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什么?”苏则白天事缠身只能晚上回家跟眼镜小朋友打语音聊了,原本对方想当面说的。
苏则听着那边说的话,去客厅冰箱里拿了瓶水喝,路过趴在饭桌上睡着的老爸,桌子上工作资料堆着,乱七八糟。
苏则过去理了理桌面,拍了拍他。
“别睡了,醒醒。”苏则微微高声说了句。
“让我再睡会儿。”冷在趴在课桌上暴毙式熟睡,已经是临走前一天的晚自习课。
苏则原本说带他去玩儿的莫名人请假消失,好友申请依旧没给通过。
“放学了。”
“走了走了。”
周围同学路过好心提醒着。
冷在懒散起身挎着书包悠悠走,晚上风凉,走在路上清醒了很多。
拐去苏则家附近公园,冷在查了苏则家在哪儿,晚自习下课就是奔这儿来的。
原本想没见到人就找上门。
“为什么突然冷落我?”冷在走到坐在小公园秋千上慢慢荡着的苏则面前,覆盖下一片阴影。
“好玩吗?”苏则问。
“你觉得我很好玩是吧?高高在上的富人子弟。”苏则抬头跟冷在对视,“被宠物逗开心了就摸摸头,不开心就张开獠牙咬一咬?”
他手上脖颈处很多地方都还有没消失干净的咬痕,已经没有贴纱布了,就这么裸露着。
冷在懵住:“怎么了?”
“没怎么,腻了,滚。”苏则移开看他的视线,起身准备走。
冷在快速拉住他,苏则愤恨甩开,说:“当时打架那群人根本和你不熟对吧,只是几个小时的交情,你也知道我揍错人了。后来为什么不挑明?”
苏则越说越气,气到不正常给了冷在一拳。
冷在脸被揍偏过去,不可置信后满脸不耐烦的笑了,他舌头顶了顶被揍得刺疼的位置,然后一寸一寸转回头看向苏则,一脸阴暗。
“喜欢我揍你还是觉得我玩儿起来很好玩儿?”苏则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
“重要么?”冷在准备再说什么结果电话狂响,响得让他越来越烦,接了电话。
苏则看了他几眼垂下头道歉,“对啊,不重要,你对我来说不重要,对不起。”
电话是校长打来的,“去哪儿了?别想着再逃跑,乖乖回来!”
苏则说完就走了,冷在静默在夜里打着电话目送他。
华灯初上,纸醉金迷,高楼大夏在夜里透着迷醉的淡漠,像度数很高凉到刺喉的白酒。冷在穿着西装半依在桌边打着电话看着落地窗外的盛世华章。
“他状态还好么?”冷在问电话对面的校长。
“勉强。”校长解释,“苏则父亲假期在家压力太大熬夜喝酒猝死了,他熬夜完在客厅撞见了。原本家里经济只能算底层小康,他妈妈上次生病花了蛮多钱的,都还没好全。”
冷在垂着眸,看不出他什么表情,“想办法侧面帮他,他自尊心强不要被他发现,学校奖学金我会赞助一笔,把这几次奖学金提高。”
冷在顿了顿接着说:“他嘴很挑,胃也不好,我会把学校附近的餐店都买了派营养师和好的厨师上岗,保证有营养的同时他也愿意吃。”
冷在使唤人倒是得心应手,“你来盯着随时检查处理。”
电话那边被使唤得一愣一愣的校长:“……”
“他总熬夜…”
“这次事情肯定心情很难好转,多帮我看着他,不要出什么事。”
校长气笑了:“你拿我当什么了??”
冷在一脸冷淡的开启阿谀奉承模式:“叔叔你是全天下最帅的男人、风流倜傥、仪表堂堂、足智多谋、才貌双绝、美如冠玉。”
“还想听什么?”冷在问。
“说的一股死气。”校长受不了他,“不知道以为你念悼词呢。”
“冷在。”
顾越带着股东们路过,喊了冷在一声。
冷在转身关掉电话西装笔挺跟上他们。
无忧无虑的生活还得痛苦很多年才能获得。
冷在拿着平板划拉着边选边想什么样的情趣/装适合他。
离开已经两个多月,很久没有当面看过他的脸了,不过好消息是给他专门做的小房子已经打造好了。
是一个在荒野靠近江边的地下室,那一块地是新购的,周围没有人流,栓上链子的话可以供苏则随便玩儿。
地下室尽量做的很肮脏封闭简陋,很衬他的皮肤。
还购置了十几面墙的玩具,布置了几十个特殊场景地,可以情景扮演。也准备了很多布料简单恰到好处清冷风骚结合的衣服。
冷在这几天格外开心,做着事都在哼歌。
“原来你会笑?我都以为你严重面瘫了。”身为父亲却没见他笑过,在自己面前永远淡淡的死样,顾越这次觉得新奇和他聊起来。
“我不会笑么?”冷在见他来关掉平板,插着花说,“小时候我不笑你就拿绷带粘住我的嘴角强制我笑。”
“在你的养育下我可太会笑了。”冷在说。
“还不是怕你有什么病。”顾越审视着看冷在,“这次什么事这么高兴?”
“有个很好玩儿的东西。”冷在裁剪着花,做着花艺,“很快就要到货了。”
“很上心啊。”顾越很欣慰,“你难得对什么事这么上心,好好做。”
“做的是好事么?”顾越笑里藏刀。
冷在坐在车里,一副凌冽疏离神态,车外环境逐渐萧条。
到目的地。
地下室的门被冷在打开,一倏间灰尘悻悻舞动,门后延伸的是向下的楼梯,尽头空洞。
地下室有几百平,略微像石窟,也有些温馨的简单家具。冷在拿着平板,聊天框里发来一个视频。
冷在点开,是苏则骑着单车下晚自习的视频。
自行车行驶在昏黄的路灯下,周遭是人声鼎沸的学生们,苏则固定了车头,双脚散漫蹬着,放任双手一手拿手机一手锤了下旁边同骑行的朋友,似是气愤,笑怒,风扬起他的碎发,年少轻狂。
冷在就这么站在阴暗的地下室,周遭是遍布的黑色刑具,各种奢靡恶心的服装,在这之前他想了无数次摧毁苏则的画面。
想他像狗一样一鞭一爬的受着责罚,想他穿着几块布就委曲求全到热泪盈眶,想他双眼空洞无神因为自己而再也不见光彩。
冷在觉得被刺骨的寒意啃噬着,修长白净的手悬在屏幕上,欲摸又摸不到视频里风华正茂笑着的人。
“你对我来说不重要。”
“好玩么?”
“是觉得我玩儿起来很好玩儿?”
因为心脏占据上峰,所以想做个败类暴戾的恶徒。因为心脏占据上峰,所以想要他自由,铮铮,昂扬。
冷在叹笑了一声,无奈又杂着难掩爱意看着视频里的人。
还以为会想看他被栓住铁链在地下室苦苦求饶,全身覆满情趣的伤形如枯槁。
冷在笑着喃喃自语:“还以为是个好玩儿的玩具呢。”
“原来是爱人啊。”
发视频的人问
——现在抓么?
冷在一身轻看了看周围布置良久的心血,发去:
——难道我是那种坏人么?
——我可是好人啊
——回来吧,不抓了
对面:
——…
——?
——……是
.
六年后
苏则成为了一名实习律师,打算以后钱赚够了之后和朋友们一起做公益律师事,低价帮助弱势群体,大家也都努力顺带学着各地手语。
但现在只有感慨为什么选律师这个破职业的份儿。
苏则从律所回家,房租到期,已经联系搬家公司在门口了。
搬运废了些时间,等所有项目都落座后苏则累的瘫在沙发上,等着另一个室友。
思来想去,能省则省,还是选了合租房。苏则就这么在沙发上睡着,等夜深也没等到室友来。
因为第二天休息,苏则睡了个好觉,日上三竿被许凛电话吵醒。
“起床了,带你去蹭饭。”许凛在电话里大声喊。
“不去。”苏则昏沉沉。
“不去你又不会做,别把自己养死了,又吃外卖?”许凛嚷嚷,“起来!!”
“又是哪个局啊,天天跟俩乞丐似的到处蹭。”苏则喜欢裸睡,慢腾腾穿衣服。
他随意套了卫衣就到约定地了,头发有些悠散的乱,“看来是个大局啊。”
这地方一般组局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苏则因为跟许凛这个唧唧咋咋小富二代关系挺好,他父亲公司正在上升繁荣期,所以总有很多局可以蹭,苏则蹭饭,许凛蹭脸。
到饭局跟各个长辈老总打了招呼寒暄,苏则等着什么时候上菜,许凛又开始悄悄碎碎念,“我靠,这次是有龙阳癖玩的特别野,国外垄断大头的奢饰品品牌公子。”
许凛凑得很近,手机界面是他爸和他的聊天,“而且是单传独生子。ber,我爸怎么勾到这关系的,蹭别人名声增自家威风联合出品。”
苏则一心只有吃的,乖乖等着上菜,笑说:“说不定是把你卖了。”
许凛赶紧发消息问是不是卖了,“我说这局怎么非要让我来呢。”
许凛快唠崩溃了,说:“听说他性格很吓人大家都不敢惹他,年轻有为还不是有个好爹……不过他爹更癫,算了,得,这次局就是受刑来的,当卑躬屈膝小太监。”
苏则也有些担心,担心自己这顿饭能大快朵颐么,“等下不会气氛僵到不动筷吧。”
包厢门打开,那位传说中的合伙人走在前面身后跟了好几个别的领导,一片厚重端贵的黑西装,坐在位置上的老总们赶紧起身笑迎,一一去握手,“冷总。”
苏则和许凛也赶快站起来,许凛已经恢复到社交模式,温文尔雅准备去握手,结果人家直接没注意到他就落座了,许凛当无事发生坐回位置。
苏则不用握手言谈,但他也站起来聊表尊敬。
然后僵硬的坐下。
那个冷总有点眼熟。
苏则以为那只是一段再短不过的一个多月个月的惊心动魄而已。
之后生活归于一潭死水,什么也没有。
冷在还戴了银框眼镜装得玉叶金柯斯文样,一点也没有浪荡公子哥的感觉,反倒是闲散的冷淡疏离。
看着几个老总和他迂回聊天,沉着氛围都严肃起来。
苏则默默低着头吃菜。
但冷在一直在看他,看多了,老总们注意到,“小凛起来敬个酒,冷总这是我们公司小公子,许凛。”
“旁边那个呢?”冷在笑得刺骨,语气是明显的审判意味,“ 穿得这么随便啊。”
苏则一颤,老总快答笑说,“就是个许凛的小跟班,总要随身带着,偶尔倒倒水挡挡酒。对他比较松,原本不该让他上桌的。”
许凛刚要撑腰,老总使眼色意思让苏则先点头哈腰下然后滚出包厢。
许凛保持着敬酒状态,僵着,苏则头快低到地底了,全身尴尬。
冷在笑得灿烂,意味深长幽着调调,“小跟班啊~”
“好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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