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登机了两人也不再厮磨,厉言托着行李箱往前走,沈豫就在原地一直看着,就在他以为她不会回头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回望了他一眼,沈豫心满意足。
沈豫在人群当中总是惹眼的,尤其是当厉言走了后看见独身的男人站在大厅,还是外貌如此出众的不管男男女女都会回头瞄一眼。
也有女生见他身上手上没有什么显眼标记就鼓气上前要联系方式之类的,每每这种时候沈豫都会礼貌而又冷淡拒绝,说自己已经有家室了,虽然大概率没人信。
沈豫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想起秦教授夫妻的手感觉是该把缺的东西补上了。
厉言原本在经济舱,但是却被升到了头等舱,秦教授夫妻也是,不过厉言与他们不在一个舱室内。
待到中午用餐时,空乘人员将餐食端上来,厉言道了谢,正想询问升舱原因时乘务人员将一封信递了过来,“这是秦先生让我们交给您的,那么祝您用餐愉快厉女士。”
厉言看着手中的信,一直保持着拿着的姿势,待到打开它时原本拿着的位置有了皱皱的指印。
映入眼帘的是遒劲有力又十分霸道张扬的字迹,一眼就知道是他。
“厉言,自你上次来见我已经快一年了,这段时间你的号码接不通,信息也没有回复,我本想坐上私人飞机去见你,但是如果真的这么做了你大概会死在我面前吧,我们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看到你那么痛苦的样子我第一次意识到或许我们的关系需要改变,这次因为文化交流又能见到你了,还是在枫叶街道第一路枫露园22号,下飞机后就来找我,我等你,如果不来我就去找你,希望你能乖些不要让我派人搜,希望见到你是自己过来而不是被我的手下带来。
秦叔他们我会安顿好,不会妨碍到我们。”
还是一如既往,不顾她的意愿,最后一句也是临时加上的吧,因为她的关系,该说他这微小的举动是进步吗?
厉言看了这封信吃饭的**都消失了,还有13个小时才到,她干脆戴上了眼罩、耳塞要了条毯子什么都不想闭上眼睡去。
可越想睡,过去的事情就越明晰,去F国交换的两年是她的噩梦,将她彻底击碎的过往,那两年除了学业就是做、爱,不,更确切的说是他的玩物、他的发泄通道,然而她服从着他,因为她要用他的权势地位金钱让自己成功,在最短的时间内成功,事实上也确实成功了,办了大大小小的画展拿下了不少有分量的奖项,成为一颗璀璨的宝石受众人追捧,但除此之外厉言的所有时间都在他的家里严格来说是床上度过。
她跟着他出席各种场合,所有人都对她充满好奇,但既然不是明面上的未婚妻那是什么就不言而喻了,他们的好奇轻轻勾去恭维的表象就只剩下蔑视、嘲笑、厌恶,可是这也是她选择这种方式达到目的所需要承受的,但明明应该是这样的,可是他却越过了那条模糊的线,本来她提前修完学分就是为了早点回国结束这段糜烂的关系,但是他却擅自将她回去的时间后延,并且,她怀孕了……
这无疑是晴天霹雳,脑海中飞快闪过画面,是她喝了太多酒有些晕乎,他抱着她去了浴室,然后,她不记得是不是有做措施,事后她问过他,他也回答做了,在这一点上厉言相信他,因为对他来说有孩子只会是累赘更何况是她这种见不得光的身份,即便他带着她去各种场合了也不会改变她只是情人的事实,应该说连情人都不是,只是有着□□关系的女伴。
知道怀孕的时候她已经提前修完了学分,自从知道她有身孕后他就很少碰她了,出席酒会时也总是要她挽着他不离开他周围。厉言一一照做了,可是她想离开这儿,也无法接受有了孩子的事实更别谈是这种关系下产生的,她不想要孩子,所以瞒着他去医院要流掉,可是没有成功被他的人发现了,那天她才知道原来他生气是那么恐怖,本就知道他脾气不好可是却从没在她面前表现过,虽然知道也是因为没时间,但真正看见他生气的时候厉言只有害怕。
接着她被收走所有通信工具关在那座房子,感受时间流逝的方式就是被锁的阳台落地窗所透进来的阳光,和她日渐隆起的小腹,心底产生的恐惧随着隆起的小腹日渐发散,蔓延全身,她不是什么软弱的人,也不是什么会流泪的人,但是却因为这个外来附着的小东西而渐渐决堤,好像每天都在哭泣,没有原因,低落的情绪逐渐将她淹没,翻遍了全屋没有一样利器,在她无神跌坐在地上的时候看见了门口处一个花瓶,想也不想支着沙发跌跌撞撞地倾去。
“噼啪——”清脆而又响亮的声音将门外看守的人引来。
等她们赶到时只见他们口中的厉小姐倒在了瓷花瓶的碎片上,一个略尖的瓷片被她插在了自己隆起的小腹,渗血的双手交握紧抓瓷片,额头沾黏着汗水的乌黑发丝紧贴在她苍白的小脸,下唇被门牙咬的红得像是要滴血,一地稀碎的带血瓷片让来人头皮发麻脖颈一凉,明明是深色的衣裙此刻却泛着潮湿的葡萄酒红,西装革履的看守人纷纷上前固定住厉小姐的动作。
“快,叫先生,救护车。”
无疑,厉言的生机被夺走了,小腹除了疼还是疼,下身一片温热,但很快就冰凉,她没有足够的力气深扎,但是足够了吧,她晕晕乎乎的这么想着,看着星星点点的白色天花板嗤笑一声痛得彻底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身体除了痛就没别的了,陌生的房间,“滴答滴答”的仪器声,眼珠缓慢地移动着,心下了然,她在医院,还活着。
左手是暖暖的,厉言艰难转头,瞥眼瞧着,是他。
她想将自己的左手抽出来,可是没什么力气,而且只是轻轻一动那人就醒了,在他抬起头时她有一瞬的愣神:
“有些惨白的脸,没有及时修理的胡茬子,布满血丝的双眼,眼下的青黑,敞着领口的白衬衫……”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不修边幅的样子,就算公司有多么棘手的事他都是无比自信,一条一条梳理,能温和处理就温和,要威逼利诱他就威逼利诱,要用非常手段他也不会手软,可是看看他现在的样子,耷拉着高傲的头颅,眼睛也没了往日的自信、不可一世,更别说现在还是白日,他应该在公司坐在他的真皮椅上,然后需要她的时候就一个电话派辆车将她接来,一切都显得那么随心所欲,是啊,这就是他,一直在顶端的俯视者。
男人的嗓音有些低哑,不似往日那般清晰有力:“还疼吗?”
厉言干脆合上了双眼,一是她不想说,二是没什么力气,三……她现在不需要讨好他。
男人也不恼只是坐在离她最近的位子,见她醒过来了神色轻松了些,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病房内的体征机定时发出“滴——”的声响,还有系在手臂的血压计收缩舒张的“沙沙”声,:“你好好休息,我去问问医生。”
等了一会儿见厉言还是没有睁眼于是起身离开。
听到关门的声音后厉言缓缓睁眼,曲了曲手指,试图找回熟悉的知觉,但因为缠着绷带显得很迟钝,但还是挪着到了小腹,感受到小腹不是鼓起的,厉言闭眼长呼一口气,于是又带着痛意迷迷糊糊睡去了。
VIP病房的过道处。
“她还会有危险吗?”男人关切问道。
年迈的医生耸了耸肩:“厉小姐醒了就没事,再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养好伤后就可以出院了。”
男人没有开口,但萦绕在身体的紧张感随着这句话消失了。
医生又开口道:“但是,太太可能很难再生育。”
此时,男人的身体像是抽离了什么,但是这一切又仿佛已经预料到了,淡淡地说了句:“谢谢。”
纠结了一会儿,医生还是出言提醒道:“或许有什么事情横亘在你们之间,但任何问题都有解决的办法,即便现在无法解决你们还有以后呢!”
男人知道他想说什么:“嗯,谢谢。”
说罢医生合上病历本离开,摇了摇头,他从医几十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产妇将自己伤害成那样,手术光是清理碎瓷渣就用了很久,更别说她的小腹一个血窟窿,伊纳身为女性、妈妈见到那个场面感触颇深,如果不是极端厌恶腹中的孩子绝对不会用这么痛苦地方式伤害,尤其对方还是这位先生,可想而知,孩子大概只能想现在,而那位女士也是。
男人靠在了墙沿,他不知道明明是自己所认为的新鲜感游戏最后会变成现在这种样子,这个时候再追问似乎已经晚了,他该知道的,从看见她觉得她特别开始,就已经不是游戏,他不是这场游戏的玩家、主导者,而是落网的猎物,而她的服从也不是因为他秦何这个人而是除他这个人以外的一切,可是他却骄傲地忽视了自己的心,认为自己会是那个可以随时丢弃她的人,只需要等到他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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