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青狐娘娘

柳石凌再睁开眼时,眼前模糊一片,过了片刻,才逐渐适应暗沉的光线。

她慢慢坐起身,揉了揉脑袋,往四周看去,身旁空空荡荡,勉强可以看见周边的石壁,已不在原来的地方。柳石凌意识到事态不妙,她似乎被人发现暗算,现下囚困于此。

她记得用探灵仪找到了府中异样,还没来得及给白河他们传音,身体便不受控制,浑身无力倒了。她摸了摸怀里,没有找到探灵仪,果然在那时落下了。

柳石凌此时身体依旧疲软,心想不能坐以待毙,强撑着站起来,踉跄着踱步到就近的石壁边,靠在石壁上支撑着一步一步往前走,体力不支没走几步便停下暂缓。

她仔细观察周围,头顶一片漆黑,两面都是石壁,石壁摸上去有些光滑,还能摸到薄薄的一层湿润苔藓,近距离看去是青灰色,反射着微弱的光。前后都是未知的去向,看不到头,甚至连光线传进来的方向也无法确定。

柳石凌只能试探着往一个方向走去,但走了一会,仍不见光亮,似乎是一条深无止境的暗道。仅凭她现在的气力,无法轻易找到出口。

柳石凌想了想,节省体力坐下,缓过气后,尝试吐息纳气之法,看能否在此感知灵气,进而转化灵力调节精力。

她闭上眼睛,回想白河教过的方法,首先注意力需要集中,凝聚五感感知周围的自然气息运转,从中剔除浊念混沌,使神识清明,进而引化灵气。

柳石凌刚静下心来感知周围,忽然周遭空气波动,刹那间灵气涌动,她还未及反应,全身已被灵气包裹。

心随意动,围绕在她身边的灵气源源不断涌入她的体内,柳石凌转化灵力的速度甚至比不上灵气运转的速度,不过一会,她已经浑身充满了灵力,还有一部分灵力来不及转化,逐渐沉淀。

柳石凌睁开眼,顿觉神清气爽,双目炯炯有神,甚至原本无法看清的四周此刻变得一清二楚。

她站起来,低头看了看自身,身体无比轻盈,而且还能清楚感觉到身体内涌动的灵力,仿佛只要她稍一发力,便能轻易使出。

柳石凌才刚开始学习如何掌控灵气化为己用,之前也曾尝试过吐息纳气,却从未出现像现在这样的状况。她想不明白为何这次的灵气如此暴动又丰盈,她还未准备好,灵气竟像是真有了灵一般朝她而来,差点无法接收。

不过好在总算是有惊无险,柳石凌此刻精力旺盛,灵力充沛,她即便无法脱身,也能试着给白河他们传递消息。

白河在西面探查一番无果,捏了个诀传音给柳石凌询问她的情况,却一直没有收到回复。

他停下站在屋顶上,心想或许是她不方便传音,又或是传音失败了。白河无奈叹息,大概还是他期望过高,以为柳石凌资质不错,眼下只好稍等片刻。

他朝四下望去,府中除了几处房屋仍有星点灯火外,便只剩屋外挂着的灯笼亮着,靠近院墙的那一片,挂着白日里见过的青色灯笼,满目青色,尤为诡异。

白河等了一会,仍没收到柳石凌的任何消息,他皱起眉,青色灯火的光亮映照在他身上,愈发觉得不安,唯恐出事。

他等不及,赶紧给星昴传递消息,两人汇聚到徐府中庭的楼阁之上。

星昴赶至,道:“仍未有消息吗?”

“没有。”白河道,神色早已没有刚进入徐府时那般轻松。

星昴拿出他的阴阳镜,道:“你别急,她身上带着紫穹宫的探灵仪,我可以查探她的位置。”说罢,他运转灵力,随后阴阳镜上显现出一片紫光,紫光上下浮动。

白河不懂这意味着什么,问道:“可有结果?”

星昴道:“阴阳镜之显现,女阴为坤,坤化为坎……”他抬头朝西望去,“应是西南临水之处。”

白河听后,立即朝西南而去,话音飘落空中:“我去寻她。”

星昴看着白河急忙找去,望了一眼阴阳镜上浮动的紫光,眉目沉沉,翻手将阴阳镜收入匣中,即刻追了上去。

白河快速在屋脊上急行,说到水,他想起前一夜眺望徐府之时,府中有一片湖泊,便是在西南方向上。

他的心跳加快,那片湖泊让他感到莫名不安,对柳石凌的担忧又增添一分。

要说下山之时,白河还使了激将法和她打赌,本是遵从掌门之命,原想赢她也是有一个同行的理由,却未料到会带她卷入是非之中。

白河翻身跃至湖边,湖岸光线黯淡,湖水深不见底,像他这样的修仙之人夜中虽还能看清,但柳石凌没他的本领,若是来到此地,一不小心失足落水也有可能。

白河深深皱眉,望着平静的湖面,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星昴晚他几步到达,走至白河身旁,道:“此处说不出的奇异。”

白河转头看他,道:“星昴你有何看法?”

星昴屏息凝神,道:“方才院中仍能听闻虫鸣螽跃,到了此处声却渐少,临水处不该如此。”

白河若有所思,道:“你所言有理,我们再细探一番。”

星昴又道:“还有,我寻到了此物。”他说着拿出从不远处的荒院中找到的探灵仪。

白河侧目看去,微微张大了眼,道:“这是柳石凌带在身上的探灵仪!”

星昴嗯了一声,指向临近湖畔的一处不起眼的圭门,道:“从那里面发现的。”

白河听后赶紧奔向院中,他在院内转了一圈,发觉地上的荒草有被压倒的痕迹,除此之外,没有打斗痕迹以及血迹,他的脑海内形成某种猜测。

白河抬头道:“星昴,你的探灵仪是在这发现的?”

星昴点头,白河撑着下颌,按照脚下这些痕迹判断,至少柳石凌不是落水失踪,更像是忽然消失无踪。

白河站起身,星昴朝他道:“如何?”

白河道:“这附近应是关键所在。柳石凌寻至此处,必然是发现了什么这才失去消息。由此看来,我们离目标不远了。”

二人绕着湖泊转了一圈,再次汇合,四目相对,均摇了摇头,从对方眼里可以看出并未查探到更多线索。

两人面向湖面,霎时灵光闪现,异口同声道:“湖中!”

星昴道:“眼下还未调查的便是此湖。”

白河一手抵着下颌,颔首道:“嗯。按照徐府内景陈设的精细模样,只此湖周围荒芜实属奇怪。”

星昴望着静谧的湖水,道:“是否下水一探?”

白河沉吟片刻,道:“星昴道长可有下水之法?”

星昴看向白河,迟疑道:“曾习过避水之法。为何有此一问?”

白河轻轻嘶了一声,揉着额角道:“过去我学习避水诀时偷懒,下水后还需由你带领。”

星昴道:“无妨。”

两人准备下水,星昴施展避水法术,周身笼罩上一层薄薄的水罩,他朝白河望去,只见白河捏了个诀,却在一半时停住。

星昴问道:“怎么了?”

白河微皱起眉,将手捂在耳旁,轻声道:“我收到了传音,待我仔细听听,或是柳石凌有了消息。”

星昴应了一身,安静站在一旁等待。

过了一会,白河神色放松不少,道:“确实是她传来的。她说被困于某处暗道,无法脱身,不过暂时无碍。”

星昴道:“如此便好。不知柳姑娘能否具体说明周围情况,也好判断地点。”

白河点头,捏了个传音诀询问,不一会收到回复:“我不知道在哪。不过周围的石壁呈现青灰色,且湿润黏糊,对了,还长着青苔。依我的猜想,或许是在河边,水汽很重……”

星昴道:“这就对了,柳姑娘不知此处湖泊,想必正是困于湖底。”

白河赞同道:“事不宜迟,我们便下水寻找。”

他说完又给柳石凌传音,让她安心等待救助,不要随意行动,小心为上。不过此次传音后却没再收到回应,白河捏了避水诀,跟随星昴跳入湖中。

不同修仙门派的术法根据不同的修习难免有所差异,不过效果只因个人修为灵力而有所不同。

星昴的避水之法进入水底后,是以水罩劈开一定的范围,将水阻挡在外,并且不断通过水罩表层置换空气,以正常呼吸。

白河的避水诀与此不同,入水后仍会接触湖水,在避水诀的作用下,一段时间内人可以和水类一样,在水里也如同在陆地一般行动自如。

不过由于白河的避水诀疏于练习,下水后不如星昴那般自在,稍慢一些跟在他身后,两人不断往湖底沉下。

越是接近湖底,水压越是升高,除此之外,还有异样的波动慢慢显现。靠近湖底水流本该更为平静,但此湖却完全相反,湖面波澜不惊,水下却是暗流涌动。

星昴稳稳落在湖底石岩上,白河慢慢沉下,落在他身旁,两人对视一眼。

白河近距离传音道:“此处果真奇怪,我感知到不同寻常的灵气波动。”

星昴道:“正是。白河你现下可还能支撑?”

白河道:“勉强可以,不过还是需抓紧时间。”

星昴观察四周,水流的方向顺着中央传来,道:“湖底的水流似乎是从内而外绕成圈,我们去中间位置。”

白河道一声好,两人继续逆着水流往中央方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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