一下,眼睛里都写着‘你敢认识一个试试’
“那走啊哥,我们去吃饭!”赵恒川根本不足以看懂单郁的眼神,笑着手就要去碰离自己近的人。
下一秒就被单郁挤开,在他开口前,单郁一张嘴就是一顿忽悠。
“你不要抬手,你这个衣服抬手就不好看了,你看,这个花纹应该是连在一起的,这么衬托你气质的衣服怎么能不好看呢。”
赵恒川是个十足的颜控,救单郁有八分都是因为那张脸,现在又被脸的主人夸的找不着北,他毫不怀疑的听了,一路上一点大动作都没有,端的像是宫里踩着高底鞋的妃子。
在外面吃饭少不了喝点酒水,偏偏单郁从来没碰过酒,本来还有几分犹豫,看到另一个人喝完一点事没有的时候,他就也浅尝了一下,半杯都算不上的量。
“你。”皇帝喝了点扭头看见单郁也干了就头疼,他自己的酒量自己都觉得离谱。
“怎么了?”单郁放下杯子,心里暗道:真难喝。
“没,你少喝点。”
“嗯。”
吃过饭,赵恒川说要送他们,单郁一口回绝了。
“你赶紧回去好好休息,不然脸色都不好了。”他说着拉着旁边的人往一边挤,嘴里念叨着“不让碰,不准碰…”
皇帝朝慌张上车赶回家的赵恒川告别,最后哭笑不得的被扯着走。
对不起对不起,今日实在力不从心,明日一定补上,我真的太垃圾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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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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