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被前来告知可以开始入席的侍女打断。
薄卿仿佛没有听到秦听月失礼的话语,她笑着侧过身招呼其她人先行,自己则跟在最后。
“姐姐性子傲,但心不坏的。”
“我叫秦听雨。”
刻意落在最后,自始至终都没什么存在感,模样清秀的少女朝薄卿眨了眨眼,轻声道。
丞相府声名在外的小姐只有秦听月以及她的嫡长姐,如今已是随国公世子之妻的秦听雪。
其她的少有耳闻。
虽一时辨不清秦听雨的用意,但薄卿对秦听月的性子也确实有了些了解,所以她甚是自然地点头,笑着道:“我知道。”
少女回以客气的笑容,却并没有随薄卿一道走,而是加快脚步,追上走在最前面的姐姐,默默跟在她斜后方。
鼓了鼓腮帮,薄卿若有所思地瞧着众位小姐们婀娜多姿的背影,又侧首看了看不远处盛放的花朵,难免有些怅然。
京城的生活还真是热闹。
她越发想念在湘城时无忧无虑,自在欢喜的日子。
少女清澈的眼里像蒙了层柔雾,暗淡下来。
慢了几步,薄卿就成了最后一个入席的。
迎上众人纷杂的,或浓烈或隐晦的目光,她面上原本自然的笑容多少有些挂不住。
明明不算很长的一截路,薄卿却颇觉漫长。
来到自己的位子,尚算优雅镇定地落座,她方才在心底长舒口气。
虽然男女分桌,可都在一处用膳。
有几道最让她感到不自在的目光,来自男客席……
应该不包括燕纵。
相较于男人们的杯酒交错,逢迎热闹,她们这桌就要安静和谐许多。
毕竟都是大家闺秀,用膳时自然也讲究仪态和规矩。
“九皇叔可是很难请的呢。”
宴席过半,坐在薄卿身旁的昭宁郡主燕尧歆轻轻搁下筷子,身子微侧,以帕掩唇,低声道。
语气里有几分似笑非笑的深意。
执筷的手有过片刻停顿,薄卿没有说话,只是回以柔和的笑容,顺便用公筷给她夹了点菜,但心里却在嘀咕:看他那样就知道。更何况他位高权重,不管从何种角度考虑,都没有“平易近人”的道理。
收回视线时,薄卿又忍不住多看了燕尧歆一眼。
燕纵的父亲绥帝共有九子,燕尧歆的父亲贤王行三,也是名副其实的“闲”王。
十三年前的夺嫡之争他完全置身事外,最后也只有他能够留在京城。
其余七个兄弟要么被贬,要么流放,六个都没能逃过客死异乡的结局。
与先帝一母同胞的燕纵是唯一的幸存者。
黛眉微不可见地蹙了蹙,薄卿有些头疼,心里也堵得慌。
如今旁人说一句,她的小脑瓜便开始不由自主地转,恨不得把对方祖宗八代的事都想出来。
说话也变得藏头藏尾,生怕说多错多。
这般谨慎,自然不是因为燕纵,而是不想给陪着她来京城的父王和母妃惹上麻烦。
午膳结束后女眷们大多留下喝茶听戏,各家大人先行离去。
而燕纵则留在景阳王府的客院暂歇。
毕竟他才是宴会的焦点,虽无人敢劝酒,但这么多人挨个敬他,喝的也不少。
精神紧绷了半天,亦有些疲惫的薄卿心不甘情不愿地给他送醒酒汤。
慕河与暮景像两个忠诚的门神,笔直地站在房门口。
一见到薄卿他们便弯腰行礼,不等她说什么就格外利索地将门推开,无声“请”她进去。
多半是看穿了她打算将汤推到他们手里的念头。
深吸口气,薄卿端着盘子的双手紧了紧,在二人的注视下跨过门槛,走进屋。
两扇门也在她身后缓缓合上。
屋内暗了许多。
鼻尖微动,薄卿嗅到了浓郁的酒味,来自屏风后的里屋。
忍着心头的忐忑和抵触,她一步步走过去,绕过屏风,停在与软榻上的男人三步之遥的地方。
他正闭目养神,手肘撑着扶手,拇指轻抵下颚,食指与中指随意地贴着面颊,姿态放松,却又不减半分优雅。
大约是有些不舒服,燕纵的眉头不展,薄唇轻抿,神情因此更多了几分让人胆怯的凌厉。
“王,九皇叔,你是否要用醒酒汤?”
知道他多半是没睡着,薄卿屈膝向他见礼,轻声打破静谧。
眼帘半开,燕纵饮酒之后更为深邃的目光定在了她的小脸上。
而被他盯着的薄卿只觉身子一沉。
“过来。”燕纵的命令像块寒冰,将她砸懵在原地。
直到男人的眉皱得更深,略有不耐地重复了一遍“过来”,薄卿才猛然回神,一步一顿地向他靠近。
那神情宛如被迫给扒了她家祖坟的人上坟。
站定在燕纵身前,薄卿将托盘往前送了送,醒酒汤氤氲的白雾拂过他的俊脸,让原本分明冷锐的轮廓线朦胧了几分。
掀开眼帘,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语气里的不满更甚:“还愣?”
她傻傻地与燕纵对视,难以置信地眨了两下眼睛。
不是吧……?
对她的迟钝和抗拒感到不悦,男人的眸危险地眯了眯。
敢怒不敢言,憋屈不已的薄卿只得将盘子放在桌上,费力地搬起张凳子在他跟前坐下。
单手托碗,薄卿舀起一勺往他嘴边送。
尽管燕纵的性子极差,但他确实有着让人沉迷的,完美无缺的容颜。
可这也不能改善薄卿现在糟糕至极的心情。
她紧盯着男人不曾张开的薄唇,一筹莫展。
正当郁闷的薄卿准备收手时,燕纵支着下颚的大手猝然扣住她纤细的腕,俊美的脸点点逼近,浓郁的酒味侵占了二人之间越发稀薄的空气,让她的小脑袋也变得有些晕乎。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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