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晓认为能让孙慧喜欢的人，一定是一个身材高大，体格强壮起码有八块腹肌的帅男，不然怎么能让她这么努力想要来参加活动。施丐在她眼底出现时，她开始反省自己。
临时搭建时舞台上，安安静静站着一位黑色裙摆少女，女孩轻轻拉动琴弦，低沉优雅的琴音注入空气，跟随微风向外扩散。
琴音低沉婉转，曲调悲落后霎然高昂而起，带着深冬古城的荒凉，拉扯听众内心的悲伤。孙慧本来跳脱的性子，此刻岑寂无声，安安静静地聆听。
赵晓晓前面还能接受，后面有些承受不住。她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撕开一道裂痕。父亲的请求声，赛场各种厌恶的目光夹杂着不堪的话语如恶鬼轻声低语。
“把人打伤了还好意思站在这里比赛，小小年纪不学好非要学贱。”
“谁让人家父亲是校队教练呢，横竖不都是她爸一句话的事情。”
“不要脸，为什么不取消她名次！”
“长得人模人样，我呸。”
赵晓晓拉下卫衣帽子捂住耳朵，低头猛甩，试图甩掉这些恶鬼，屏蔽所有声音。站起身来，径直往外走。屋外冷风直挺挺对着她脸来上一巴掌，世界徒然安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赵晓晓深吸一口气，揉揉酸涩的鼻尖，脚步微动。
“去哪？”
方程声音由后往前，赵晓晓前进步伐微顿，没回头，拉紧帽绳把自己捂起来，闷声道。
“带武器了吗，背后搞暗杀。学人精。”
“倒打一耙，往前走第二个路口左拐。”
“去哪？”赵晓晓按照他指的方向，重新提步，没听见身后的回答，小声埋冤。
“开学也是这样，打到我也不在前面带路，就躲我后面。”
“左拐后直走过桥，脑袋看点路别低，别想碰瓷又让我拉你一回。”方程散漫的跟在身后，黑色冲锋衣拉到顶，眉眼微皱，不断纠正她的方向。
河流缓缓移动，古城高山的一端蜿蜒出一道河流，流向西城市区。
“雪水，山上融雪了！”赵晓晓大步向前，俯身凑近观察，水质清澈，冰雪初融甘甜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方程单手握手机回复孙慧的询问，瞥一眼赵晓晓，嘴角微抽，长腿一迈拉她起来。
“狗趴在地上干嘛，衣服湿了回程别嚷嚷冷，没人腾衣服给你。”
赵晓晓不服管教，尤其这个时候。“没这么容易，我每周都能迎着风雪跑五圈。”
“那个速度能叫跑五圈，还是内圈跑你可真行。”
“你怎么知道我选的是里面跑，我怎么没见过你在操场上。”
方程放下手机，“钱兴远他们结束了，你在这还要看多久，牛肉面吃不吃”。
“不回答问题，方程你不坦荡。吃！独宠西城大学牛肉面之后，其他的都没尝试。”
方程点点头应付她。
“你怎么跟我出来了？”赵晓晓犹豫片刻还是问了出来。
方程回答这个问题，“帮扶懂吗，一对一的，你归我带。”
“又不是什么赵氏托孤。快走，肚子饿了。”赵晓晓嘴上说快走却没动，眼神示意他带路。
方程望一眼古城边上的高山，山顶浅浅雪白，河流蜿蜒而下，巍峨寒冷峻山，灵活好动的女孩，就是这女孩不太安分。
方程忍不住笑了出来，转身大步走在前面。
“走了，赵氏孤儿”
……
赵晓晓他们到面馆里，孙慧已经帮他们点好餐，四人一个桌子刚好合适。热气腾腾的牛肉面加上麻辣脆香干辣椒刺激味蕾，赵晓晓坐下迅速抽出筷子。
“晓晓你找得到厕所吗，我应该看之前问你要不要上厕所的，这样你就不会急得跑出去了！”孙慧吸了一口浓汤，对赵晓晓说。
“嗯…..出门多绕了两下就看见了。”赵晓晓偷瞄方程，发现人家一个眼神都没留给她。
钱兴远捧起汤碗，喝一口，心满意足。“味道不输西城大学，这里更香一筹，这干辣椒灵魂啊！”
赵晓晓跟着吸一口，手舞足蹈。“第一第一！排名第一！”
孙慧摸着肚子，提议道“还有点时间才放烟花，咱们逛一逛古城。晓晓我们要不要去看手链，听说这里都是手工编织，特别有意思。阿式你们自己玩还是一起？”
钱兴远看方程，等他决定，反正他跟着就好了。
方程放下筷子，抽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后，悠悠说。
“一起，现在外面人多了，手机在群里各自开定位。如果被挤走了别急找人，自己找空地等。”
剩下三人满满安全感，孙慧终于理解她爸为什么听见方程就动摇，方哥太可靠了。
果不其然，四人刚开始集体行动，不久就各自冲散。
赵晓晓刚与孙慧分开不久，估摸着她应该去看奇形怪状的帽子。她避开主干道的人，往店铺靠去，离她最近的正好说孙慧说的手工编织店。
琳琅满目的小珠子，还有银饰。赵晓晓一眼看见角落的黄豆般大小的银铃铛，伸手捞出来晃了晃发现发不出声音。
旁边的店主瞧见，立马上来解释。“这个铃铛是哑的，里面的小珠子掉出来了，我给你找一个好的。可以自己编织，我们也可以帮忙，但是价钱会高一些，小姑娘你看怎么样。”
赵晓晓摇摇手中的铃铛，知它不会响。“不用，我喜欢这个，你能教我一种编法吗。”
“可以啊，那这样我也不多收你钱，不收你手工费，半个铃铛的价钱卖给你。虽然不会响，但是材料是纯银的。”
赵晓晓看两遍手法，自己挑2根黑色的绳，加上一根金色的绳连接在一起，低头认真的按着手法重复操作。
方程与钱兴远找到赵晓晓时，她正把铃铛推入编绳里面。方程往里看了一眼，低头让钱兴远先在这等着，他去找孙慧。
“我去吧，你在这。”钱兴远摆摆手，说找孙慧很简单的，扬长而去。
方程看他隐入人流后，走进店里，拉开赵晓晓旁边的椅子拿起她放在上面的羽绒背心，直接坐下，背心随手放在腿上，人靠椅子闭眼休息。
孙慧他们找过来，赵晓晓还没完工。孙慧靠近方程低声问道。“她这样多久了？”
“刚才差点成功了，不满意又拆掉一半重新来。”方程虽然闭着眼，声音却清晰。
“完美型，我懂，那我在去隔壁店看一下。”孙慧往外走，钱兴远跟上。
“钱兴远你跟着我干嘛”
“阿式说一对一看管！”
“我就在隔壁，算了你过来帮我选选哪个更好看哈哈哈哈”
赵晓晓耳尖动了动，手上动作加快。起初只编一颗铃铛太单调了，现在她加两颗小圆珠点缀，一条自制手链精致漂亮。赵晓晓满意地点点头，站起身活动四肢，关节骨咔咔作响。
“你昨晚干嘛去了，醒醒天亮了。”赵晓晓伸腿碰方程膝盖。
“没睡”
“没睡闭什么眼睛，手伸出来。”赵晓晓拉自己椅子靠近方程，坐下。
方程睁开眼，低头看她手上，抬起对上她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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