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雁的誓言，不是春花的短暂，而是四季的轮回，是至死不渝的承诺。
江妤的病更加严重了，医生建议如果要进一步化疗的话，要把头发全都剪掉，插上各种仪器 。
江妤让顾笙帮她剪掉头发，此刻她是坚强的：“怎么你还舍不得我长发呀，反正以后总会长的，剪吧，剪吧，我都这么坚强，剃的又不是你头发。
“我看着你，我感觉我有点心疼”顾笙指了指心脏。
“不就剪个头发吗？有什么好疼的，好肉麻，剪吧剪吧，没关系”。
“嗡——”推子在江妤的头上游走，不一会儿，江妤就彻底变成了一个僧人模样。
“我好像要出家”江妤乐观的说道。
顾笙二话不说，把自己的头发也剃了。
江妤有些惊诧：“ 唉别！你傻呀，你怎么把自己的头发也剃了，可惜了，这么好看的一头头发。
“陪你，这叫情侣发型，我觉得挺帅的”顾笙对着镜子里耍帅。
江妤笑了。
在几天后，江妤的身体越来越差，已经不能下地行走，她的脸颊不再圆润，取而代之的是颧骨高耸，疾病的侵袭让她的容颜变得憔悴不堪。
后几日甚至能看到她经常咳血，后面她不能进食了，每天只能靠输液维持营养或者是流食。
现在的她只能靠呼吸机呼吸。
没想到短短几天病情恶化的这么厉害。
顾笙每天来后都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在背地里也偷偷哭了好多次，以前他也是那么的强大。
“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很可怕：”江妤仿佛用尽全身力气说出这句话。
“不可怕，你永远是最好看的”。
“也许在你这我是”。
“无论在哪里都是好看的，你会好的，你还要回学校呢，你还要嫁给我呢”。顾笙强忍泪水。
“好，我答应你”这是江妤的一丝丝回应。
“江妤，祝你18岁生日快乐”。
“对不起的是我没有买蛋糕，我不小心给忘了，要不明天补给你”顾笙带着点歉意。
“顾笙，要不你现在去吧，我想吃蛋糕了”。
“好，我现在就去”顾笙挥洒泪水，疯狂的跑着。
江妤躺在病床上，眼角淌下眼泪，内心满是不舍与痛苦：“我还不想死，我还没嫁给你呢。
江妤的癌细胞已经扩散，之前就有过一次，只不过是切除了，后来又滋生。
“我……好想好好活着”江妤内心这么想着。
闭眼的那一刻，她好像回到了高中时，遇到了那个爱捉弄他的少年，后来又温柔至极的少年，勾着唇向她小跑过来，然后抱住她。
然后在她耳边轻语：“我爱你……
如果能重来，他们也许还会在彼此相爱。
“嘀——”
死亡时间晚上九点五十四分十四秒。
“江妤我来了，蛋糕……我买来了”。
他看着江妤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他已经哭红了眼。
医护人员将要把她拉到太平间，顾笙一再挽留：“我求求你不要带她走，她只是累的睡着了，我想陪她说会儿话，医生只好给他了点时间。
他跪在她身边，捂着她那已经没有体温的手，内心的防线被冲破：“我明明以最快的速度给你买来了，你为什么还是没能等到我。
“对不起，我来晚了……（哽咽）你答应我的，还没实现呢，你说说话好不好”他抱着她那僵硬冰冷冷的身体。
“我来了，生日快乐江妤，我买来了……”他哭到几乎窒息，喉咙里透着浓重的血腥味。
医生在推走她时，他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这是他第一次亲她。
顾笙买了一大块花田，把江妤安葬在了那片田里，他站在爱人的墓前，手中的花束沉重如铅，那些未曾说出口的话，现在只能默默地对着冰冷的石碑倾诉。
“江妤你知道吗你就是个骗子，你骗我，你根本就没有遵守你的诺言”他跪在地上，无力的嘶喊。
不知过了多久，他好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旁边躺着一个女人。
把他吓了一跳：“江……江妤？”
“干嘛用这么一脸吃惊的表情看着我呀，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江妤气鼓鼓地说道。
“你不是……”
“我怎么了？你不会又梦见我的不好了吧，今天是我们结婚四周年，你这记性真差，都说鱼有七秒记忆，你看我一直记着”。
“你的病……”顾笙小心的问道。
“我的病不是在大一的时候就斩草除根了吗，哎呀你真是老糊涂了”
顾笙看着头顶上的婚纱照，陷入了沉思，他想或许这真的是一场梦，一场真实的梦，但他顾不了这么多，他只想把握好现在。
“来点点叫爸爸”江妤抱着一个三岁多大的孩子。
顾笙更加惊讶：“我的？
“废话，不能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你今天是怎么了？失忆了！”
“爸爸”那小娃娃稚嫩的叫着。
顾笙觉得那场梦，看来真的是虚惊一场了。
确实他曾幻想着和她有个孩子一起隐居，玩遍天下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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