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丝未解,他还不能死。
越圆蟾深吸一口气,模糊间看见船体追上方长影站着一个背影。
“宴空山,你在哪儿。”耳边传来刺淳枝的呼叫。
可他根本腾不出力气回答。
屏息深吸一口气,咬破手指,钻入水中,毫无挣扎地沉下去。
水下一片黑暗,腿上的血液往海水里蔓延。
他微微睁眼,目光捕捉到一道模糊的白光,缓缓朝他游来,白光越来越近,却看不清面孔。
差点把老子淹死,原来就是你这畜生。
为了放松对方的警惕,他彻底闭上了眼,手臂被人抬起,身体往上面浮游没多久。他使劲力气双腿将人一脚蹬开,拼命地往上游。
即便水性再好,体力几乎透支,视线逐渐模糊,身后的白光穷追不舍。
最后一眼,千道火光铺天盖地从天上砸进水里,如同繁星坠落,一阵巨大的浪花砸向水面。
是淳枝吗?
他伸出手,手也变得软绵无力,一道强劲的力量将他生生从深海里拽了出来。
“咳咳...咳咳...咳咳.."
越圆蟾被放在平地上后,胃里仿佛排山倒海,立马吐出一股子腥味的海水。
一抹红色身影迅速扑进自己的怀里。“你吓死我了。”
两人接连往后倒,越圆蟾的身体紧接着紧紧贴着另一个柔软的墙,发出闷哼。
回过神来,越圆蟾粗略地扫了四周,一切正常如初,方才难道是梦?不对,心里陡然烦躁起来了,敌暗我明。
他向后一靠,竟忘记了自己还躺在别人的怀里,背后暖烘烘的,湿透的衣服也干了。
手中似有异物,低头看向手中的物件。那是一颗琥珀色的珠子,散发着白光,晶莹剔透。
这和白漂亮的眼睛的颜色一模一样。
手不自主的捏紧手中的珠子,眼底一沉,语气发飙,仿佛发丝都要被蒸干了一般。
“白漂亮!!”
“我要揍死你!!我一定要揍死你!!!”
越圆蟾将刺淳枝轻轻推开。
“宴空山。”
身后的人喊了他一遍,越圆蟾没听见。
再对方又喊了第二遍时,他也没听见,一双强有力的手将他拽住。整个人忽地往后扑。
“他已经逃了。”
越圆蟾只感觉对方声音清朗悠扬,侧过身子往后看清,大脑如宕机一般瞬间失去思考。
怎么会是他。
“初次见面。在下,越圆蟾。”
“听过,我是你的第一,颜傕。”
“初次见面,在下颜傕。”一模一样的话再次浮现耳边。
一双如浮光越影般明媚的双眼,黑白发丝交织缠绕一起,两人极其怪异的姿势压在一起,指缝相扣。
越圆蟾没有回答,连忙起身,偏偏在这时,两人的腰扣又紧紧的缠绕一起。
他是个暴脾气,以前遇到他便会躁的很,也不是生气,因为这家伙老是喜欢打量他。
越圆蟾干脆抽开腰带,任由外衣散开,露出里面的健康的小麦肤色,随意从撕下一块长长的布条,系在腰间。
他刚站起来,刺淳枝就挡在自己的面前,圆眼不可思议来回扫他们,朝颜傕行礼言谢后,环臂不悦瞪了他一眼。“有这么好看吗,魂都丢了。”
“唤我,颜傕便可。”
颜傕和煦抿唇淡笑,"这里不是九野,无人怪你。”
越圆蟾点头,内心却隐隐作痛。
“刚刚是怎么回事。”刺淳枝戏谑,咧开嘴欣然一笑。
“你刚刚被猫妖施了幻术坠海了,带着我一起,想我和你一起死,是吧。”
“这并不好笑。”越圆蟾脸色一沉,若是他刚刚真的死了,他有事罪孽一桩。
越圆蟾摊开手中的琥珀珠,没想到手中还有三根猫须,递给刺淳枝身边的颜傕,他暂且保管不了这些东西,若是猫妖找上门,千万别找他。“给你。”
“辛苦。”
对方淡淡一笑,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隔着丝绢取走他手中的珠子和猫须。
风吹一道道金色麦浪。
稻苗越走越稀疏,跨过一座残墟进入毫无人烟火的大门。
" ,我们确定没有来错地方?”越圆蟾在前面走着,却发现身后的人慢下了步伐。
怎么还怕黑。大树将房子,黑压压的覆盖一片漆黑。
“ ,我突然有点口渴了,你去帮我买杯爽口的绿豆汁可好。”
颜傕应声,“好。”
刺淳枝蹲在地上,掌心贴在地上,专心合上双眼,还未凝聚半分,一道砍伐的声音从耳边想起。
“你做什么!”
“这就不能专注,看来你也没传闻中那么厉害嘛。”越圆蟾拿着手中的大砍刀站上树枝,露出半个手臂。
接连将庭院遮挡的树砍得精光。
颜傕回来的刚好,越圆蟾自然接过他手中竹筒盛满的绿豆汁,入口爽凉细腻。
“这是什么纹。”颜傕扫向越圆蟾凹凸起伏有致的前胸后背。
“浮生纹。”刺淳枝端着绿豆汁坐在石凳,一饮而尽,擦了擦嘴。
“原来,世间真有起死回生之术。” 颜傕浅思,看着那杯递回来的绿豆汁,里面方才被他加入九天露,对方是人是魔,一口便知。
不经意间,一双似雪的眼睛瞄锁他的眼睛,蹙眉单眼挑眉扫向他手中的绿豆汁,莫非是发现了,看来对方疑心病比他想的还要重。
颜傕浅笑,微微仰头将手中的绿豆汁一饮而尽。
刺淳枝看着眼前,对方也紧紧是浅抿了一口,却道一声难喝,便全部给冒着密汗的人,嘴角浑然不觉上扬。
“嗯嗯,只是不知道芯子有没有换人,倒成为绝术,不知宴空山小师弟在浮生大师九呆多年,是否向我们透露透露这其中一二。”
“早死晚死都得死,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越圆蟾干笑,他若是宴空山,就真的替他回答你们的问题了。
“淳枝,有何发现。”
越圆蟾从树上下来,两人左右坐在他的中间。
这白家确实如简书所言死于妖祸,白家作为捉妖师一派,怕妖兽伤及村民隐匿山林圈养妖兽。白家家主白高邑是位通透豁达的公子,虽然名声不好,但是一有钱就会光临夏稻国达官显贵最喜欢去的金蝉司,替那些命不由己的妓女男童赎身,他认为不过是一些单纯的孩子被拐骗去了。
无论司主将那些女子身价抬的多高,他总是有数不完钱去替那些人赎身。
原本是惩奸除恶的捉妖师们便开始针对这位与世无争的公子,百妖之王的降世在百家地带,那群人变本加厉地怪罪于他,觉得他根本不配当好一个捉妖师。
白高邑将一位乱世之中收养的孩子当做自己的继子,赐予其姓名,名唤白初一。
白初一从小被妖养大,对捉妖师最是仇恨,原来这位白初一竟然是喜欢上一位妖,而恰好这位妖正是一直帮助白高邑助其他女子逃脱青楼的妖。
猫妖正是百妖之王。因为通体白白色,一双琥珀色眼睛极其可爱,白高邑取名为白漂亮。
后来白高邑落魄,但仍然继续捉妖。
白漂亮的内丹一直受捉妖师觊觎,猫妖被捉妖师追杀的途中,刚好遇见白高邑进入金蝉司,于是化作人性,只是还未划出明堂,上面是女下面是男,扮做苦命有缺陷的人送入金蝉司。
自称自己的为婵婴。
再后来,婵婴隐瞒自己的妖王身份一直待在白高邑的身边,直到两人结婚三年有余被养子白初一发现之时,企图拆散恩爱的两人。
白初一对恩爱的人妖相恋起了歹心,后来白高邑亲眼看见妻子杀人,生吞人心时,彻底失望,留下一份离别信,出走三年。
于是白高邑做了一个叛经离道事情,他要将百妖之王,他的妻子藏起来。
在一座孤山修了一座花了三年修好的万步梯子,而修好梯子的那日她喜笑颜开去接自己的妻子时,坠于绝崖。
而将它亲手推下绝崖的正是白高邑的养子,白初一。
他也爱上了婵婴,仅仅是因为他是妖。他认为自己是妖的同类。
后来白高邑成为无头尸的一员,婵婴想替白高邑证明清白,于是化作白高邑的身份,凭着超乎常人的本领,一个妖当上了夏稻国的将军。
而后在战争中找到了白高邑,在茫茫人海人海中,寻找关于白高邑的头。
越圆蟾听完,更是觉得疑惑,仔细一问,“白初一是人?还是妖?还是魔?”
“如今,八大邪魔之一。”
颜傕抬眸详端满头银霜的少年。
“如果白高邑对白初一和婵婴来说都很重要,两人应该都在以不同方式的寻找。天下样貌千千,那种人会需要换头,又或者那种人不得不被砍头。
头被取走那么一定需要专门缝制脑袋的人,二皮匠,专门赚死人的钱。”
越圆蟾思忖,缝制?裁缝?好熟悉。
”哎呀,客官这里进。“
金蝉司的伙计远远便瞧见这夺眼的三人,料子不似普通衣料,闪着稀碎的光,做他们这一行的,锦衣衬佳人那就是他们的在世财神爷。
越圆蟾率走在最前面,笑吟吟走来的伙计规矩的朝他们行了一个恭敬礼。
“嗨呀呀,好俊俏的公子。”
哪只,伙计径直越过了他,眼睛留恋在他身后的两人身上。“客官,您有什么喜好啊,我这里可是脸神仙都忍不住要进来瞧上一瞧的地方。”
虽是穿的差点意思,白发又显老了一些,自己的魅力也不至于如此吧。
"我自穷山恶水的地方而来,两位仆从竟然比不上主子。“越圆蟾故意提高声音,从胸膛里掏出一叠纸钞在空中晃悠,“哎~小爷还是其他地方去潇洒算了。”
“走,咱们去赌坊。”
他轻轻斜视了那笑容僵硬的伙计,摇头晃手打算离开。“诶,小爷,等等,等等。”
“仙人如此仙姿,怪我,怪我,客官您误会了,我还以为...."
凑近他的耳侧,“还以为这两位是来求生活的呢。”
“我若是不仔细瞧,万一是个赔钱货。”
越圆蟾脸色一变,更是觉得对方措辞荒谬,长手反手将人摁在门框上。“呵,我有钱给,你得有命花。不过,你这张祸害的嘴,如此巧言令色,那就让爷今日玩个尽兴,你们金蝉司货应更是极为出色才是。”
>_?? 都是要修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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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起死人而肉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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