厍灯闻言抬眸看向了姜芜,紧紧地抿起了双唇,一副不打算开口的模样。
姜芜面色严峻地看着厍灯,“厍灯,你是怎么跟我出来的?无幻之境的结界是不是你打破的?你没有带谷卿云逃离十方楼的掌控,身上的伤口也没有愈合,是不是因为打破结界的时候出了问题?”
厍灯闻言缩起了身体,低垂着双眸不敢去看姜芜的眼睛。
宿凌薇闻言快步上前抓住了厍灯被锁链捆住的手臂,却得到了他剧烈的挣扎。
“放开我!放开我!”厍灯放声哭喊了起来,“姐姐,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替卿云报仇!!!”
“阿灯,你冷静一下。”姜芜拍着厍灯的肩背,轻声安慰着,“姐姐,先带你离开这里。”
厍灯泪眼婆娑地点了点头,“姐姐,我跟你走。”
姜芜抬手斩断了束缚着厍灯的锁链,从纳袋中取了一件大氅披在了他的身上,随即三人便离开了十方楼。
雾沅见宿凌薇推门而入,立刻起身问道:“回来了,一切可还顺利?”
宿凌薇点了点头,“我们把厍灯带回来了,濯濯带他先去洗漱干净再过来同我们汇合。”
寂满问道:“所以……诅咒之事是不是他搞出来的?”
宿凌薇抿着双唇摇了摇头,“厍灯说不是,毕竟濯濯在面前,他应该不会说谎。”
寂满将剥好的瓜子放进了常奉眠的手中,“这个厍灯同姜芜什么关系啊,不能同睢羲一样,是个麻烦事吧?”
“自然不是。”宿凌薇坐至桌前,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温茶,“厍灯是濯濯的弟弟,究竟是半路捡来的还是有血缘关系的,这我就不清楚了。”
寂满笑了一声,随口调侃道:“亲弟弟也好,捡来的弟弟也罢,总归是个男的吧,他们关系那么好,相处起来,睢羲愿意啊?”
宿凌薇挑眉,“小蛟龙,我总觉得你对睢羲有什么误解,或者是对濯濯和睢羲之间的感情有误解。”
寂满搓着下巴,一脸戏谑地,“不是吧,段怀野不就是睢羲杀死的吗?他同姜芜关系不是挺好吗?睢羲杀段怀野无论是因为他封印无幻之境,还是其他的,总归有些私情在其中吧。”
宿凌薇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还是太不了解睢羲了。”
姜芜用象牙梳通着厍灯的墨发,简单地挽了一个发髻,她从纳袋中取出一个瓷瓶,将一颗丹药递到了厍灯的面前,“对你的身子有好处。”
厍灯垂眸看向那颗丹药,随手伸手拿起塞进了口中,“姐姐,卿云真的死了吗?”
姜芜双手搭在厍灯的肩膀上,不言不语地通过桌上的铜镜看着他,“阿灯,你告诉我,你当初是如何从无幻之境内出来的?”
厍灯说:“姐姐,这件事情你还要问我吗?当初你捉我回去的时候,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吗?我并不清楚,我倒是很想知晓,你为何能自由出入无幻之境?”
姜芜面无表情地说:“一百多年前,你尾随我离开了无幻之境,看着我失控杀了步寒夜,劫走了谷卿云。我花了几年的时间才找到你,将你带回无幻之境,从那之后你便一直同谷卿云有联系,直到十年前你耗尽全身的戾气,将无幻之境的结界打开一道裂痕,从其中逃了出来,找到她,五年后却被十方楼的人发现,将你们二人带回去,自此你便一直被囚禁于地下,是这样吗?”
厍灯将头垂得更低了,“姐姐,对不起,我实在是太想她了。”
姜芜问道:“你为何要同我讲对不起?”
厍灯转身面对着姜芜,伸手抱紧了她的腰,“我没有听姐姐的话,没有待在无幻之境,也没有好好的爱惜自己,更没有保护好她,我辜负了姐姐对我的期待。”
“我对你没有期待,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姜芜抚摸着厍灯的头发,“凡人百年,修士不过是多了那么几百年而已,对于我们修罗而言,不过弹指之间,我当初带你回无幻之境,不过是希望你能好好修行,养好身体,我以为你会很快便忘了她。要说对不起,也该由我来说,是我低估了你们之间的情深,害你们分离如此之久。”
厍灯摇了摇头,“不是姐姐的错,我也不怪姐姐,若不是当初姐姐带我回无幻之境,我怕是会以为修罗在人间也会有极强的自愈能力,那我便早已经死了,根本不会同卿云再重逢。而且也是姐姐告诉我,真心爱慕一个人,便要一心一意地待她,不能三心二意,在无幻之境里的那几年,我也认真思考过这个事情,所以我才去破结界的。姐姐,我不后悔。”
厍灯的目光越发地狠毒,怕姜芜发觉便很快合上了双眸。
姜芜无奈地一笑,垂眸的瞬间发现了厍灯脖颈上的绳结,她用食指勾了出来,这才看清楚了绳结上的坠子。
“姐姐,怎么了?”厍灯顺着姜芜的视线垂眸,看到了绳结上的黑色晶石,随即笑着说,“姐姐,我是不是很听话,当初你给我的坠子,我可是一直带着呢,本来想送给卿云的,但是她不要。”
姜芜捻着那颗黑晶石,“阿灯,知晓这是什么吗?”
厍灯摇了摇头,看着姜芜不苟言笑的模样也跟着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问道:“姐姐,这是什么啊?”
姜芜回道:“女娲娘娘补天用的五彩之石碎片,戴着吧,你可以利用它重新修行,但是不要同别人提起,只当作这是一个普通的挂饰,知晓吗?”
厍灯点了点头,他看着如同指腹般大小的黑色晶石,有些好奇地问道:“这五彩之石也太小了,女娲娘娘当初是如何补天的?我见春神手中的五彩之石都是五颜六色的,根本不是黑色的,姐姐,你不会诓骗我吧?”
姜芜蹙眉,“春神手中是农具和种子,怎么会捧着五彩之石呢?”
厍灯抬眸看向姜芜,绘声绘色地讲述,“姐姐还不知晓吧,这也是卿云同我讲的,女娲庙中东庙之前供奉得并非春神句芒,而是一位女神仙,卿云同我讲那也是春神,后续不再供奉了才换成了句芒的,春神娘娘的神像便移动到了西庙中,不再受人供奉,而她手中捧着的便是五彩之石。”
姜芜问道:“是吗?此事我并不知晓,她与五彩之石有何干系?”
厍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晓,卿云没说。”
姜芜轻轻地拍了拍厍灯的发顶,“你想去见见我的那些朋友们吗?还是想要休息?”
厍灯不解,“去见他们做何事?”
“也没有太重要的事情,无非便是一些关于诅咒的事情。阿灯,姐姐知晓你这五年来的苦,但是卿云的事情,姐姐会帮你解决,你莫要做些无用功,你现下今非昔比,不要因为去寻仇而白白送死,明白吗?”姜芜伸手推开厍灯,“既然你不愿意见他们,便好好地在此休息,等我解决完十方楼的事情,我自然会带长生来见你。”
厍灯神情乖巧地点了点头,在姜芜走出房间后,眼中的光芒逐渐暗淡了下来,恨意滚滚而出。
“姐姐,我已经不是从前的厍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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