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褚桉唇角微扬,眉眼间尽是愉悦,比平时那种礼貌性的微笑真实多了。
“快吃你的!”时遇羞恼,用筷子戳了戳褚桉面前的碗,像只炸毛的小狗:“不许笑了。”
褚桉:^v^
……
下午 数学课
“唉。”
时遇下巴搁在掌心,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一边上课,一边对着黑板哀声叹气。
这是褚桉从上课开始听到他第二十一次叹气了。
试问一个人的脸上怎么能同时出现如此多的情绪:懵逼、疑惑、苦涩、哀痛、麻木。
像死了亲人一样。
可他又是一副很认真的样子,那摊开的笔记本,上面工工整整记满了公式,如果忽略时遇脸上如丧考妣的表情,褚桉可能就信了。
也许他的同桌应该走了有一会了。
正当褚桉准备唤醒他那魂游天外的同桌时,“咻”地一颗粉笔头砸过来。
“时遇,我注意你好久了,知道你数学不好,但你可不可以给老师一点尊重呢?”
“哪怕就一点点。”
“你好歹听一听嘛,装装样子也好啊。”
啊,如此熟悉的场面。
教数学的老师是个大块头的胖子,与一般数学老师的形象不同,陈大勇没有地中海,但头顶的发丝岌岌可危,三十多岁的年纪,每天喝着姜茶,就怕剩下的头发也离开了他。
凭着宽阔的体态,移动时如同一座小山,每次时遇站在他面前,感觉下一秒那厚实的大掌就会向他呼啸而来。
如果说什么课让小时同学最痛苦,数学课当属第一。
时遇哭丧着脸,保证道:“老师,我会好好听的。”
陈大勇打了个哈欠,说:“那你来解一下这道题,等会上黑板写,其他人也都写一下。
说完,头一歪,呼噜声响起。
陈大勇必备技能:随时随地都能睡着。
全班对此习以为常,毕竟这位可是能在升旗仪式上站着睡着的传奇人物。
褚桉向来淡漠的眉梢几不可察地抬了抬,这所学校的师生,好似总在刷新他的认知。
只有小时同学感叹世界为何对他这般残忍。
沈宥悄悄回头,贼兮兮挑眉:“兄弟,需要帮助吗?十块钱一份答案哦。”
时遇恼怒,让他滚。
据褚桉观察,时遇同学似乎不擅长任何理科,而每一门理科老师几乎都对时遇情有独钟,凡上理科的课程,他被叫到几率高达百分之八十。
褚桉也学着时遇的样子叹口气,把自己的本子推给他。
熟练地让人心疼。
时遇惊喜,他有救了。
如果不是在上课,他一定叉腰狂笑几声,当场给褚桉表演个滑跪。
天无绝人之路,瞧,他同桌这不来拯救他了。
时遇对褚桉眨眨眼,崇拜之情如黄河流水滔滔不绝。
少年双手捧着本子,虔诚的像献祭一般,一步一步庄严地迈上讲台,拿起粉笔,郑重地写下每一个字符。
褚桉扶额:这家伙是去解题还是去登基?
陈大勇迷瞪瞪睁眼,浑厚的嗓音回荡在教室里:“嗯?写好啦。”
“写的不错,希望不是你借鉴别人的。”
时遇羞愧,同手同脚地鬼祟退场。
下了课,褚桉问他:“不喜欢数学?”
和时遇不同,他特别喜欢数学,不过这话他没敢说,因为现在时遇看起来宛若一条被晒干的咸鱼。
“何止是数学……”时遇整张脸贴在课桌上,竖起食指晃了晃,声音闷闷的:“是不喜欢所有的理科。”
事实如褚桉猜测的分毫不差。
他蓦地支棱起来:“我跟理科八字不合!每次考完试——”
说到这又像被抽了骨头似的趴回去,小时同学捂脸,痛苦地接上半句:“我都想离家出走。”
“为什么,怕被夏爷爷骂吗?”
时遇卖个了关子:“哼哼,你会知道的,等着吧,下个星期就要月考了。”
沈宥适时插话:“褚桉,你来的真是不巧,一转学过来就要月考,你是真惨。”
“话说你是从哪里转学过来的,咱们省的试卷挺难的。”
褚桉一顿,迟疑了几秒才接话:“平城。”
沈宥惊呼:“平城?那里教育资源那么好,你是有多想不开来咱这上学。”
褚桉脸色渐冷,似嘲讽一般扯了扯嘴角,冷冷一笑:“没什么,想来就来了。”
沈宥动了动嘴,还想开口。
“筱筱!”
时遇见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一拍桌子,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两人一跳,他大声喊:“你丢失的那只口红被沈宥弄坏了。”
对不起了,我的兄弟,为了照顾某人脆弱的心灵,只好牺牲你了,希望你不要怪我。
时遇在心底暗暗给沈宥点上一柱香,祈祷他不会被温筱筱当场超度。
沈宥:你夺笋啊!!!
话音刚落,沈宥感到脊背一凉。
“什么!!!沈小宥,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看我不弄死你。”
温筱筱杀气腾腾地从教室另一头扑过来,沈宥瞬间从座位上跳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门而逃。
“时小遇,我把你当兄弟,你把我踹坑里。”
沈宥撕心裂肺的声音远远地从走廊上传过来。
温筱筱追了出去,咆哮:“你说谁是坑?”
沈宥:这是重点吗!!!
很好,只有沈宥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时遇看向褚桉,发现他的脸色明显阴沉许多,嘴角绷得紧紧的。他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滋啦——”
褚桉拉开椅子,站起身,留下一句:“我出去洗把脸。”
时遇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摸了摸鼻子,心想:看来……是踩到雷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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