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芜半真半假地道:“我也只是因为意外,被一种黑色的人影赶到这里来的,误打误撞进入此地,不是有意扰你与你母亲清净的,方才你说你的母亲是塔塔女王对吗?”
“对,母亲只剩我这一个女儿了。”阿若好奇地看着姜芜,“你刚刚说的黑色人影,那是什么东西?有些像我梦中的怪物。”
姜芜摇了摇头,她伸手碰了碰阿若持灯笼的手,皮肤温热,触感柔软是活人无异,“我也不清楚,既然你是活人,为何要待在墓室之中。”
阿若神情委屈地看着姜芜,“因为我总是在做一些很可怕的梦,但是在母亲的墓中便会一夜好眠,外面已经没有我的亲人了,索性便在这里一直陪着母亲,对我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
姜芜看着阿若,塔塔女王少说也已经离世近四百年的时间,而面前的女子自称是塔塔女王的女儿,怕是已经并非凡人那么简单。
姜芜想到此处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她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壁画,引着阿若用灯笼去照墙上的笔画,指着其中的银龙问道:“这个你认识吗?”
阿若盯着银龙看了片刻,随即摇了摇头说:“我并不清楚,母亲在外征战时我并未出生,或许我的哥哥可以给你答案,但是他已经死去很多年了。”
姜芜问道:“这么多年,你便没有想着出去吗?一直待在墓中?”
阿若摇了摇头,笑容恬静又温柔,“我已经习惯了,倒是你,墓中阴气重对你的身子不好,我送你出去吧。”
“我与我夫君走散了,估计他也在墓中。”姜芜说着伸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声音委屈发颤,“有人在你母亲的墓上又建造了一处墓,被世人称为人面鬼,尸母将我们捉来,要对我的孩儿不利,将我关在了上方的一处墓室内,我被一个黑色人影般的东西赶到了此处,你能帮我找找我的夫君吗?”
阿若蹙眉,神情不解地看着姜芜,“尸母是何物?为何要在我母亲栖身之地建墓?简直可恶,你别怕,我带你去找你夫君,然后将你夫妻二人送出去,然后我再去找他们算账。”说完,她便换了一只手提灯笼,空出来的手去牵姜芜的手。
姜芜问道:“你不害怕吗?人面鬼,人面鬼,那可是怪物。”
阿若笑着说:“我不怕,有母亲的无字碑在,什么妖魔鬼怪都不能放肆。”
姜芜心中了然,看来睢羲三人无法在此处随心所欲的使用戾气便是苍旻的缘故,因为有苍旻的骨与血,所以此处相当于一个小心的结界,为得大抵是给塔塔女王守一片净土,若是如此,怕是这龙血禁制只有打破无字碑才能解开。
阿若提着灯,拉着姜芜在墓道中穿梭起来,唯独避开了主墓室。
姜芜跟在阿若身后走遍了塔塔女王的墓室,她藏在广袖中的手掐诀寻着睢羲的踪迹,待她察觉到熟悉的气息出现在主墓室时,却不知晓为何睢羲会进入到其中。
阿若寻人的路线却一直在避开主墓室,姜芜觉得自己需要想个办法,把她的消息告诉睢羲,让他从主墓室出来,或者她们进入到主墓室中。
姜芜随着阿若绕着左右而是转了两圈,睢羲依旧在主墓室中没有任何动作。
阿若气喘吁吁地对姜芜说:“你确定你的夫君在这里吗?”
姜芜上前抚了抚阿若的后背,安抚道:“别急,你若是不介意的话,能否带我到主墓室里看看?若是他不小心误入其中,早些找到他,我们也能早些出去,不耽误你与你母亲休息。”
阿若闻言觉得姜芜所言有理,但是她并不知晓如何进入主墓室,便与姜芜如实道来。
“我也想,但是我不知晓该如何进去。”
姜芜勾唇一笑,她拉着阿若来到了主墓室门前,用先前的法子抬手点在了主墓室上,厚重的石门顿时变得透明,“我有法子,但是擅自进入不合礼数,你若是觉得并无不妥之处,我便觉得好处理了,你要进来看看你的母亲吗?”
阿若震惊地瞪大了双眸,她甩开姜芜的手,质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能在此地使用法术?”
“只能用一点而已,再多的便也做不了什么了?”姜芜半个身体踏入了石门中,并朝着阿若伸出了手,“你要进来吗?不进来的话,我进去你可进不来了。”
阿若咬牙握住了姜芜的手,随着她进入了主墓室。
“你的目的是否就是为了我母亲的陪葬品,方才说的那些根本便是骗我的,你根本没有什么夫君,孩子是不是也是假的?你从头到尾都是骗我的!你这个骗子!亏我还好心带你找夫君,还要将你们送出去!”
姜芜被阿若吵得头疼,看到睢羲的那一刻便开口道:“夫君。”
姜芜松开阿若,朝着睢羲快步走了过去。
睢羲闻言从水晶棺上收回了视线,迎着姜芜将她拢进怀中,轻声问道:“让你担心了,我下去之后,竖井突然坍塌了,我以为你在上面会安全,便独自来探查墓室了。”
姜芜笑着说:“没关系的,你没事便好。”
睢羲应了一声,神情凝重地看向了跟在姜芜身后的阿若,“那人是谁?”
姜芜轻声回道:“塔塔女王的女儿,怕又是苍旻的情债。”
阿若提着灯快步走到了二人面前,她先是看了一眼完好的水晶棺,随后才半信半疑地看着二人,“你们真的是误入此地的商人夫妻?”
睢羲把姜芜拢至身侧,神情警惕地看着阿若,“是。”
阿若面上松了口气,“你们也太大意了,怎么会来到这里了呢?”
姜芜趁机向水晶棺内望去,只见塔塔女王还保持着生前的模样,是如此的漂亮夺目,散开的长发如同金子般耀眼,身上穿着白色的纱裙,佩戴着价值不菲的金器和翡翠珠串。
阿若也顺着姜芜的视线望了过去,她顿时便愣在了原地,随后无意识地朝着水晶棺走了过去。
姜芜拉着睢羲退到了一旁,给阿若让了些空间出来。
“有什么发现吗?”
睢羲摇了摇头,示意姜芜抬头向上看,只见一条巨龙盘踞于墓室的顶部,浑身都是用玉化的砗磲做鳞片,龙首之处是一颗巨大的红色宝石,巨龙垂眸看着水晶棺中的塔塔女王,就像是与她同栖,守护她的长眠地一般。
即便是姜芜已经在主墓室外有过猜测,但是现下依旧被这条巨龙所震惊。
“苍旻真是花心啊。”姜芜低声笑道,“家里有十个老婆还不够,还要招惹一个寿命如朝露的人族。外面的镇墓兽与壁画都昭示着塔塔女王是个屠龙勇士,谁知晓他们竟然还有这样一段私情,而且还有一个女儿。”
睢羲垂眸看了姜芜一眼,“苍旻身为龙族,想要延缓一个人族的寿命简直易如反掌,塔塔女王死去时的模样还保持在三十岁左右便可证明,而且我看过她身上的致命伤,是在胸口的位置。”
姜芜闻言挑眉,她靠着睢羲抬眸去看他,环在他腰上的手隔着衣裳施力掐了几下,“在胸口的位置?”
睢羲的唇角浮现出一丝笑意,他拍了拍姜芜的手,“塔塔女王是自戕,不是死于疾病亦或者意外。”
“没听说过苍旻的后宫出现过这种情况啊。”姜芜展平手指,揉了揉自己掌下的皮肤,“到底还是草原上的烈马,受不了多女共侍一夫,今夜与你交颈而卧,甜言蜜语,明夜同样的话便会对不同的人说。”
睢羲看向姜芜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解。
姜芜见状随口调侃道:“就像是我把对你说过的话,说给了段怀野听一样。”
睢羲迅速抬手掩住了姜芜的双唇,神情凝重地说:“不准。”
姜芜顿时笑弯了双眸,她的余光扫到用来做巨龙眼眸的两颗红宝石,面上的笑容突然一僵,她觉得那两颗并非是红宝石,而且被古墓阴气滋养出来的血太岁,而巨龙的眼眸原先未必是宝石,而且某种珍贵的木料,所以才会养出如此漂亮的血太岁。
“睢羲,定住阿若。”
睢羲有些不解地看向姜芜,他在开口问缘由之前,率先用戾气将阿若定住,“怎么?”
姜芜甩出长鞭颤在了巨龙的龙爪上,随即将自己荡了上去,她靠近龙目的位置,仔细辨认着从中长出来的血太岁,随即大喜过望,她迅速斩下了那两颗血太岁,飞身落到了睢羲身侧。
“太好了,真的是血太岁,具有医死人,肉白骨的作用,你的伤或许有救了。”姜芜欣喜若狂地说,“没想到,我们能在这个墓中有如此奇遇,真的是太好了。”
睢羲看着姜芜手中的两颗肉太岁,心中松了一口气,若是这些肉太岁真的能治好他的伤,姜芜便不用一意孤行地封印无幻之境,这样不仅她能活着,无幻之境的修罗也能远离疯癫之症,时间再长久一些,或许他们也会与从前一般,别无二致。
姜芜抬眸笑语盈盈地看着睢羲,一股心酸苦楚涌上心间,她将血太岁收进纳袋之中,随后伸手拥住了睢羲,“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没有比今日再好的了,我真的好高兴。”
睢羲回抱住姜芜,将她按在自己的怀中,他已经很久未看到姜芜笑得如此轻松的模样了,若是可以,他希望姜芜可以一直这般,无忧无虑,无事烦心,无事乱心。
阿若只觉得有一瞬间时间被拉长,她缓步走上前,看着水晶棺中与自己有着七分像的塔塔女王,双眸控制不住地蓄满了泪水,她是马背上长大的孩子,看到的只有母亲的背影,从未感受过母亲怀抱的温度。
今日是阿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她是那样的年轻,那样的漂亮,又是那样的死气沉沉,她绞尽脑汁都没有想起有关于母亲与她一丝一毫的温馨记忆。
阿若觉得自己应该哭一哭的,但是她起身擦干了脸上让她觉得莫名其妙的眼泪,随即对姜芜二人说:“我带你们二人出去。”
睢羲算了算时辰,现下也差不多该天亮了,便牵着姜芜跟在了阿若身后。
姜芜笑着开口问道:“姑娘,还不曾问过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若。”阿若在主墓室门前停下,“我们该如何走出主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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