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险峻。
“我这儿有灵丹,可以克制她的神力。”
丰玲悦在这时赶来,跟随她来的,还有楚越和唐妍。
灵丹如雨点般落下,那些被操控的人也陆续恢复。
“丰玲悦,你每次都来干涉我。今日,是你最后一次。”池洛早想到他们会来,所以留有后手。
潮水般的士兵涌了过去,刀枪碰撞,声音清脆入耳。
“小白哥哥。”江离拔出剑,笑着说:“我们比剑法,看谁杀得多。”
白悦颜轻笑一声回应。
两人肩并着肩,共同作战。
“江离。”丰玲悦回头叫他。
江离朝她的方向看去——碧青颜海珠正朝他飞来。
他伸手想接,可一道声音打断了他:“放手吧,你忘了一切都是因你而起吗?”
他后背发凉,手顿了顿,停在半空。
“幽猫魂。”时柒和邵梦融为一体,化成了一只猫身人形的异怪。
就在他分神的那一瞬,她们夺走了珠子。
“老大。”她们把碧青颜海珠递给池洛。
一道蓝光窜过来,把珠子抢了过去。
江离脸色不对,手里的珠子发出强烈的光——它自己钻进了他体内。
“如果不是因为我,这一切或许就可以避免,贺师兄他们也就不会死。”他低沉着声音,压抑着。
“不是说我没用吗?我没有能力给爹娘报仇。我欠他们的,和这天下一并还吧!”
“不能让他自灭。”池洛说罢,时柒两人就与她融为一体。
双方激战不休。
念烟国战场上,一把利刃正朝秦芷念袭去,幸而被赶来的程叛两人救下。
“刘吟,配合我。”
“嗯。”
两人背靠背站着,眼里泛着必胜的光。
她们配合得很默契,斩杀了绝大部分敌军。
“运水功。”姜寻不知何时来到了程叛身后。
“运水功。”她和刘吟心里同时一惊,不过很快又转忧为喜——她们和江离交过手,克制运水功的方法她们早有领悟,三两下就攻破了。
“别分心啊。”姜寻露出狰狞的笑。
她们都没有留意法术的后力,无形的水刃穿过程叛的身体,痛苦无比。
姜寻此时举起一块符印,工艺很精湛。
“死。”他眼里闪过红光,暗属性法力和他的神力一同散开,时衍则在一旁辅助。
士兵们一个个倒下,原本不多的兵力经这一折腾几乎接近灭亡。
秦芷念的心如万剑刀割。
拼命想要留住的,反而不能如愿。
刘吟紧握住手,丢掉了刀。
“刘吟,你要干什么?”程叛发觉她不对劲,强撑起身子开口。
“活下去。”她含泪一笑。
一跃而起,她抢走姜寻手里的符印,用力一捏——碎了。
她此时变回了狐妖形态,整个人身上布满杀气。
“你这只小妖。”姜寻一拳挥过去——刘吟紧握着他的手。
灵力溃散,她正要以自灭的方式守住这片国土。
“小阿姜。”时衍得以抽身时,已经太晚了。
他眼看着姜寻和刘吟一起,灰飞烟灭。
敌人全军覆没,念烟国守住了。
“阿吟。”程叛拖着重伤的身体,一点一点向刘吟残余的灵力爬去。
好容易等她爬到了,她却走了。
还恩之至,狐妖忠情唯君知。
吟字吟情吟悲痛,却无吟,她之悽。
刘吟啊。
江离大概是疯了。
他真正一次使用碧青颜海珠神力,竟是在这种情况下。
但当白悦颜和池洛同时冲上来,他还是清醒地推开了他。
池洛仅管有三个人的力量,也还是比不过神宝的真正威力。
他们强打了一阵。
“斩!”他这一声几乎惊天动地。
在剑挥下的那一刻,池洛甩开了时柒和邵梦。
她自己却因为没有时间躲闪而中剑。
“老大,别拔剑!”邵梦扯着嗓子大喊。
池洛手握剑柄,将剑拔了出来。
这是神子致命的禁物,她肯用它,也是被逼到了绝境。
“池洛老大!”邵梦泪崩,泪如泉涌,她不希望池洛就这样离开。
可结局已注定。
光闪过的那一刻,既是战斗平息的前兆,也是他们再也回不来的凄苦。
白悦颜失了神,不敢相信地在江离消失的地方翻来覆去。
遗憾是,他什么都没找到。
不知是精神透支,还是受伤过重,他只觉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换作之前,不管多疼他都能忍,唯独这次破了例。
“小阿姜。”时衍抱着重伤的姜寻出现在一处屋檐上。
刚才刘吟自灭的冲击不仅击退了敌兵,还使姜寻不省人事。但还好,没死。
这一战,敌军惨败,双方都拿出了自己的王牌。
-
“我,在哪儿?”少年撑起身子,声音低哑。
他缓了缓神,飞速朝着别处奔去。
江离来到方允的医馆。
他没敢进去,一直躲在屋外的草丛里偷看。
“他的情况怎么样?”紫琳姗问。
“不严重,精神疲备,需要静养,以我的经验,应该不超过三日。”方允这样回答。
江离躲在外面,心如刀绞。
他转过身,颤抖着。
“对不起。”他声音哽咽,让人心疼。
“我只剩半条命了,不想拖累你。”
他用假死,骗了所有人。
但又别无他法。
他没有多做停留,迫使自己离开。他怕自己再多待一秒,就会狠不下心。
他走了。
毫无声响,不告而别。亦,不知去向。
-
“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邵梦扯开了喊,几近崩溃,眼边有几道泪痕。
“梦梦。”时柒弯下身,满眼担心。
“当时我们明明可以扛下那一击,可老大为什么要放手?”她双手抓住时柒的衣领,阴沉着脸。
“永无止境,毫无目的,我们为何而生,为谁而生?难道师父曾经教我们的,都是假的?”她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住时柒的,她压在心里的,在这时全部发泄了出来。
周围皆是一片寂静。
(回忆)
“好好练,到了战场上可不是玩儿的。
一个男人看着面前这些娃娃兵,提醒道。
幼时的邵梦和时柒就在其中。
他们之中,最小的六七岁,最大的,也才十二岁。
“师父,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攻打我们?我们,又为什么要上战场?我们是为了什么?一天天练这些东西太无聊了。”小邵梦眼里满是疑惑和不解。
“生而为人,为何而生,为谁而生,你们早该明白,你们现在是战士,为保家为国而战!”
他提高了嗓音,俯视所有纯真的孩子们的双眼。
“或者为了别的,你们心里的目标,永远是你的目标。”
他说罢,眼神落在邵梦和时柒身上。
后来,小娃娃拿着刀,鼓足了勇气冲锋上前。
邵梦和时柒是活到最后的,也是最后死的。
血淋淋的一片,她们却早已见惯。
刀口留在身上,隐隐作痛。
两个女孩子头挨着头躺在地上,迎接死亡到来。
她们既是同门师姐妹,也是搭档,更是彼此后来的爱人。
最后啊,她们都成了神灵,为了师父口中的“为保家卫国而战”而牺牲。
时柒顿悟,一把将面前受惊后怕的小猫搂进怀里,吻住了她。
邵梦的泪顺着鼻梁流到她脸上——温热的,但时柒却觉得凉。
不到三日白悦颜便醒了,这让方允都感到惊喜。
他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在屋子里翻来覆去。
方允知道他在找什么。
知情人紫琳姗也。她默不做声,不透露一个字。
“江离,在哪儿?”白悦颜的眼神空洞,盯着他们问话的时候也莫名压抑。
这句话他好像在哪儿说过。
“他死了。”方允过了会儿才道。
原来,江离早和他商量好了。
他说,如果白悦颜问起,就说他死了。
“但他不会更难过吗?”方允当时问他。
“没有别的办法。与其让他知道我把半条命给了他,倒不如如此。尽管他都会自责。”
“怎么死的?”他又问。
方允一惊——白悦颜应该是忘了。
“如果可以,最好让他忘了我。”他脑海里闪过江离说的话。
方允盯着江离给自己的忘苦悲情丹。
他将它递给白悦颜,道:“把这个吃了,他就能回来了。”
白悦颜一听这话,先是一惊,然后二话不说把它吞掉。
方允等他吃下丹药后在他穴道上点了一通,然后问道:“你知道,江离是谁吗?”
“知……”他刚想说知道,可灵丹生效,想说的话也已忘却。
“江离,是谁?”他吐出这几个字,声音照旧冷清。
“他忘了,这样对他们两个都好。”紫琳姗抱胸,身体斜靠在门边上。
“不用在意,”
方允想了想江离跟他说过的,原话相告: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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