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唐思安唯一庆幸的是他们在用手机通话而非面对着面,否则他再怎么拥有精湛的演技,怕是都遮掩不住惊诧的反应。
唐思安靠到墙边,墙面冰凉的触感为他寻回了些许冷静。他刻意笑了下,语调平稳:“你怎么又说这些,我能瞒什么。还是那句话,你想多了,真的。”
萧澄显然不再听信这类敷衍的话语:“是我想多了,还是我想的不够多。”
唐思安攥紧手机,企图借用报课一事扯开话题,“都不是……哎,我被你说乱了,咱们怎么就从熠熠的课聊到这儿了……”
“没事儿,不逼你。”也许是猜到他的意图,萧澄打断了他,“反正我会知道我想知道的东西。你了解我,我做得到。”
萧澄这次大概是真生气了,说罢挂断了电话。
听筒内没了更多声音,唐思安却仿佛产生耳鸣,脑子反复回荡着两个字:完蛋。
他感到强烈的悔意,悔当初用了最自私的方式保护自己,剥离感情。既然用了那种方式,更不该为了找回账号而主动回头联系。
萧澄说得对,他了解他,他们彼此了解。尽管答案离萧澄极远,但是他一旦想知道就只是时间问题。
这与唐思安的初衷并不相符。
唐思安认真想过的,萧澄最好一辈子都不清楚他的心意。
萧澄不必知晓。
*
萧澄电话里的最后一句话有如魔咒,当晚,唐思安就梦到了高中时期的他们。
梦里,唐思安站在校外的黑网吧对面,看着萧澄坐在车内打电话。随后年段主任怒气冲冲地进了网吧门口,跟好几个人一起拽着那个讨厌的体育委员离开。
唐思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年段主任走后,萧澄也看到了他。
萧澄没觉得自己的手段难看,他按下车窗,笑着朝唐思安挥了挥手,然后像在操场上叫他过来打球一般轻快地唤他:“唐思安,快过来!”
唐思安拒绝不了这样的萧澄,太好看,太有少年活力,他看一眼便心动不已。
他听话地走近,走到面前了,想着得说点儿什么,就主动跟萧澄说:“刚刚,我都看到了。”
唐思安想告诉萧澄,他看到了,但是他不会告诉体育委员,不会告诉任何人。他愿意为另一面的萧澄保密。
萧澄不以为意,“哦,看到就看到吧。”他用那双明亮的笑眼直直盯着唐思安,问:“害怕吗?”
唐思安摇了摇头,“不怕,我觉得你做得很好。”
谁知,萧澄忽然从车窗内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一字一句道:“唐思安,我是问,我马上要知道你的秘密了,你怕吗?”
唐思安醒来时,梦里的场景还没忘干净。
说起来,他从学生时代认识萧澄起就鲜少梦到萧澄。就算梦到,也基本是些不好摆在台面上描述的内容,醒来最多就是洗床单,一整天避免与萧澄有过多对视就好,不会为此感到多么头疼。
而这次,唐思安现实搞不定的问题出现在梦里依然搞不定,梦里梦外还都被束住了逃跑的手脚,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好预兆。
*
到了公司,经过短暂思考,唐思安找袁间询问他上次提过一嘴的学弟。
“袁间,你是不是说过你朋友认识一个学弟,就是有办法帮着把账号弄回来的那位。方便的话,你能帮我联系一下吗?”
“是认识,我朋友的朋友推的,听说他有法子上人家的号,不知道靠不靠谱。”袁间略有些惊讶,“你这些天没再提,我还以为你已经找回来了。密保的答案还没想起来?”
“嗯,想不起来。”
唐思安在家的时候一有空就去尝试密码保护第三道题,他甚至列了一个表格,将所有想得到的答案——包括肯定式和否定式,通通列举出来。结果对照着表格一一输入尝试,无一例外,全部显示错误。
若是前段时间,唐思安不会太急,估计要继续秉持着“能麻烦自己就绝不麻烦他人”的行事习惯,将答案一个个试出来为止。反正第二道题都试了四千多遍,也无所谓自己多费些工夫试下去。
然而这两天与萧澄的对话以及临近清晨做的梦都令唐思安生出了浓厚的危机感,这种危机感推着他紧张、担忧、害怕,必须得尽快找回账号才能安心。
届时,他不仅可以改掉账号资料上可能产生联想的东西,以便日后有了万一就一口咬死不认,还能叫自己下定决心从头再来,再次远离萧澄。
主意已定,唐思安对袁间说:“方便的话,最好能早些联系上,越快越好,我想赶紧把号找回手里。只要能够做到,加钱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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