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郝幼仪连夜赶了个稿子才睡下。
景梓眀则是和景槐昀报备着动向,最后还开了个直播才睡的觉。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转眼间的功夫里,半个月就悄然过去。
在这半个月中,郝幼仪和景梓眀都在各自忙碌着,郝幼仪开着新书,将她和景梓眀的所有故事都编写成了故事。
而景梓眀却是因为家族的关系,在青州与各家上市公司之间游走徘徊者,替景槐昀默默地打点着在青州的新公司。
坐在电脑面前的郝幼仪伸了个懒腰,将邮件发给姚文君后关上了电脑,拿起一旁的水杯往客厅走去。
一边喝着水一边拿起手机打开vx,她和景梓眀的聊天记录这半个月以来都只是单纯的问候早晚安,还有就是一些今天很累,还要赶稿,我也是之类的吐槽。
距离上次海洋馆之后,有半个月没见过面了。
郝幼仪放下水杯,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微微靠着墙,在手机屏幕上打出了一行字,还没发出去,对面的消息先弹了出来。
“明天我没事,去游乐场吗?”
她删掉自己原来打上的那一句,“我明天可以休息一天”回复了一个“好啊”。
第二天一早,景梓眀就开着车到小区门外等着了。
或许是她的车过于耀眼,就连保安都记住了她,看见郝幼仪出来还跟她打了招呼,“郝小姐,你朋友在那边等你啊!”
“是啊,再见!”
笑着说上再见,径直向景梓眀冲过去,一把冲进她的怀里,坐上副驾,还是那个熟悉的香薰味道,看了看车内,除了多了一个她新书的周边以外,其他的倒是一如既往。
今天是周末,游乐场的人超级多,停车位都找了许久才找到,终于找到了一个停车位,她们这才慢悠悠地朝着游乐场大门过去。
检票后,两人朝里走着,各种各样的游乐设施,还有从门外都里面都一直没有停歇的尖叫声。
大摆锤,过山车,还有跳楼机,上面的人总是满得不能再满了,尖叫声也是越来越大,仿佛在做一个心照不宣的比赛,那就是谁的叫声更大。
最终,她们选择了旋转木马。
郝幼仪坐上了靠里的一匹雪白的独角兽,景梓眀则则跨上了旁边一匹深棕色的骏马。
音乐声响起,木马缓缓启动,上下起伏,围着旋转起来。
流光溢彩的灯光在郝幼仪含笑的侧脸上跳跃着,精心挑选的卡通发箍上那个小耳朵随着节奏轻轻晃动着。
景梓眀举起手机,镜头始终追随着她。
郝幼仪扭头看着她,看着她专注的样子,突然对着镜头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然后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两人清脆的笑声都融合在了着音乐里。
这一刻,周围奔跑的孩子、喧闹的人声都模糊了背景。
景梓眀看着郝幼仪那孩子气的笑容,仿佛时光倒流,自己也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而身边这个笑得灿烂的女孩,就是她此刻最想守护的全部快乐。
时间一到,旋转木马停下,景梓眀率先下了马,走到郝幼仪身旁将她扶了下来。
游乐场的人太多,她们有着许多不能玩的项目,又有很多项目需要排上好几个小时的队伍,最后选择了先去吃饭,吃完饭之后再去玩儿。
夜幕低垂,巨大的摩天轮化身为一座镶满钻石的光之轮盘,在深蓝色的天幕下缓缓转动。
景梓眀和郝幼仪终于坐上了这小小车厢,一点点攀升的车厢,脚下的城市灯火如同星河般铺展开来,越来越璀璨。
车厢里很是安静,只有轻微的机械运作声。
郝幼仪轻轻靠在景梓眀的肩上,看着窗外越来越壮阔的夜景,小声惊叹,“好美啊......”
她揽着她的肩,目光更多的是落在她映着灯火的眼眸里,当车厢平稳地抵达到最高点的时候,整个世界仿佛都匍匐在她们的脚下,只剩下头顶的星空和彼此。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甜蜜和紧张。
她侧过头,轻声唤着郝幼仪,“宝宝。”
“嗯?”郝幼仪转过头,望进她那温柔又专注的眼底。
没有多余的话语,景梓眀微微低头,一个轻柔又珍重的吻,落在了郝幼仪的唇上。
时间仿佛定格在了那一刻,窗外是万家灯火汇成的星海,窗内是彼此交融的气息和心跳怦然的加速。
这个在最高点的吻,短暂却无比清晰,像是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了一圈圈名为“浪漫”的涟漪。
下了摩天轮,夜晚的重头戏——烟花表演即将开始。
景梓眀拉着郝幼仪早早地挤到了城堡前的最佳观赏区,人潮涌动,空气里满是期待。
郝幼仪踮起脚尖,兴奋地张望,这是她第一次看这种烟花表演,也是她第一次到游乐场来玩。
记得以前妈妈也是想要带她来的,可是郝世华不愿意,总觉得女儿就什么都不配,生不出女儿的妈妈也什么都不是。
为此,还挨了郝世华一顿打,最终还是没能来。
“开始了开始了!”
第一朵巨大的金色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瞬间点亮了所有人的脸庞。
紧接着,各色烟花次第升空,绽放成绚烂的花朵、摇曳的柳条以及那璀璨的星河。
巨大的声响震动着胸腔,流光溢彩映着每一双仰望的眼睛。
郝幼仪被这壮观的景象震撼得说不出话,只是紧紧抓着她的手臂。
景梓眀低头看她,她的脸在瞬息万变的烟花光芒下忽明忽暗,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装满了纯粹的惊叹和喜悦,像极了第一次看到奇迹的孩子。
这份纯粹的快乐感染着她,景梓眀不再看天空,只是专注地看着郝幼仪,看着她被烟花点亮的侧脸,看着她眼瞳里倒映着的万千光华。
当最大最绚丽的一波烟花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点亮整个夜空的时候,她忍不住凑近郝幼仪的耳边,在轰鸣声大声说道:“你比烟花更好看!”
郝幼仪听到了,她转过头,在漫天华彩的背景下,给了他一个比所有烟花加起来还有灿烂的笑容。
这一刻,人声鼎沸,烟花轰鸣,但在她们彼此交汇的视线里,世界安静得只剩下对方眼底的深情。
结束后,景梓眀拉着郝幼仪拨开人群,朝着出口走去,郝幼仪紧跟着她的脚步,抬眸看着眼前的景梓眀,眸子里瞬间含住了眼泪。
她轻声说了一句,“谢谢。”声音小得只够她自己听见。
站在出口外,景梓眀去一旁买水,她则在木椅上坐着等待,忽然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闯进了自己耳朵,她瞬间慌了起来。
“爸爸,我想要那个青蛙气球!”
“好,爸爸给你买。”
郝幼仪站起身来,四处寻找着那个声音的方向,转动着自己的脚步,目光找寻了好一会儿,并没有找到,她深呼吸一口气又坐了下来。
她抬手擦了擦自己额间的汗水,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让她以为是景梓眀,笑着站起来抬头看向前方,裂开的嘴角颤颤巍巍地收了回去。
转过身就准备离开,双手紧握着自己的背包带子,努力不让自己露出一点恐惧。
“爸爸,这就是姐姐吗?”
郝幼仪刚走没几步,小男孩儿的那句姐姐将她迅速困在了原地,却依旧没有转身。
郝世华拉着小男孩儿转过身走到郝幼仪的面前,郝幼仪连忙后退着,依旧没说话,郝世华的眼中突然含满泪水朝着一旁的小男孩儿笑着说道:“是啊,这就是姐姐。”
小男孩儿松开郝世华的手准备去拉郝幼仪的衣角,郝幼仪被吓得又退了好几步,小男孩儿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扭头看向郝世华,郝世华将他一把拉了回来,轻声说着,“姐姐没见过你,有点陌生,小安乖,不去摸姐姐。”
他嘟了嘟嘴,“好吧。”
郝幼仪看着郝世华,明显老了许多,头发已经接近半白,这是她跟着姚文君离开家后的第五年,已经有五年多没见过郝世华了。
一旁的小男孩儿也就五岁多的模样吧,看来是那个女人生的,只是郝世华竟没有把那个女人一并带来,也是很稀奇的。
打量了许久,郝幼仪才缓缓开口,“恭喜啊,终于得偿所愿了。”
郝世华摸了摸一旁小男孩儿的脑袋,“是啊,年近五十才得这么一个儿子,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他妈妈呢?”
郝世华摇了摇头,卡在眼眶里的那滴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小男孩儿却是很坦然地抬头应着,“爸爸说,妈妈因为生小安难产,去了很远的地方,化作了天上的星星守护着小安。”
郝幼仪的眼泪瞬间落下,当年她妈妈是被郝世华活生生打/死的,这个女人却是为郝世华生儿子的时候难产而亡,她努力扯开嘴角朝着小男孩儿说道,“你妈妈一定会保佑你的,你一定会成为一个男子汉的。”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眼泪再也忍不住往外涌着,郝世华在身后带着哭腔地喊着,“幼仪,爸爸对不起你!”
郝世华,你最对不起的不是我,妈妈在梦里都希望我替她原谅你,或许再早一些,我真的会原谅你的。
或许......没有或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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