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没感情的人发生关系,你觉得我信吗。”萧澄直勾勾盯着唐思安。
话虽这么说,萧澄仍想从唐思安的表情中辨认出他在明显撒谎的痕迹。只是前段时间他还能够分辨,不知是否因为思绪纷繁,此刻忽而又看不太出来了,只得由唐思安亲口承认才算真的确定。
他又说:“别拿这个开玩笑。”
唐思安感觉喉咙到胸腔都疼到发木,不敢用力呼吸。
萧澄为什么觉得是玩笑,无非是了解他,笃定以他小心严谨的性子做不太出来不顾后果的事情。可萧澄没想过,从他高中默默暗恋他起,他的情感就跳脱出绝大部分理性了。所有表面安定不过是靠剩下的清醒努力支撑。
强撑了八年,事到如今不该说破的话已然尽数说破,好笑的仅有他的感情。
“你要怎么想都行,总之不管是我家里那个人还是别人,跟你都没有关系,也不会影响到你。”唐思安睁了睁眼睛,压下眼内的水雾,继续说,“其实你该为我开心。我们本来就不是一类人,你不用勉强自己违背本性做决定,我也能更快放下。皆大欢喜。”
然而萧澄沉默审视着他,到了都没表现出半分欣喜。
*
唐思安一回到家,坐在沙发上打游戏的陈様立刻放下手机过来给他道歉:“对不起啊哥,不知道怎么搞的,那盘烤鸡放进去没一会儿就冒烟儿了。”
“我看看。”唐思安换好鞋,走到烤箱前蹲下身子边查看边说,“你叫我名字就行,不用总喊我‘哥’。”
“你就是我哥啊……”陈様小声嘀咕。他看唐思安的表情冷漠,就半弯下身子说:“你别搭理我爸怎么想怎么说,他思想特别古板,我很多时候都被烦得要死。但是你放心,他比以前好多了,要不他也不会同意阿姨的建议让我过来找你。”
“嗯。”唐思安没多说什么,起身去洗干净手,重新把烤鸡放进烤箱,然后转身开始准备其他配菜。
陈様在一旁待着,有些局促,“哥,是不是我来找你帮忙,打扰到你了?”
唐思安切菜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他说:“没有,你今天过来,也是帮了我。”
“真的?可我什么都没做啊,热个烤鸡也没弄好。”
唐思安脑海中还响有萧澄误解陈様身份后所说的话,他坦诚回答:“真的,算是间接帮我解决了一个难题。”
在咖啡厅里,他口中的皆大欢喜最后促成了不欢而散,和卡布奇诺中的泡沫一起消散沉底。想必,萧澄会觉得好意错付,日后不会再执着着想跟他有更多交集了吧。
*
帮陈様确定好转专业申请的材料后,唐思安给他叫了回学校的车,打包了剩下半只没吃完的烤鸡让他带回去吃。
陈様一连说了好几句感谢,然后站在玄关处踌躇了一会儿,问:“我下回能带室友过来找你吃饭吗?咱们可以一块儿打游戏看球赛。”
唐思安知道学校的宿舍晚上要定时统一断电,宿管也很严厉,他读书那会儿就有同学受不了,直接到校外租房子住。看到他这儿有吃有喝还能通宵用电,陈様会有想法很正常。
让陈様偶尔过来不是什么大事,但唐思安委实不想跟他和他家扯上太多联系。
“我不怎么打游戏。”唐思安说。
唐思安想着还得用什么理由一次性回绝干净,陈様大概是看出来了他的为难,挠挠脑袋,赶紧说:“忘了,你们工作忙。那以后再说吧。车应该要来了,哥,我先下去了。”
“好。”唐思安点点头,虽然别扭,但是懒得再纠正他的称呼。
随着陈様离开,门关上,屋内刹那间回归平静。
唐思安在沙发上坐了好半天才去洗澡,他很疲惫,分明今天没有做太多事情,身体和精神却像是走了很长一段路,急需好好歇一歇。
唐思安将累的原因归咎于出差了半个月以及和萧澄发生的不愉快。后者占了主要位置。
一方面,他清楚今日对萧澄说那些话是正确的。他们没了继续相处下去的必要,萧澄来找他除了珍重友情,也有短期内无法释怀的原因在。萧澄不是个会吃亏的人,待他想通,说不准还会庆幸他随口提出的跟同性恋交往没有真的被答应下来。
而另一方面,唐思安难以生萧澄的气,反倒是非常气自己。萧澄说的一些话的确伤人,却都是不争的事实。他喜欢萧澄,爱萧澄,即使是在没有萧澄的正常生活里,他也没法儿跟别人在感情上太过亲-密。尝试的念头一经出现就自动被扼杀在摇篮里,真真是爱得痴傻,没有出息。
*
冲过澡,唐思安拿起手机,看到陈様发来了几条消息。大意是帽子好像落在了他家。
唐思安环顾了一圈,在沙发另一侧的地上看到了帽子。他拍了张帽子的照片过去,回复:「找到了,明天给你寄到学校。」
发过去不到一分钟,家里的门铃响起。
唐思安皱了下眉,以为陈様返回来拿帽子了。这样一来等下还得多给陈様打一次车。
谁知打开门看见的不是陈様。
萧澄单手拎着两个袋子站在楼道里,门开了后,他朝唐思安稍稍抬了下拿东西的那只手,扯出一抹笑,说:“下午说错话了,给我们唐思安送点儿东西。”
“这么晚了,”唐思安看不清袋子装的是什么,“送什么?”
萧澄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朝屋内看了一眼,“这么晚了你家还有别人吗?”
唐思安在撒谎说“有”和实话说“没有”中犹豫了下,到底没力气再编瞎话,“没有,他回去了。”说着,他错开身子让萧澄进来了。
进屋后光线更充足,萧澄注意到唐思安的头发还未全干。
“你洗澡了?”
“对。”唐思安没来得及细想萧澄怎么问出这么一个显而易见的事情,心内先暗自抒了一口气,幸亏之前把萧澄高中用的同款沐浴液给扔了,否则就多了被发现的风险。
唐思安把陈様的帽子随便放到一旁,虽然萧澄有来赔礼的意思,但他不希望艰难做出的决心一而再地被打碎。他又淡声问了一遍:“你是要送什么?我现在什么都不缺。”
萧澄走到桌前,把两个袋子里的东西倾倒出来。
紧接着,一堆套和几款未拆包装的玩乐用品差不多铺满了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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