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十一年,浮州城久旱逢甘霖。
连绵的雨自白日一直下到深夜,雨幕重垂,落在身上像近处打了个滚雷。未到宵禁一百零八坊都空了,建在高处的暖阁有混着椒粒的黄泥墙壁,窝居此处像隐世,隔绝了长街上的一切动静。唯独可以听到雨打瓦当的声音,好像玉珠落在银盘上。
人有意,春无信。陈端仪养的木棉花终于攀上暖阁的竹编药架,夜幕中含着一点火红,养花人却分毫未觉,独自在暖阁中打盹。晒干的草药已被收好,炖煮药汤的那只白泥小药炉收在房檐下,药壶顶上褐棕色的圆盖不断被顶起,汤水顺着壶身滚下来,炖煮出的热气在回廊飘散,混着雷声愈显氤氲。
雨声是突然大起来的,端仪觉浅,隐约从这声音中听出了白马嘶鸣的声音。夜色这样长,过了宵禁的时间,城门早就紧掩,怎么会有马车渡过护城河驶到种药人的别院来。许是又做梦了,陈端仪翻了个身。
梦里常出现只白马,是儿时被苏君抱去赛马场看中的那只。白马已经老了,奔跑起来小腿上的筋肉鼓起老道的包,油亮的鬃毛在风中飘起来像面旗帜。那次赛马的结果年幼的陈端仪早已不记得,只记得这匹马自打靶场上突然扬起的头颅,褐眸上漫着层绿光,兽的视线透过人群定在她身上。虽然身上的革甲尚未卸下,气度却透出来股高高在上。看似被驯服被挑选,实则无人能左右。
白马被布衣马奴牵引着去休息,回马厩的路上要经过陈端仪在的地方。她同往常做的梦一样伸出手,被抱着去摸白马耳边立起的绒毛。白马在梦里也有自己的傲慢,面对陈端仪伸出的手总有闪躲。只是在这一次的梦里,她终于摸到了。
陈端仪睁开了眼睛。
浮州郊外,雨幕暖阁。陈端仪的被窝里,被塞进来一个人。那个人脱了用金银线绞绣着凤羽的外衣,还沾着窗外的寒气,身上不住的颤抖。两只眼睛分别含着微型雨幕,面颊上脂粉未褪尽,浓香袭卷了锦被下两个人的空间。皓齿咬住朱唇,痕迹便留在了上面。陈端仪终于发现手心里握着的,是自他发顶垂下的一绺青丝。
宫惟政变只需一夜之间,雨幕在拂晓时分结束。天边升起鱼肚白,浮州宫城也换了新主人。
维系宫闱的人被称做臣子,臣是宫廷规则的遵守者,也是宫廷制度的选择人。臣子的作用总是在宫变时体现的淋漓尽致,而跟对了君主的臣子,则会获得不同的奖励。
陈端仪也在大雨结束之时得到了她的奖励,一只落了汤的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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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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