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权清春同志,你要清醒啊!千万不能放松警惕啊。
权清春看着面前的女人立马摇了摇头。
就算这女鬼有点好看吧,但也改变不了她本质上是个鬼的事实啊!
传统文学里面好看的女鬼把人吃干抹净的故事还少吗?你怎么能被外表蒙蔽呢?
想着,权清春往墙边边缩了一下,语气恭敬得像个客服:
“你、你好,我可能没有完全理解清楚阴亲这件事,但我能不能咨询一下,你的对象真的是我吗?你看,我就一没毕业的大学生,什么都——”
女鬼:“嗯,是你。”
权清春的‘没有’还没说出来,女鬼的声音就已经冷冷清清地响起。
话一下子被噎了回去,权清春只能在心里面嘀嘀咕咕起来。
不是,这鬼怎么能这么肯定呢……
看权清春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穿着红嫁衣的女鬼拿出了一个红色的折子:
“你是没看过这个吗?”
看什么?
权清春看向了女鬼手里的东西。
那是个红色的折子,外壳有些厚度,边框是金色的,看起来上了一点年头,红色的纸页上面印着金箔,看起来还怪正式的。
“这是什么啊?”
权清春有些警惕地接过了折子。
女人语气不咸不淡的:“你自己念。”
还是繁体字,哼,真有文化。
权清春看着折子上面用毛笔写的草书字体,有些不安起来。
……我念得出来吗?
权清春看了一眼女鬼,又看了一眼手里的折子。
这一看她发现开头的两个字,她还真的认得!
权清春看着那两个毛笔写的大字,瞪大了眼睛:“《婚书》?”
——这居然还是文件证明!
权清春立马调节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连忙读了下去:“琴瑟如鸟……”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同时,女鬼就抬起头看向了她。
权清春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专心地看着自己。
但是被她这样盯着,权清春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她挠了挠耳朵,继续读了下去:
“露风松花……”
不愧是以前的文章,这句子还真有点高深。
权清春一边想着,一边一脸困惑地分析下一句怎么念,就听面前的女鬼语气淡淡地问:
“你是饿了吗?”
这句话问得很突然,权清春眼神清澈地抬起头:“没、没啊,怎么突然说这个?”
女鬼轻描淡写地向一脸茫然的她伸出了手:“还是我来念吧。”
“……怎么了吗?”权清春有些迷茫地把折子还给了这鬼。
“没什么。”
女鬼皱着眉看了折子一眼:“只是没有料到你不识字。”
权清春看出来了,这女鬼正在反思自己不该让个文盲来做这么难的事情。
“你怎么说话呢。”她立马反驳。
谁不识字啊?
自己好歹也是经过九年义务教育正儿八经考上大学的人,怎么在这鬼面前竟然成了一个文盲?
女人看着她倔强的表情,又把折子递给她:“那你接着读?”
权清春视线游移,慢慢把折子推了回去:
“但你这个……嗯,是繁体字,还这么潦草,我不熟不是也很正常吗?”
很明显,再继续念下去是自取其辱,权清春选择放弃。
面子嘛,有时候也不是很重要。
女鬼看着她的反应,也没说什么,直接平静地展开了折子:
“《婚书》,琴瑟和鸣,鸾凤于飞。”
啊?那写的是鸾凤于飞?
权清春听着看了这婚书一眼,那真的看着一点儿也不像啊!看着就是露风松花!谁啊,把于字写得和松字一样,不就是等着让人读错的吗?
晏殊音瞥了她一眼,接着读道:
“今嘉礼初成,良缘遂缔,以红笺为证,墨香为媒,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此证。”
“晏氏,晏殊音。”
权清春听着喉咙微微一滚,立马看向了女鬼读的地方——晏殊音,这是这鬼的名字?
念完自己的名字,接着女鬼看向了权清春的眼睛:“权氏,权清春。”
怎么可能?
权清春一愣,她立马凑了过去仔仔细细、反反复复读了几遍那婚书。
自己名字的繁体字怎么写,她还是知道的,可那写着‘权清春’的地方怎么看都是‘权清春’。
看着这板上钉钉的名字,权清春心里面是一片绝望。
怪了,怎么真的是自己?
“还有什么想确认的吗?”
晏殊音合上了折子。
权清春撅着嘴,心里面觉得自己想确认的地方可多了,首先她就想确认这个女鬼是不是在造假,但可惜她不敢说,只能憋憋屈屈地摇了摇头,
“没、没了……”
看着她没意见了,女鬼不再多说地收了折子,接着转身在她家里面自顾自地走了起来。
看了她这老旧的房间许久,接着看了看地面,女鬼好像很不满地皱了皱眉:“罢了。”
她轻抚衣摆落落大方地落座在了椅子上:“去把水端来吧,我想洗个脚,撇去赶路时惹来的不干净的东西。”
这婚书是不平等条约吗?怎么这女鬼就开始使唤人了呢?
权清春有些看了看女鬼,嘴巴不满地一张:“你……”
但晏殊音没有什么表情地看向她:“我?”
“你…你……”
看着她冷冷一张脸,权清春到嘴边的骂骂咧咧一下子缩了回去。
“……你稍等一下!”
她带着屈辱,闷闷不乐地走向了洗手间接水,没过一会儿,就颤颤巍巍把水放在了晏殊音的面前。
咳。
她就是说,被这女鬼看上这么一眼谁不怕啊?
女人看她这么懂事,十分自然地把脚浸入了水里。
房间里面没有一个人说话,只听得见系在这女鬼脚踝上的铃铛在水里起起伏伏的声音响起……
“可以把水撤了。”
不知过了多久,这鬼轻轻提起脚,把双腿十分自然地交叠在了一起,带着余热的水滴经过她脚踝,从她的脚背滑落滴进水里,惊起一圈一圈的波纹。
看着这画面,权清春心里忽然有一种说不明道不白的味道冒了出来,她想起了一个词,叫活色生香。
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十分听话地点点头:“好……”
正当权清春准备去端盆子的时候,女鬼俯下身,看向了她的眼睛:“权清春?”
权清春被叫到名字,浑身一震,立马像是做了什么坏事一样收回视线:“怎……怎么了?”
看着她躲躲闪闪的眼神,晏殊音眯了眯眼睛:
“今后,就这个时辰,把水端过来吧。”
“……”
听到这话,权清春没有动。
什么意思?这女鬼使唤她一次还不够吗?还以后都要这样?
这是不是也太不把人当人了?
她心里面很不平衡起来。
权清春没有立刻说话反抗,而是忍辱负重地伸手把那盆水端了起来,沉默着走进了浴室。
进了浴室之后,她立马变脸,没有好气地放下了盆子!
可恶的女鬼!
自己不说话,就当自己好欺负了是吧?简直是岂有此理!
我要报警!
权清春拿出手机,愤怒地在电话的页面按下了110。
只是,正要按下拨通键的时候,权清春清醒起来。
报了警,肯定是要和对面解释出了什么事的。
那她该说些什么呢?
说她爸妈给她定了一门阴亲,一说完就有几个鬼抬着红轿子就来到了自己家里,强行嫁了过来?
可是,这鬼看起来也没有人间户口,多半也不属于民警的管辖范围……
而且,十有**,她这么一说,好一点的可能是被送进医院做一系列药检,坏一点的可能会留下一条骚扰民警的记录。
再来,如果没有成功把面前的这位带走,她又会落得一个什么下场呢?
想起刚才那些穿进来的影子,权清春慢慢把手机放了回去。
倒也不是怕被这个女鬼报复,但……出于谨慎,还是忍一下。
调节好心态,权清春慢吞吞地从浴室里面走了出来。
她租的这个房间,客厅和卧室是打通的,所以一出来,她就发现那个女鬼已经走到了她的床边。
女人的凤冠已经摘下,并且现在正在流畅无比地解开嫁衣——
看着晏殊音轻轻地用手指勾下衣服的动作,权清春浑身一个激灵。
但她刚这么一移动,女鬼就像是背后也长了眼睛一样,淡淡地问道:“去哪儿?”
权清春视线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睡觉。”
女鬼看向她的眼睛:“睡觉走到那边去做什么?”
权清春看着女鬼身下的床,有些懵了。
她一脸震惊地吞下唾沫:听这鬼的意思,难道我们还要一起睡吗!?
两个才认识不到两小时陌生的女子,在一个房间,睡一个床。
多开放啊。
权清春不仅感觉自己的后背发凉,还觉得这很不检点。
虽然她们好像名义上是成亲了,但是她们怎么能发展到这个地步呢!
她沉默了几秒,颤颤巍巍地向房间外面那张沙发一指:“我平时睡这里。”
女鬼看了一眼房间里面那张标标准准的床,没有说一句话。
权清春感觉自己竟然能读出她的眼神是在问:那你房间里的这张像床的东西是干什么的?
权清春感觉已经被她看破了一切,只能吞吞吐吐地眨了眨眼:“我习惯比较怪,不睡沙发睡不着。”
“是么,”女鬼表情还是没有什么变化,接着问:“你的腿放得下吗?”
权清春看了看自己的腿。
她在女生里面个子算是高的,睡在那张不到一米六五的窄沙发上面确实显得有些委屈了自己的腿……
但看了看眼神冷冷的晏殊音,权清春连连点头,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放不下也没关系,我、我这个人没有安全感,就是喜欢睡在这种逼仄狭小的空间里。”
看着权清春硬是在小破沙发上挤出了一丝乖巧的感觉,晏殊音淡淡地收回视线,她端庄地取下头上发簪,黑色的发丝一下子散开,搭在她的肩膀上。
看着她的头发散开,权清春愣了几秒,好像闻到了空气中似有若无的香气。
“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就这样睡吧。”晏殊音道。
权清春马上回过了神,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宛如人民解放了一样,欢快地把衣柜里面的备用被子和枕头搬到了沙发上。
女鬼看着她着欢快的动作也没再多说,直接翻身上床闭上了眼睛,挥手就把她家灯全关了。
权清春看着被远程关掉的电灯,心里面很震撼。
她连忙又看了一眼房间另一头的女鬼——这鬼好像一倒头就没呼吸一样睡着了。
权清春颤抖着握紧了被子,盯着本应是自己的床,又盯着那本应躺着自己的位置,吸了吸鼻子:
啊,这就是结婚。
到底是谁说的婚姻就是坟墓来着?
这人可真有大智慧啊……
我现在就有种入土了的感觉!
小剧场:
权清春:我其实是敏感肌!不睡沙发睡不着的那种![爆哭][爆哭]
晏殊音:[点赞]好,请你记住这章你说的话,以后不要和我的床沾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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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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