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满面色一白,顿时觉得喉头发紧,脸上麻一阵热一阵,他不是没有想过去质问自己的父亲,但是他觉得这种事情就是一块遮羞布,只要这块布还在,他便还有一个完整的家,但是把这块粉饰太平的布拿掉,他便只能看到一个滥情的父亲和委屈的母亲。
寂满不想看到这么一幕,但又觉得这始终是一根刺,在他心中反复戳弄着,让他烦闷让他憋屈,所以他便将矛头对准了可能毫不知情的塔塔女王和阿若。
姜芜取了水勺给寂满重新倒满了茶水,“消消气,我知晓你想为你母亲打抱不平。”
寂满闭了闭双眸,随即起身快步朝外走去。
“寂满!”
常奉眠迅速起身,她方才也只是听了只言片语,但也知晓事情的严重程度,她能感觉到寂满纠结愁苦的心绪,怕他一时想不开,于是便追了上去。
阿若看着常奉眠磕磕绊绊地跟着寂满离开,急忙朝着姜芜求证道:“他方才说的都是真的?那他便是我的哥哥,那为我梳头的女子......”
宿凌薇反驳道:“不关你的事,都是苍旻的情债,仗着自己是妖王,豪横的了不得,只是妻子便有十个,在妖界可真是独一份的,我们修罗一族即便是决定短时间内在一起,也是一心一意的。”
姜芜说:“苍旻同青鳞的感情也确实不错,也难得是苍旻自己选的一位妻子。”
宿凌薇愤愤地说:“反正做王的都讨厌,无论是人王还是妖王,亦或者是修罗王。”
姜芜笑着摇了摇头,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其中的热茶。
【小屋 厨房】
青鳞挽了袖子和面,混着豆面将面团擀成薄薄的面饼,层层叠起之后便用菜刀切成细细的面条。
雾沅则是在一旁帮忙烧水备菜,“夫人,你喊我过来不单单只是为了帮您打下手吧?”
青鳞唇角带着笑意,“其实我有个难言之隐,想让你带着寂满离开,越远越好,他不愿意化龙,便让他想做何事便做何事吧。”
雾沅一愣,他想起自己在玃如处看到的未来,心中一阵一阵地发慌,“您问过寂满了吗?他告诉您他不想化龙的?我看他跃天门的时候很努力。”
青鳞抖开切好的面条,放在一旁的盖帘上,“那是从前,他当时只是不想让尊上失望所以才那般努力,现下他得知了阿若的存在,心中未必再想着赢得尊上的刮目相看。”
“阿若一事有蹊跷,夫人为何不相信尊上,他许了您一生一世,而且自从迎娶您过门之后,他便很少去过其他夫人处,去也只是安抚她们母族的势力,塔塔女王一事或许只是个意外,您为何不去问问尊上呢?”雾沅说,“再者三妖从大荒逃出,现下不知藏身于何处,尊上又被封印于昆仑山,若是寂满可以成龙,便可震慑三妖,这对大荒对人间都是有好处的……”
雾沅越说越觉得心底发慌。
青鳞长舒了一口气,擀面饼的手一顿,她垂眸看向雾沅,“雾沅,你身为蝶妖,灵智难开,但是你却异常聪慧,即便如此,你也没有看出来吗?”
雾沅想起与玃如狌狌的会面,一时哑口无言,耳边只有青鳞擀面饼切面条的声音。
“夫人......您欲如何?能同我说说吗?”
青鳞答非所问道:“雾沅,你见过玃如了吗?你看过他预见到的未来吗?”
雾沅大惊,“莫非夫人您也?”
青鳞摇了摇头,神情淡然,“我没有看过,但是我只是知晓的事情比你们要多得多,阿满是我唯一的孩儿,我不想见他落得如此下场。我没有办法阻止尊上的决定,但是我也不能让阿满涉险。你便当作是我自私吧,我想让阿满离开此地,无忧无虑地过完一生,无论他有没有大成就,只要他开心快乐便好,他昨晚同我讲他有了牵挂之人,我真的好开心。”
雾沅看着青鳞平静如水的神情,心中大恸,不禁感慨于舐犊情深之刻,“夫人,您预备何时?”
青鳞笑着说:“让我再多看阿满几眼吧,看够了,我便走。今日的谈话,你权当不知晓,别让阿满怨恨你隐瞒他。”
【小屋外树林】
常奉眠听着声音跟随着寂满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小屋,“寂满,你慢一些走,我要跟不上你了。”
“眠眠,你出来做何事?快回去。”寂满停下脚步,折返几步握住了常奉眠的手,“我只是心里堵得慌,等我想通了便回去了。”
“没关系,这里又不危险。”常奉眠说,“你想到哪里散心?或者你想同我说说话吗?毕竟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你也安慰了我好久。”
“我......”
寂满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现下心里很乱,我不知道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虽然……但是……”
常奉眠握紧了寂满的手,笑着说:“那便四处走走吧。”
寂满落下常奉眠四处走着,头脑逐渐清醒,又怕自己方才的举动和埋怨人的话语会给常奉眠留下不好的印象,他急忙解释道:“方才我真的是昏了头,我……我觉得我母亲很委屈,我平时不是这样的,你别觉得我是个不分黑白的人。”
“我知道,谁都会有个情绪上头的时候,我知道你想为你母亲打抱不平,又不想把错误都归结于你父亲身上。”常奉眠说,“但是宿凌薇说的一点错处都没有,即便是如此,你也不应该怪到塔塔女王和她的女儿身上。”
寂满长长地叹了一息,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嘀嘀咕咕地说:“要是我父亲能收收心便好了,他可是娶了整整十个老婆。”
常奉眠沉吟了一声,“听起来确实很多,你以后也会娶那么多吗?”
寂满闻言慌忙摇了摇头,随即笑着对常奉眠说:“不会的不会的,我娶一个便好,娶一个我喜欢的,一生一世都对她好,无论生命长短,只要我活着,我都会对她好。”
常奉眠看不见寂满此时的表情,但是听他的声音也觉得格外的欢快,她忍住不咬了咬嘴唇,回想起当日被灭族的村庄,心中五味杂陈。
在常奉眠的心中,寂满是个很好很不错的妖,同她非亲非故却愿意照顾她,安慰每一个她被噩梦惊醒深夜,虽然有一些见色起意在其中,但是寂满身为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小蛟,居然也知晓发乎情止乎礼。
“若是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呢?”
寂满心中一颤,神情悲伤地看着常奉眠,“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啊,那我便没有办法了。希望她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能多少回应回应我,喜欢喜欢我,好不好?”
常奉眠忍俊不禁,伸手便要去打寂满,“胡说,你哪里可怜了,你有父亲母亲,还有那么多爱你的兄长……”
寂满笑嘻嘻地看着常奉眠,见她突然止住了话头便知晓她又想起了伤心事,他寂满拉着后者的双手揉搓了片刻。
“你若是愿意的话,我的母亲也可以是你的母亲,她很好的,一定也会视你如己出。无论你是否会对我动心,也无论我们是否有结果,都无所谓的,她会待你好的,她是全天下最好的母亲。”
常奉眠笑了起来,她回握着寂满的手,“寂满,你真的是一只很好的妖。”
寂满也跟着笑了起来,接着他面色一凝,突然感觉到一股逼人的鬼气袭来,他迅速将常奉眠拦在身后,面色不善地看着越走越近的沈确,以及跟在她身后的从应。
“是你?你来做何事?”
沈确看了一眼寂满身后的常奉眠,随后开口道:“我来找太初道尊。”
常奉眠抓着寂满的衣袖,轻声问道:“是谁啊?”
寂满的双眸死死地盯着沈确身后的从应,沉声道:“眠眠别怕,是沈确。”
常奉眠点了点头,她握着寂满的手臂,掌下结实的肌肉依旧非常紧绷,仿佛有危险徘徊于附近,但来者又是沈确,她不知晓危险来自于何处。
“眠眠,我们回去吧。马上要晌午了,我母亲大抵已经做好饭了。”寂满伸手拉住常奉眠,眼神依旧不善地盯着从应,“她说她做了手擀面,还有很多其他的吃食,说是要招待我们。”
沈确闻言回头看了寂满一眼,随即立刻扭头向小屋走去。
姜芜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眸向院门的方向看去,“有客人来了,薇薇你先帮忙招待一下,我去喊段怀野。”
宿凌薇不解地看向姜芜,“段怀野的客人?”
姜芜脚步一顿,若有所思地说:“应该吧,或者是说眠眠的客人。”
宿凌薇还有些诧异姜芜口中所说的常奉眠的客人,但是见到从应后她立刻起身,惊诧于后者身上的森森鬼气。
宿凌薇看了一眼沈确,她虽然不认得从应,但是她知晓常奉眠所遭受的一切,加上姜芜方才所言,这大抵便是那位罪魁祸首。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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