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初淮耐下性子，“真的危险，听话行不行？”
余砚棋不吃他这套：“你进去就不危险了么？别浪费时间，一起进。”
段初淮拗不过他，余砚棋一个人进去他又不放心。
这巷子除了黑就是黑，还很深，再没什么其他的特点。
地面凹凸不平也算一个。
“小心。”段初淮一遍遍在余砚棋耳旁提醒。
“你能不能不压着嗓子说话？”余砚棋也学着段初淮的样子压低声音。
段初淮和余砚棋对视了一会儿，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
余砚棋的表情也慢慢不对劲了起来。
有女孩的哭声。
段初淮紧紧握着余砚棋的手腕，静静听着巷子里面的声音。
余砚棋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
漆黑的小巷，若有若无的哭泣声回荡在耳边。
恐怖电影的标配。
“别怕。”段初淮揉了揉余砚棋手腕，低声道。
余砚棋点点头，用气声说道：“这哭声不是霍湘媛。”
这事太经不起琢磨了。
段初淮脑袋飞速运转，思考下一步的动作。
人，是一定要救的，不管是哭哭女孩还是霍湘媛。
但里面状况他是不知道一点儿，直接进去无异于送人头。
“我进去，你……”段初淮话刚说了一半就被余砚棋打断。
“不行。”余砚棋挣脱开段初淮的手，“要进也是我进，你进去让人打死怎么办？我好歹能扛一会儿，给你争取时间逃跑。”
虽然话是个混蛋话，但是余砚棋确实说的在理。
“别瞪我。”余砚棋把手电照向段初淮的脸。
段初淮被强光刺了一下，微微偏过头。
女孩的哭声没有停，在小巷子多待一秒都是煎熬，太渗人了。
段初淮斟酌了一下：“你先给总部发求救信号。”
余砚棋死死盯着段初淮的脸，黑暗里，他只能看见一点段初淮脸部的轮廓和眼睛里明亮的微小光芒：“你可别趁我不注意偷偷跑进去。”
“……”这什么脑回路？
余砚棋三两下就搞定了，女孩的哭声趁着余砚棋手指敲击虚拟键盘的功夫逐渐消失。
下一秒，余砚棋猛地推了一把段初淮，段初淮踉跄了一下，一把弩箭从段初淮耳边飞过，朝巷子口shè去。
余砚棋有些惊讶，他本来还以为是飞刀什么的，居然是他妈的弓弩？
这年头恐怖分子居然用弓弩？
段初淮和余砚棋同时放缓呼吸，等着巷子里的人的下一步行动。
寂静，在空间中无限蔓延。
段初淮的芯片传来了信号。
“全员撤退。”
落款，姜怀仁。
段初淮把芯片共享到余砚棋那边，两个人摸着黑摸索着回到了光明大道。
刚到达安全位置余砚棋就开始吐槽：“你不觉得太奇怪了么？我在道馆待这么多年也从来没见过这么个b巷子，齁几把黑，还他妈拌脚，里面居然还有女孩子在哭，还有人往外射弓弩？”
段初淮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在系统这么多年，他早就见怪不怪：“Govern是已经存在了将近半个世纪的恐怖组织，能做出这种事很正常。”
“所以我们为什么要撤退？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余砚棋说。
“不清楚，”段初淮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只被白布裹着的箭，是刚才从巷子里被射出来的那支，“先找人查查这个吧，离48小时还剩多久？”
“37。”余砚棋说完顿了一下，喊了句，“段初淮。”
“嗯？”段初淮应声。
“我觉得你刚才不应该那么做，”余砚棋开门见山，“你不是说过我们是同生共死的队友么？那你刚才为什么让我走？”
段初淮抿了一下嘴，这个动作很微小，余砚棋没察觉到。
“里面危险。”段初淮还是只说了这四个字。
“别跟我扯臊。”余砚棋严肃了起来。
扯臊？
“你这又什么时候发明的新词？”段初淮笑道。
段初淮一点速度都不敢放慢，径直往道馆走，余砚棋就在他后面跟着，也不说话。
到了道馆，贺川城和靳霖已经到了，段初淮跟他们汇报了情况。
“看那意思姜指挥还是放心不下他这个外甥。”贺川城在靳霖耳边小声说。
“他不是这种人。”靳霖否认，“他应该是知道了别的什么消息，才会命令撤退。”
训练场的训练没有停止，乌央乌央的学员一个接一个地进涌进来，训练场立刻变得热闹起来。
贺川城一行人打算撤离训练场，找个清净地方商量对策，到了门口，就看见郑在恒和周羽恬站在旁边，看样子恭候多时了。
“师哥，还没找到师姐吗？”郑在恒先开口。
郑在恒眼睛底下青了一圈，显然是没怎么睡好觉，愁的。
段初淮正想安慰他两句，余砚棋就厉声道：“废尼玛话，你看见她人了？”
“……”段初淮突然觉得余砚棋身边人脾气好像都挺好的。
“对不起……师哥……”周羽恬开始语无伦次地哭了起来，“我知道这件事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我还是很自责……”
“……”段初淮哑声。
这姑娘好清醒。
“住声。”余砚棋又看向周羽恬。
余砚棋这一声令下，周羽恬还真的不哭了，段初淮醍醐灌顶了，怪不得余砚棋这么刺儿，原来是身边有人惯着。
那看来他以后也得惯着才行。
“不是我说，”邵卓然开始活跃气氛，“你们俩就这么听他的啊？”
“就是，”林修远跟着一起哄周羽恬，“怂。”
“嗯，我们平时都把余砚棋脑袋揪下来当球踢。”段初淮又开始胡说八道。
好在是把周羽恬逗笑了，郑在恒也勾起嘴角勉强笑了笑。
“他是师哥，当然要听他的了。”郑在恒苦笑道。
“就是啊，”周羽恬嘟起嘴，小声说道，“除了湘媛师姐没人敢不听他的。”
“嘟嘟什么呢？”余砚棋没好气道。
周羽恬依然嘟着嘴：“没嘟什么啊……”
“霍湘媛都失踪一个晚上了，怎么没见到她家人？”李知意提出疑问，“这么大闺女断联了都不着急？”
“湘媛师姐家里人都在系统内呢。”周羽恬说。
李知意点头表示知晓：“那她没有男朋友？”问完觉得不严谨，又补了句，“或者女朋友？”
郑在恒和周羽恬同时被女朋友这三个字雷了一下，差点跳起来。
“没有没有，”郑在恒连忙摆手，“湘媛师姐她没有男朋友和女朋友，她只喜欢砚棋师哥……你捂我嘴干什么！”
周羽恬连忙捂住郑在恒的嘴，向李知意尴尬地笑了笑：“他脑子抽了瞎说的，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什么没有的事？”郑在恒把周羽恬的手拽下来攥住，“这些小细节有时候办案需要懂不懂？再说湘媛师姐喜欢砚棋师哥谁不知道啊？”
郑在恒切了一声，潇洒地甩了一下头发：“除了砚棋师哥。”
周羽恬瞥了一眼段初淮，又瞪了一眼郑在恒。前者若有所思，后者满脸欠揍。
周羽恬恨铁不成钢地扶额。
余砚棋脸色铁青地瞪着郑在恒，不过郑在恒还没发现。
“我草，冠军你可以啊。那么大一个美女！”邵卓然咂咂嘴，搭上余砚棋的肩，满脸意味深长地看着段初淮，“可惜啊……”
段初淮觉得邵卓然这疯样简直不忍直视。
“干嘛呢。”李知意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段初淮，给了他一个眼神。
段初淮顺着李知意的视线看向自己手里攥着的数据线。
他竟然一直在无意识地抠数据线上绑着的标签。
段初淮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李知意，后者一脸我都懂的表情，不再多说。
都是疯子。
余砚棋撇开邵卓然的手，满脸不耐烦：“别瞎说，就是朋友。”
邵卓然也不跟他拗，满脸犯贱成功的表情坐到一边了。
余砚棋下意识看了一眼段初淮，段初淮也正看着他。
段初淮眼神里好像包含了很多东西，总之他从来没见过段初淮那个眼神。
“怎么了？”余砚棋没头没脑地问了句。
段初淮没立刻应声，他又跟余砚棋对视了一会儿，才低下头：“没事。”
余砚棋突然觉得有点不好受。
无名无源头的不好受。
“极限拉扯。”邵卓然在李知意耳边小声说。
气氛一度很尴尬，郑在恒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他有些手足无措地看了周羽恬一眼，后者只给了他一个眼刀。
时间一分一秒都耽误不起，还剩三十多个小时，线索也断了，他们现在就像一窝无头苍蝇。
周羽恬微微皱着眉，绷起鼓鼓的小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指挥给命令了。”贺川城看着芯片，抬手朝大家晃了晃，“他收到了Govern给的信息。”
众人眼睛立刻亮了，看向贺川城。
“怎么说？”余砚棋问。
“实验学校紧挨着小学楼操场的办公室。”贺川城简明扼要地说，“YT小队全体成员，立刻出发。”
“实验学校？”余砚棋提出疑问，“北城大学附近的实验学校？”
贺川城点头：“嗯，怎么了？”
余砚棋脸上还有些不可置信，但还是条件反射地摇摇头：“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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