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穆清遇到了很多人。
他们看见穆清的时候皆是实实在在地一愣，接着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和穆清打招呼。
眼神太过火热，穆清莫名觉得像粉丝见面会，感觉下一秒他们就要拿着手机上来要拍照和签名。
所以他在联盟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万年一见的珍稀动物吗？
联盟里随处可见挂在墙上小铁框里的《异能者联盟细则》，为了防止大家突然想不起来规矩，警示自己用的。
穆清还没见过里面是什么内容。
他随手抽了一本出来看，在手里掂量了一下。
本来以为只是薄薄的一个小册子，没想到分量还不小。
大概翻了翻，前面都是规定和禁令，穆清往后翻了翻，在最后几页看见了他们四个人的介绍，以及那份《和前辈沟通使用指南》。
他饶有兴趣地停住，想看看介绍是怎么写的。
“钓系帅哥，男狐狸？这划都没划干净。”穆清一字一句地读，“要做好进联盟好几年也见不到面的心理准备？这么夸张？”
结合这些来看，好像他好像确实像万年一见的珍稀动物。
穆清忽然有点心虚。
明明是联盟开创者其中之一，结果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我也没那么忙吧……谁偷了我回来的时间。”
穆清不信邪地打开接单软件，调出后台信息——
然后他闭嘴了。
一划划不到底的单子，时间紧挨着，中间没有超过24小时的，甚至时间最近的一单是上一个任务刚结束提交刚三分钟，下一单就接上了。
穆清：“……”
一切有迹可循。
行吧，他承认之前那段时间确实是想赚钱想疯了。
晃了这么久，穆清收起别的心思，找观察区的负责人要来了进过观察区和重点观察区的人员名单。
他找了个沙发坐下，一目十行地开始看。
很多新人是因为在联盟里升级掌握异能太兴奋过度使用从而导致测试时曲线不稳才进的观察室，这种过了观察期负责人会自觉地标注，不必过多在意。
还有一部分是未能熟练掌握的，也是时间问题。
进重点观察区的人才是重中之重。
穆清一眼看到了一个刚刚还站在他面前的一个人的名字。
曾元。
想起来了，他不止在酒吧见过这个人，陆离来找他的时候也顺便提过。
异能木偶术，进过重点观察区。
穆清抽出他的档案。进重点观察区的时间是半个月前，还没有结束时间，看来还在观察，不过看最近一段时间的异能测试曲线来看，比之前稳定了许多。
估计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允许他在联盟里四处走动，至于出去，还不被允许。
曲线很平稳，负责人认为达到了脱离重点观察区的要求，但关鹤之认为还是要进一步确定，于是穆清上次在群里找人的时候，关鹤之推荐了曾元。
木偶术控制了一大群人跟着穆清上楼看小孩。
事实证明，他的异能还没有掌握熟练，被控制的人群太过呆滞死板，泄露风险极高。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还没有从重点观察区出来。
穆清垂着眼，若有所思。
对异能者的能力测试，在使用异能时曲线波动最为真实。现在联盟里的机械测试相比于真枪实战根本就不值一提，相差甚远。
此时，曾元正好从外面进来，看见沙发上的穆清一愣，站在门口不敢靠近。
穆清在想事情的时候其他感官会被无限缩小，根本没注意到门口站了个人。
曾元踌躇着徘徊半天，终于小心翼翼地拖着步子靠近，贴着沙发的另一头把手坐了下来。
沙发面刮蹭衣服的摩擦声把穆清的思绪拽了回来，两人四目相交，曾元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抱歉，打扰穆前辈了。”
穆清用手撑了一下眼角：“没事。”
曾元眼尾扫过来，看见档案上贴着自己的照片，“这是……我的档案吗？穆前辈在看我进重点观察区的时间吗？”
“嗯，我主要就是负责这片。”穆清抽出另一份异能曲线分析报告，边翻边说，“上一次使用完异能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大的问题倒是没有……”曾元抻了下肩膀，“可能是我之前没有一次控制过那么多人，结束的时候感觉手特别疼，然后很累。”
穆清眉心皱起来：“手疼？”
新人使用完异能后身体感到精疲力尽站都站不稳都是属于正常范畴，至今还没有人明确指出单独一个部位疼的。
难道是因为曾元的木偶术主要由手控制？
现在新人的异能越来越花里胡哨和变态，检测起来也是动不动就进观察区，不好做准确判断。
啧。
还真是麻烦。
见穆清表情凝重，曾元怀疑自己的异能出现了什么问题，“……前辈，怎么了？”
“没什么事，你别紧张。”穆清把额前的头发往上撩了下，继续问：“控制上次那么多的人数，最长可以坚持多长时间？”
曾元估摸着自己的能力，咕哝道：“一个半小时，不能再多了。”
穆清沉吟片刻，点头：“知道了。”
说完，他站起身，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他从联盟里不知道那个人那里顺的一把糖，塞到曾元手里。
“你的异能很厉害，前期掌握不好是很正常点事情，不用焦虑，这只是个时间问题。联盟和这块的负责人都会着重观察你的，有什么问题立马就能发现。”
穆清瘦长的手指捏起其中一颗奶糖，剥开糖纸送到曾元嘴边，哄小孩一样，“来，张嘴，啊——”
曾元略显僵硬地张嘴，穆清手指一动，把糖块挤进他嘴里。
“行了，就这么多，别瞎操心了啊。我去别的地方逛逛。”
“等一下！”
“嗯？”穆清侧过头，“糖是联盟里的人给的，没链接。”
“不是问这个……”曾元眼神乱晃，不敢直视他，“就是，刚刚说联盟和观察区的负责人都会着重观察我，那穆前辈应该也算负责人吧？”
曾元耳尖红了些，继续说，“那穆前辈也会着重观察我吗？”
穆清眯起眼笑了一声，问：“你是Z大的？”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问到他的学校，但曾元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是。”
“大一？”
曾元点头。
“学业还有什么社团活动加起来，忙不忙？”穆清接着问。
关于这些毋庸置疑，曾元点头的幅度更大了，诚实道：“挺忙的，闲暇就是去图书馆学习，人白天到晚上都是满的。社团活动时间也很长，有时候都忙不过来。”
穆清：“那你不是很清楚吗？”
曾元：“啊？”
“A大虽然不如Z大全是学霸，课程也比较紧，社团活动有但是我没参加，就光接任务赚钱这一项就把我累的要死要活的，还有管联盟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你还要我来着重观察你——”
穆清搭上曾元的肩膀，俯下身：“这位新人小朋友，你是想把我累死然后继承我的前辈之位？”
“不不不……”曾元摇头摇成拨浪鼓，“我没这个想法！”
穆清也不逗他了，拍拍他的肩膀，背对着朝他挥手：“我走了。”
在联盟里绕了一圈，陆离在信息中心噼里啪啦地打代码，穆清闲来无事去餐厅里拿了一个巧克力罐子，站在旁边边看陆离“奋战”，边一口一口地往嘴里送蛋糕。
陆离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了：“你怎么那么闲？”
“我活都干完了啊。”穆清理所当然，“你比较强，负责的多。”
陆离：“……”
“来，吃口蛋糕。你别说，做的还怪好吃的。”穆清挖了一勺送过去。
陆离就着他的手尝了一口，诧异地挑眉，“还不错，多来几口。”
穆清：“喳。”
云澜干完活赶到现场时，看到的就是这么兄友弟恭的一幕。
“氛围这么好？”他看向一边桌上堆了好几个的空罐子，“这什么东西？”
“联盟里的巧克力罐子蛋糕，巨好吃。”穆清诚心向他推荐，“来一口？”
“我就不……”
话还没说完，云澜嘴里已经被穆清横过来的勺子塞满了。
他被迫咽下奶油，细细品味后觉得不错。
于是两分钟后——
陆离在前面水生火热地打代码，穆清和云澜一人捧着一个蛋糕罐子吃的开心，两个人自己吃着，还不忘抽空喂一口陆离，你一下他一下的，气氛相当融洽。
等到代码打完，旁边的空盒堆了好几个。
他们组团去餐厅看到底是哪位大厨做出来的时候，在后厨看到了曾元。
“嗯？”云澜视线落在他捏着裱花袋的手上，“那个是你做的？”
曾元点头：“家里是做蛋糕的，耳濡目染学了一点。”
“好吃吗？”他问。
“好吃好吃，特别好吃。”云澜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米其林三星大厨的水准。”
曾元猛地抬头：“真的？那我下次尝试新口味可以让前辈们试试吗？”
穆清感觉这东西越吃越上头，又开了一个，“你就拿这个砸死我们我们都要夸你真有力气。”
“前辈喜欢就好！”曾元很高兴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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