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家里老母后,吴义又在村正的推荐下办好了路引,收拾了行李雇了辆马车开始上路。从老家出发到京城大概走了一个多月,所幸路途还算顺利,到达京城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到当年托付妻子的发小李挚。
吴义在京城只有这么一个好朋友,说是开了家茶楼,生意不温不火。吴义当年将妻子交给李挚代为照顾,他的茶楼也成了妻子的栖身之所,妻子经常在信中说起李挚种种好处,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只是后来这两年不仅妻子杳无音信,这位发小也是销声匿迹,吴义多次尝试都联系不上,现在村里风言风语传的最多的便是自己妻子跟他的这个发小跑了。
吴义虽然和李挚自幼便情同手足,不相信李挚会做出这样的事儿。但作为一个男人,不管谁听到这样的话心里难免也有些嘀咕。吴义到京城第一站便是找李挚,只是按照之前的地址,这里不是茶楼而是家客栈。
吴义颠簸了一天看见价格还算合适就直接在这家客栈住了下来。
“小二哥,不忙的话,问你打听个事儿?”吴义到屋里放置好行李,朝着小二拱手道。
小二赶忙弯腰回礼道:“客官您有话尽管问,小人知道的都告诉您。”
吴义道:“看门面这家客栈是近些年开业?”
小二道:“不瞒您说,去年初开的。”
吴义道:“在这之前,这地方是不是有个茶楼?”
小二道:“不错,我们掌柜的正是把这个茶楼盘了下来,重新整理了一番,这才改成客栈。”
吴义闻言,疑惑道:“盘了下来?掌柜的贵姓?”
小二道:“主家姓张。”
“姓张?”吴义这才意识到他的这个发小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茶楼已经卖了出去,难不成真是……
吴义皱眉道:“原先那个茶楼老板是不是姓李?”
小二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悄声道:“正是姓李,您和李老板是……旧相识?”
吴义见他脸色有异,察觉事有蹊跷,也低声道:“我是李老板兄弟,近两年家里联系不上他,托我来找他回话。兄弟您知道他去哪了吗?”
小二顿时一个激灵,忙关上门,四下瞅了瞅,为难道:“这……掌柜的有规定,严禁我们伙计向外人透露任何李老板的消息……”
吴义叹了口气,拿出一两银子塞到他手里道:“兄弟我真是来寻亲的,小二哥您若是知晓,还请指个明路。”
小二无奈的压着嗓子道:“可别说指什么明路,李老板已经归西了……”
吴义好似没反应过来,问道:“归西?……”
小二急道:“就是死了!”
吴义闻言顿时如遭晴天霹雳,忽的起身道:“这怎么可能?”
小二拉着吴义坐下道:“这事儿京城的大街小巷都知道,店里从上到下十几口人全都……”小二比画了个刀切喉咙的动作,接着道:“那场面听说老惨了……我们掌柜的不让伙计们给客人说,怕的就是你们远路来的在这住的心里不踏实……”
吴义听完以后晚上一个人在这睡的还真就不踏实,老感觉有什么人在暗处盯着他。他几次下床检查下门窗确定无人后翻来覆去仍是睡不着。可他睡不着也想不明白,他不知道他这个发小究竟会得罪了什么样的人,才会被人家灭门。
那妻子呢?难不成也跟着遭难了?怪不得这两年忽然失联了……
想到这吴义更睡不着了,身上好似有一群蚂蚁在爬,焦躁难耐。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总归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吧……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吴义便出了门,多方打听后证实店小二说的句句属实,至于当时死者里有没有叫朱玉莲的,以及尸体是怎么处理的就要问衙门了。
想到衙门,吴义这才意识到自己到京城的任务是什么……
他来京城是要刺杀一个外号叫“鬼面将军”的人,下月初十就要完成任务,衙门什么的自然是要回避。
至于妻子,吴义心里自我安慰道:只要一天不见到她的尸体,谁都不能断定她已经死了。
“让开!”一声娇喝惊醒吴义,吴义这才发现自己站在街道中央。迎面一辆精致的马车快速驶来,两个黄衫女子同驾一辆马车,俊彩非凡。
吴义忙闪过一旁,人群中早有人惊呼道:“这是如姬夫人的宝驾!”
“是如姬夫人!没错!”
驾车的黄衫女子听到有人认了出来,无奈敲了下车窗向车中女子示意,车中女子“嗯”了一声玉手伸出窗外,瓣瓣黄花从指尖吹落。
这一幕看得吴义如痴如醉,那手是如此细腻温柔,好似无数个夜晚轻抚自己脸庞的妻子的手……
人群中却早已惊呼乱作一团。
原来那飘落的瓣瓣黄花,竟是金子做的。
人们在争相抢夺。
这如姬夫人好大的派头……这要是我老婆该多好……
马车已经走远,吴义还在痴看着马车驶离的方向。旁边一个中年男人拿着一瓣金叶子走过来,朝着吴义笑道:“我知道你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吴义闻言回过头道:“什么?”
中年男人笑道:“你一定在想,这要是我老婆该多好。”
吴义面色尴尬,中年男人摆摆手道:“你这样想,只能说明你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每个男人见到如姬夫人时都像你这个样子。只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这样想,因为她已是宰相府的人。”
吴义感叹道:“原来是宰相府的人,怪不得如此大手笔。”
中间男人摇摇头道:“单说宰相府也不够完全形容她的身份,你只需要知道,她是个很可怕的女人,京城的黑白两道都要给足她面子。谁得罪了她在京城都活不下去的。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像咱们这样的人跟人家永远也不会有交集。”
吴义感慨道:“那是自然……看来这如姬夫人在京城的名气很大。”
中年男子道:“如姬夫人名头儿是这几年才叫响的,因为她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无论她走到哪儿,只要她被认了出来,就会撒金叶子作为回应。这一来大家都对她印象极深,而且为了认得她少不得要多方打听,所以她的名头儿也就越来越响。”中年男人接着笑道:“京城红人很多,但大多数都是昙花一现,就好像草台班子唱戏似的一出接一出的演,也不知这如姬夫人能火多久。不过咱们普通人想这些没有意义,其实不过都是些茶余饭后的谈资,不如脚踏实地过日子。”
吴义闻言弯腰拱手道:“确实,多谢这位大哥指教。小弟初到京城,许多事情尚需明兄指点,不介意的话,可否酒楼一叙?”
中年男人闻言酒瘾大发,挥着金叶子道:“这钱虽然是现成的,可我还想留着它做个纪念。”
吴义立刻会意,拱手笑道:“自然是由小弟做东,明兄不必推让,请!”
于是二人找了家酒楼吃喝一番,虽然花了吴义三两银子,可倒也打听出许多重要信息。
这中年男人赶巧也是混迹帮派的,对京城江湖的大小事情多有了解。吴义打听到这所谓的“鬼面将军”不是朝廷那个有官阶的,而是京城□□上泾河流域的总瓢把子,旗下有九岛十八船的买卖,主管的就是走私盐铁。最近一段时间因为买卖上的事儿和渭河流域的总瓢把子冲突的厉害,双方都扬言要做掉对方。而且这“鬼面将军”最大的特点就是出行总爱戴上一副鬼脸面具,所以人称鬼面将军。至于真面目如何,中年男人表示在京城的江湖上,还从未有人真正见过。
吴义听完以后陷入了沉思,去刺杀这样的人物吴义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听中年男人讲述,这烟雨十三楼的生意大概率是渭河流域的总瓢把子买的,但是资金不够上层高手出动,就由他这小人物接了。可吴义越想越不对,烟雨十三楼找上自己,万一自己完成不了任务,岂不是把烟雨十三楼的招牌砸了吗?据吴义了解,这个组织对口碑非常看重,难道这残月楼就对自己这么有自信?
还是说这个任务并没有自己猜想的那么难?吴义仔细一想也有道理,终归不是朝廷那个掌管兵权的真正将军。
可不管如何吴义还是打算再探听一下风声。
据派发任务的黑衣人讲,这“鬼面将军”薛刚常到九环岛去住,在打听到位置以后,吴义计划先到岛上踩踩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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