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对时,薄卿愣了。
燕纵身形颀长,却不壮硕,肩宽而削瘦,蜂腰遒劲,双腿修长笔直,蕴藏着让人心悸的力量。
肌肤虽不算很白,可异常干净,极致完美的骨相昭示了与生俱来的矜贵。
浓眉斜飞入鬓,带出几分凌厉,那双黑眸虽倒映着月光,却仍是漆沉,深邃之下,有着一眼洞悉人心的锋锐。
鼻梁高挺,唇瓣薄,颜色也比常人浅了些许,却不显半分病态。
薄卿没见过比他还俊美的男子。
燕纵面无表情地看着一直盯住他发愣的少女。
凉风吹过,她一个激灵,挤出丝比哭还难看的笑,硬着头皮向他行礼:“柔嘉给摄政王请安。”
“谢王爷刚刚的救命之恩。”薄卿的声音带着几分没出息的颤意。
而燕纵依旧看着她,眼神深邃,叫人猜不到他半分心思。
没等到他的回应,薄卿只能继续维持行礼的姿势,眸中晕开忐忑的涟漪。
将她的情绪尽收眼底,燕纵正要开口,喉间却涌上一阵腥痒,浓眉微蹙,他将剧烈咳嗽的**压下。
二人之间的气氛也变得压抑。
“免礼。下不为例。”
燕纵的嗓音与容貌气质极度相衬,磁沉清冷,略带病中的沙哑。
而他的目光锋锐得如有实质,像是能将薄卿一眼洞穿。
她的小脸渐渐失了血色。
委屈涌上心头,薄卿的语气变得不稳:“回王爷,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寻猫……”
“柔嘉知错,请王爷恕罪。”
蒙着雾气的大眼睛越发酸涩,薄卿努力将泪水束缚在眼眶里,不让它落下。
这件事确是她有错在先。
她本该请人通报,从正门入内,就算遇到刺客,也不会是这样难堪的场面。
虽侥幸获救,但她如此失礼,定会让燕纵看低景阳王府。
她给父王和母妃丢人了。
想着,薄卿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往下掉。
但她紧咬着唇瓣,没发出一点声音。
少女哭得可怜兮兮的模样甚是惹人动容,但燕纵的神色仍旧淡漠。
只是他终于再次开了金口:“本王会遣人去寻。”
“回去。”
说完,燕纵便转身离去。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少女方才如释重负。
她靠着树蹲坐下来,抱着双膝小声抽泣。
太可怕了。
他的一个眼神便能让人溃不成军。
放在战场,想必大燕军队在气势上就已胜了一半。
缓过来的薄卿拖着虚软的腿脚往回走。
空手而归的永安和永乐已经在拱门处等候。
她们平安无事,薄卿也算松了口气。
但不管两个婢子如何询问发生的事情,她都只是摇头。
回到厢房,薄卿命人备水,又泡了一次澡。
-
燕纵刚走进屋就吐了口血。
他这次受的内伤较重,痊愈前本不该再用内力。
用帕子擦净唇角,纵使五脏六腑如在灼烧,男人面上却不显半分痛苦,步履如常。
倒了杯凉茶漱过口,他接过暮景端来的汤药,一饮而尽。
放下药碗,燕纵清冷的视线落在了自投罗网,被暮景抓住拴在柱子上,时不时“喵”上两声,对陌生气息感到不安的恰恰身上。
只见它后退两步,不再喵呜,身子缓缓趴伏下来,白白的尾巴偶尔摇动两下。
异常乖顺。
来到它跟前,燕纵蹲下身,修长的手覆在它毛茸茸的背上,在暮景错愕的目光下,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
片刻后,放下防备的恰恰甚至舒服地翻过身,将白花花肉嘟嘟的肚皮露了出来。
男人改摸为挠,动作优雅,亦有着几分放松的漫不经心,神情却无甚变化。
但也让暮景倍感陌生。
逗了它一阵,燕纵便站起身,清冷的目光扫过桌上被擦拭干净,完好无损的手链,淡淡吩咐:“都送回去。”
“是。”
暮景低头应下,上前解开恰恰脖子上的绳结,却见它又扑到燕纵脚边蹭他。
“喵呜~”
正用清水净手的男人垂眸看了它一眼,却没再弯腰。
“回去吧。”声音只是较往常低些,听着竟已有了丝许温和。
主上,居然喜欢这样毛茸茸的小动物?!
想到自己刚刚提着恰恰的后颈,将它丢到地上的举动,还有主上比往常冷了几分的眼神,暮景的头皮一阵发麻。
所以,这次暮景无比友好地将恰恰捞进怀里,一手抱它,一手拿手链,去将它们物归原主。
他离开不久,领着暗卫追击的暮河带着一身血腥气进入,单膝跪地,将一枚已经洗净,锋利无比的暗器举过头顶,向燕纵汇报。
“主上,是无往门的人,景阳王府库房内与您伤势相关的药材都被尽数销毁。”
放下手中卷宗,燕纵两指夹住那枚做工精良,薄如蝉翼的暗器,灵活翻转,深邃的瞳孔折射着寒芒,却比它凌厉许多。
无往门,近两年新崛起的江湖组织,劫富,却不济贫,灭了曾为他提供军粮,采购战马的富商韩元年满门,并刺杀了主张大燕一统的数名朝廷要员。
今年三月,按兵不动的燕纵以雷霆之势,指挥蛰伏在各处的人马,同时灭了无往门半数以上的据点。
自此,他们终于舍得放开胆子将目标锁定在他身上。
低咳两声,燕纵手臂一展,指尖暗器在空中一闪而过,被暮河接住。
眼帘半垂,他的视线再次回到看了一半的卷宗上,融着哑意的嗓音磁沉,平静,“本王伤愈前,暂不动。”
“是。”
暮河低头应下。
-
恰恰和手链都被完好无损地送回来,薄卿的心才算彻底放下。
但这一夜风雨交加,她睡得也不大踏实。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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