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们担心明天的考试，仍在背书。
纪棠想找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她把厄运放出来，像抱毛绒玩具一样紧紧抱在怀中。
厄运从她双臂间钻出头，不满地哼哼。
只有她能听见。纪棠笑了，伸手对毛绒团子揉捏滚搓。
厄运生气地嗷嗷叫，片刻后又因为抚摸而舒服地呼呼。最后它没力气了，趴在枕头上，无论纪棠怎么动，都只用一双无辜可怜的大眼睛看她。
纪棠用脸碰了碰毛团子，好软好舒服。
最后，她抱着厄运，双双沉沉睡去。
第二天，纪棠洗漱完回来，12号正一脸焦急站在门口找人求助。
“我怎么都叫不醒9号。”12号浑身发抖。
3号阿姨冲进他们寝室，摸了摸9号的脸：“没事，只是昏厥，可能是低血糖，我们把她送到医务室。”
3号拉起9号的胳膊，看向纪棠，“12号吓傻了，小妹，来帮我。”
纪棠上前，两人架住9号，穿过走廊，在楼下遇到跑步回来的13号，许多人想看热闹跟在后面。
头疼得厉害的时候，纪棠也想过校规里提到的医务室，可她不觉得在系统里要花一亿积分才能治好的病，能在游戏里轻松治好。
校医院在食堂背面，一进门是放满床铺的大厅，铺位多到能容纳目前整座学校的学生。
她们把9号放在离门口最近的一张床上，按了床边的铃。
一个人形生物匆忙跑来，她有着鹿眼、长耳朵和短尾巴，让纪棠想起第一场见到的兔先生。
“呀，又有学生不听话，没吃饭。”鹿小姐说。
跟进来的学生们都紧张起来。没吃饭算违反校规吗，会不会受到惩罚？
“好了，你们快回去上课。”鹿小姐伸手赶人。
学生们悻悻往外走，纪棠问：“老师，那9号？”
“她需要打针，然后睡一觉，好好吸收，下午还要考试呢。”
今天的教学和昨天一样。
头疼到无法专注的时候，纪棠就把厄运放出来。
大部分时间厄运都在睡觉，纪棠时不时摸摸它毛茸茸的肚皮。
醒了，它就扑扇着翅膀，在教室里胡乱地飞，兴奋地叫。
其他人看不见听不见，只有纪棠弯了嘴角。
有时候，它突然消失，片刻后从窗外飞回来。开始纪棠还担心，后来渐渐放下心来，想到它可能是去觅食了？
[上课好无聊，幸亏有小可爱]
[我能看它一整天]
[身体构造像蝙蝠，为什么偏偏它这么可爱]
[才不像蝙蝠，它翅膀小身子圆，明明是个长了小翅膀的煤球]
午间休息，钟薇留在教室吃馒头。
7号也在，手边是一样的馒头。
“你也觉得这个OK吗？”
“在现实中你是研究员吗？”
“你竟然会这种方法，超级厉害，你毕业于哪个学校？”
“我们可以交换下线索。”
钟薇在男生中很吃得开的社交技能，在7号这里全都没有发挥效用。
她想要搭话，7号充耳不闻，趴在桌上，像个书呆子，拿着笔飞快在纸上写写画画。
钟薇在7号的纸上找到了好几种经典逻辑推导方法，上大学时她能熟练应用，可这么快地验算，她绝对做不到。
7号大概是什么高精尖研究人员？钟薇感叹这个游戏真是卧虎藏龙。
吃饭的人陆陆续续回来，5号、6号还有许多男生都围上来，将她拥簇在其中。钟薇聊着聊着，就问出了这些人的家庭背景、游戏经验、个人属性。
其中可能有吹牛，钟薇也能根据这些人的神情语气判断有几分真几分假。大部分人都在D及D以下，5号吹自己是B，钟薇感觉他可能是C。当然，钟薇并不认为身为真正B级的自己，能赢5号。5号的智商明显在D级以下，他的力量很有可能是B甚至A。
问到技能时，5号帅哥竟然表现出了难得的聪明，他说是个惊喜，最后送给大家。钟薇才将5号重新列为重点关注对象。
钟薇再一回头时，4号不见了。
纪棠站在教学楼下，抬头看，这栋楼有五层，四个班上课都在二楼，去楼上的门关着。不远处穿过喷泉和林荫大道，是非常辽阔的操场，更远的地方都被浓雾所覆盖，没办法探索。
她跟着其他同学穿过大桥，去校医院看9号，9号在熟睡，旁边多了一个人，可能也是因为没吃饭。
路过食堂门口时，纪棠遇到一场打架。
被打的男人脊椎偏折，胸骨凹陷，身下是鲜血和屎尿，臭气四散。
打人的是一班8号，级长。她像个机器人，拳头似铁锤，不停地打，每下都能打断人骨。
[边打边哭，这女的怎么回事]
[快打成肉泥了哇]
[胖女人的技能是力量强化吗]
“发生了什么？”纪棠找到人群中正在看热闹的3号阿姨。
“那几个男的嫉妒级长考得好，把人家本子给烧了。”
“看级长这样子，估计没少被欺负。”
“刚刚在食堂里，那男的骂人家胖子穿裙子是给球镶花边，哎，老师也不管。”
纪棠看向在食堂巡逻的老师，他们只是愉快地旁观这场打死人的学生打架。
下午考试前，9号回到教室，看上去状态不错。
考试形式和昨天一样，题目可能不同。
结果，纪棠依旧考了2分，大部分同学的成绩都有提升，她的排名掉到第15，13号考了3分，排名掉到第10。25号被处刑，19号考了班级第一，升为优秀学生。
晚上回到寝室，钟薇拿出笔记，劝纪棠：“你后面只有7个人了，必须要努力。”
两人坐在一起看了不到半小时，纪棠感到眩晕感越来越重。
是低血糖吗？剧痛加眩晕，让她的大脑几乎不能控制四肢，在口袋里摸了许久才把剩下的一点儿馒头拿出来，她吃了一口，靠在椅子上等待眩晕感过去。
“要不去医务室？”钟薇才发现4号不舒服，伸手摸向她的额头，没有发烧，“9号好好的，医务室应该没问题吧？”
“没事。”纪棠说，“我去洗澡了。”
出门，她正好撞上回来的12号和9号。
“等等，我也去。”12号回去拿了洗漱用品，飞快追上纪棠。
路上两人沉默，纪棠能听到12号紧张的呼吸声。
“9号怎么了？”纪棠说。
“你也发现了？”12号诧异，同时松了口气。
“昨天她考了-2，今天她没有学习，考了0分。”纪棠在去操场的路上，听到25号得意洋洋地炫耀他交了白卷，准备考0分，可他的成绩却是负数。可见，考0分并不容易。9号是如何进步的呢？
12号像是找到知音，急切说：“下午，在食堂，她说，食物怎么变好吃了，然后吃了很多。刚刚下课回来，她拉我去吃夜宵，吃到她的裙子拉链都拉不上了，她用手提着，让我帮她挡。”
“明明食物还是那个样子，正常人怎么可能觉得好吃？她，她是不是变了。”
12号说到最后声音发抖，眼里满是恐惧，“我不想跟她一起，可是我不敢，我怕她发现我觉得她很奇怪。”
纪棠答应12号以后会陪她。
这晚，她抱着厄运，回想黑板上那些不明含义的字符。
耳边仍是三个室友很低的背书声，听了好一会儿，纪棠确认，9号比前一晚背得更流利。
第三天如常。
下午考试，纪棠还是画一样的内容。很快写完，戳戳摊成毛绒饼干在桌上睡觉的厄运。
铃声响起，厄运醒了，它伸了个懒腰，从窗户飞出去。
纪棠跟着同学们来到操场，她看到隔壁三班的阵列有些空。
3号阿姨也发现了，主动和三班的人打招呼，“昨天站在我旁边的那个小伙子呢？”
“你知道吗，那个雾真的会吃人。我们就是在路上打闹了下，路灯都亮亮的，看着也没什么，有两个人跑丢了，现在都没回来。我们告诉老师，老师说他们违反校规，该死。”
趁着老师没注意，有人请求三班的人多说点细节。
不少人被一只飞来的蝴蝶吸引了目光，是只极其罕见的闪蝶，通透的翅膀在不同角度变幻出银白天蓝金黄浅紫等色彩，十分亮眼夺目。
纪棠弯起嘴角，只有她能看到，厄运正追着蝴蝶嬉戏。
厄运学着蝴蝶的样子展翅上飞，却不协调地把自己绊倒，它立即看向纪棠，眼里写满可怜。
“滋。”什么声音？
纪棠看到那只蝴蝶突然掉落，跌在地上，一只大脚踩在上面。
“你有病吧。”钟薇低吼。
15号的脚在地上捻了捻，才移开。
许多女生对他投去愤怒的目光，这时，老师正在靠近，她们不敢说话。
厄运的目标消失，它在空中呆滞几秒，然后冲向15号，它站在15号头顶，狂踩狂跳，用小爪子去拔15号的头发。
15号似乎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脸上扔挂着分外自得的笑。
纪棠看到蝴蝶碎末周围有一滩水。操场上哪来的水？是15号的技能吧，用小水团攻击了蝴蝶。她在心中给15号狠狠记上一笔。
今天四班考了第一的人是9号，升为优秀学生。
被处刑的是：“4班15号。”
“怎么可能？”15号脸色大变，突然慌乱起来，“这肯定不对，我考得比前两天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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