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舅是在问,你都在学习什么知识。”
“学习我不知道的知识。”
“……”
算了。
徐懿航不打算问了,换话题说:“你长大之后想干什么?”
走过绿荫,太阳刺眼,岑砚把脑袋埋在表舅脖子上:“我要当武警。”
徐懿航愣住了,脚步顿了顿才继续往前走。
思考再三,他还是决定说出来:“警校应该很难熬的。”更别说是当了武警之后,听说小崽天生就身体不好,长大了怕是也不能受苦,不适合当武警。
说到长大想干什么,岑砚提起些精神来,虽然还是打着哈欠:“不是警校,我要去军校!”
武警学校不是警校,而是军校,是武警部队专门的院校,国内一共7所,其中4所面向高考招生。
说起军校,绝大多数人想到的就是解放军所属的军事院校,却忘了武警的学校也属于军校。在人们的潜意识里武警院校不是军校,而是警校,这是非常错误的。
岑砚他崇拜警察叔叔,但也喜欢兵哥哥,于是他就给自己找到了最适配的:一支军籍与警籍完美结合的独特的保卫军,中华人民共和国武装警察部队——武警。
岑砚不能雄赳赳气昂昂地说我不怕,不怕军校苦不怕军校累,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毕竟做过那么多手术。但他想要成为警察叔叔和兵哥哥那样帅气的人,所以他觉得,并且相信:“一定会有办法的。”
徐懿航再次愣住了,军校比警校更难熬吧?这次他却没说出话来。打击小孩的梦想,是混蛋才会做的事。
上班期间没办法吃蛋糕,慕逸答应下班后带回农场吃。
慕逸上的两个班,每月都有半天的休假。两个老板看在黄勇的面子上,同意慕逸第一个月的工资不做一半的抵押,并且没干满一个月也能享受本月的半天休假。
慕逸休假,岑砚高兴坏了。
岑砚好不容易等到哥哥休假这天,一大早就起床准备去农场找哥哥,因为哥哥无论上不上班都会按时晨跑,和没事就睡到自然醒的他不一样。
尤景潇跟着出门,忍不住好奇地问:“小少爷,今天打算干什么?”
岑砚开心地蹦蹦哒哒往前走:“和哥哥在一起!”
尤景潇有些汗颜,他当然知道,毕竟小少爷出门就是要去找那少年的,而且听老宅里比他工作久的那些人说,在那少年出现之前,小少爷是不出门的,虽然不出门的本质原因是身体不好。
太想出门,医生又没办法,只能送去道观。
等到慕逸晨跑结束把汗洗掉,岑砚被叫醒,慕逸让他躺在床上慢慢清醒,结果吃完早饭回来他又睡着了。
岑砚爱睡觉其实是病,但医生现在还没办法完全确诊,也没办法进行相对应的治疗。
只能拖下去,在确诊后再进行治疗,除此之外毫无办法。
岑砚再次被叫醒,迷糊了几秒,然后和之前醒来一样开心地喊哥哥。慕逸嗯了一声,看他举起小胳膊,略一犹豫,俯身让他抱住自己的脖子,自己也把他从床上抱了起来。
屋里有空调,但慕逸睡觉从不开空调,更何况是小朋友睡觉,小朋友身体还不好。
岑砚身上睡得汗津津的,抱在怀里,有一股毛孔打开后,比平时浓郁的体香,不用凑近皮肤就能闻到。
慕逸是忍着洁癖的不适,把小朋友抱起来的,却没想到闻到的是香甜气,有些微怔。
在此之前他没接触过什么小朋友,难道小孩子都是这样流了汗香香的吗?
小朋友抱着没有松手的意思,慕逸没办法,只得单手抱着他,拿起汗湿的毛巾被出去晒。
再次回到屋里,慕逸把小朋友放到床上:“你坐着。”
岑砚乖乖点头,坐在床边仰头望着他。
慕逸:“……”
薄唇一抿,问道:“你还想要我抱你吗?”
岑砚感受不到那么多,想都不想地开心:“想!”
“……”
慕逸重新把小朋友抱起来,直到上厕所才再次放下。
中午饭点前,岑砚离开回老宅吃饭,吃完再返回农场。住在宿舍的一群糙汉干脆吃完饭就搭伙去外边闲逛,免得小少爷看到他们。
岑砚上午一直和哥哥待在宿舍里,下午来又呆着。像是只要哥哥在,在房子里呆一天也不会觉得无聊。
而慕逸则以为小朋友没有想去玩的地方,想呆在房子里,况且外面太热,小朋友又身体不好,就陪小朋友呆着。小朋友坐在床上,他坐在桌前看书,小朋友始终在看他。
慕逸不知道这次的社会生存需要多久,有可能和之前的两个阶段的七年一样,也要七年。
如此一来,他需要靠自己度过七年。
但他不可能七年都在这里,他已经十四岁了,上学是在这里,但大学会考出去——若暑假过去还没人来接他,那他就要在这里的学校上学了。
慕逸余光看到小朋友倒下去,呼吸倏然一紧。
“哥哥,我想睡觉。”小朋友艰难地又坐起来,蹬鞋子。
慕逸心跳还处于急速后的振荡,气息有些不稳地嗯了一声。
他起身过去把中午收进来叠好的毛巾被盖在小朋友身上,摸了摸小脑袋:“睡吧。”
关掉空调的屋里不一阵就闷热不已。
床头挨着窗户,慕逸只打开了宿舍门。
坐着看了一阵书,慕逸起身去厕所冲了个澡,换上睡觉穿的背心和裤衩,没再穿内裤。
床上的小朋友睡得小脸蛋红扑扑,慕逸拧了湿毛巾给他擦了擦汗,把被蹬掉的毛巾被重新盖回去。
不一阵毛巾被就被重新蹬掉,他就起身过去再给盖上。
来来去去,一直蹬,一直盖,也不觉得烦躁。
平时岑砚都只睡一个晨跑的时间就被叫醒来,今天算是睡了一下午。
傍晚的时候,岑砚突然睁开眼睛爬起来。慕逸以为他睡醒了,却见小朋友动作直愣愣的,立刻察觉到不对劲。
“你怎么了?”慕逸连忙控制住他,“你……”
他这才发现小朋友根本没在看他,大眼睛爬着睡眠的红血丝,眼神很空洞,像是在梦游一样。
慕逸之前没接触过小孩子,更没接触过梦游的人,十四岁的少年人难免惊慌失措,更不知道梦游中的人是不能惊醒的,抱起小朋友去找黄勇。
闲逛的糙汉们都还没回来,慕逸一路抱着岑砚跑出农场,尤景潇唉唉唉地追着:“小少爷的好朋友,你抱着小少爷干嘛去!!”
得知岑砚的情况,尤景潇脸都吓白了,连忙给老宅的人打电话。
“他们说不是梦游症,你先把小少爷抱回你宿舍去,老宅那边马上来人。”
慕逸不敢放开,一直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他额角鬓间全是冷汗,心脏跳到似是下一秒就要呼之欲出。
医生开着车急速赶到,岑砚的爷爷听到鸣笛声也从隔壁牧场跑来,但还没站稳脚就看到小孙子被抱上了车。这车他再熟悉不过了,小孙子专门用的急救车,但都是用来去小孙子的学校,还从未来过农场。
慕逸跟着跑来跑去,窒息到都有些想吐,清明穴疼到他整个人看起来浑浑噩噩的。
“缺氧时间太长了!联系夫人!得用直升机接小少爷去医院!”
医院在外省,重大的手术和检查都得去医院做,老宅的医疗设备比起医院终归是不完善的。
直升机到来之前,慕逸已经因为胃部的不适感呕吐过一次,尤景潇见他这样,让他在老宅休息,他执意要跟着直升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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