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会和你算账!”
虞欢脸色难看,跟看神经病似的瞪了温时一眼。
收回视线,她望着海浪上得意拍打黑色鱼尾的海巫,嘴角扯起冷冷的笑,慢条斯理解下腕间一根细细红绳,绳上系着一枚不足一寸的桃木剑。
“你让我有些生气了。”
红绳乍然飘散,一阵莹莹白光中,短小的桃木剑倏地变长为90公分左右,剑身七星空三。
虞欢握住桃木剑,将三枚铜钱按回原来位置,盯着海巫的目光如同在看死物。
“太上如令,上清如灵,定!”
剑尖所指,不仅是海巫,连她身下翻涌的海水都仿佛被冻住,而更远处,依然浪打礁石。似乎被时空禁锢的,只有此处。
海巫脸上还保留着计划通的得意笑容,眼神却满是惊恐。
她瞧虞欢一步一步靠近,拼了命挣扎,却始终无法动弹丝毫。先前看别人笑话,现在自己成了个笑话。她目露哀求,依依望向虞欢。
“丑得要死,又不是美人鱼,使什么美人计!”
半天才走到海巫身前,倒不是她故意想制造压迫,只是方才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已经力竭。手里的桃木剑差点被她当拐杖柱。
“解!”她摆下一枚铜钱,绕着海巫脑袋飞一圈。
海巫顿时发觉脑袋可以自由活动了,她立马就要念诀攻击,抬眸却对上虞欢冰凉的眼神。
似乎自己只要有异动,对方立马有理由取她性命。
于是立马老实下来。
虞欢见状,倒有些遗憾——自己还没有斩杀过海巫呢。
“你刚才给她下了诅咒还是邪毒?”桃木剑上抛,一化三六,剑尖直指海巫,在她身周打转。
要是邪毒就好了,僵尸嘛,怕什么毒。
虞欢默默想着,等待海巫回答。
海巫刚才其实不过是将枚毒因子扔了过去,如同虞欢所想,邪毒对僵尸的影响的确不大。她只是想扰乱对方心神,好一举拿下胜利。
谁知小道长会开大,到头来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正准备开口说明,海巫忽地心头一跳,眼尖瞄见温时正看向自己,目光幽深。后心位置,似乎有道足以致命的东西在伺机而动。
瞧着面前一无所知的虞欢,想要试探说出口,不过才心念一动,后心传来刺痛。
她遥遥看一眼温时,差点破口大骂。
没关系,实力不如人,她忍!脸上笑容堪称扭曲,心里脏话一溜串疯狂输出。
但是该死的僵尸王,是不是该给自己一个提示?眼下该怎么去编?
忽地,她瞧一眼虞欢,回想温时之前为她击溃海蛇攻击的事情,顿时若有所思。不过,这关她屁事!该死的僵尸王,自己想要好处,让别人来背锅了。
“是‘泡沫之吻’,一种邪术。”绞尽脑汁编了个由来,“如果得不到真爱之吻,明天早晨就会变成泡沫。”
“噗。”虞欢笑出声,歪头看向海巫,一副你继续编的表情。
笑话,要是海巫有这么强大的邪术,她们一族早就崛起,而不是在志异录,目录都占不到前五页的位置。
“当然,这个是传说中的作用。”海巫慌忙补救,再慢一步,都感觉自己要被僵尸王暗杀掉了,“如今我们海巫一族,已经制不出那种神异的术了。”
“如今‘泡沫之吻’的解法很简单,只、要、每、晚、啵、啵、一、口,九、九、归、一。”后面一句,是海巫读着温时的唇语依照着说。
说完,她蓦地眼睛睁大,什么鬼?这一代的僵尸王,脸皮真厚啊!
“谁都可以吗?不啵啵会怎样?”虞欢没想那么多,本来小美人鱼的故事里就有啵啵解咒这个前置条件,因此也不知道海巫在撒谎。
海巫见远处温时沉默着不说话,索性自己发挥,“谁都可以。如果不解除邪术……”啊啊啊,不解除会怎样?该死,编编编,编个大头鬼。
“不解除可能会……”海巫悄悄瞥向温时,却没有得到指示。
而虞欢瞧她支支吾吾,目光也露出几分怀疑,“你不会骗我的吧?”
“哈哈哈!怎么可能!”心虚大笑后,海巫直接说道,“要是不解除邪术,第二天腿会疼得走不了路。”
“会像踩在刀子上?”虞欢回忆着童话故事,试探说道。
“会!”海巫急急忙忙应和。
“行了,知道了。”
海巫脸上顿时露出欣喜笑容,还没有一秒,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Duang、Duang……”
桃木剑上的铜钱一一脱离,狠狠击中她的身子,身后甚至浮现虚影。
虞欢此刻已转头走向温时的位置,“放心死不了,不过是收你一半妖力。”她的话散在风声里,有些模糊不清。
桃木剑离去,被主人重新封印,如普通手饰挂在腕间。
岸边海水重新涌动,冲洗着海巫巨大的黑色鱼尾。除了原本的三米高水墙,在时空禁锢解除后,失去海巫妖力维持猛地塌陷。
“对了,给我留一点普通的海鲜下来。”
虞欢忽地想起自己和温时过来的理由是摸海,扭头对海巫说了一句。
海巫……
捂紧胸口,克制着刚刚平息下来的妖力,免得又忍不住喷出血来。今天真是倒了大霉,不过上岸采点时鲜,好好的来,残血回去。
挥手卷起鱼虾螃蟹,发泄般扔在岸边,鱼尾一掀回了深海。
虞欢没回头再看,反正到这个地步,海巫也不敢再使坏。
她站到温时身前,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来来回回打量好几次,眯眼长长呼一口气,再睁眼,心里终于平缓几分,“让你扔掉纽扣,为什么不扔?”
“扔掉,小道长会赔我一只吗?”
眼前人是僵尸真身,长长紫发随海风拂动,红眸如琉璃,伴着话音纯然无辜。
“我干嘛要赔你?而且那本来就是我的纽扣。”虞欢重重哼一声,“纽扣贼。”
“我身上就这一件小道长的东西,扔掉的话,岂不是不能睹物思人了?”
温时垂眸,指尖勾缠起脖间的暗金色纽扣,上面散溢着不详的妖气。
“臭僵尸你胡说什么!”
虞欢蓦地脸色一红,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羞红。
她瞥一眼纽扣上环绕的妖气,越看越碍眼,“太上如令,上清如灵,散!”伸手握住,默默念出法诀。再松手,纽扣上妖气尽消。
自己却脚下一软,险些跌倒。
她低头盯着腰间突兀出现的手臂,瓷白如玉。冰冰凉凉的触感透过衣裳,似乎可以平息体内躁动的血气。
七星齐用,终究还是太勉强。何况海巫的实力本就被自己高上一阶,刚才还是有些逞能了。估计要个三两天,元气才能恢复。
“放开啦!我才没有那么没用。”
她动动身子,眼神催促温时松开手。
“你……”虞欢望着恢复如常的暗金色纽扣,迟疑片刻才问,“有没有感觉邪术被驱除?”
虽然感觉希望不大,但是仍然抱有一点点的期待。
“没。”
温时撩起衣襟,左边锁骨下有枚海蓝色小小印记,形状居然和纽扣一模一样。
这就是海巫说的借用媒介吗?(海巫:多稀奇,我都不知道还能有印记呢?
虞欢心底小小愧疚一下,指尖轻轻点上那枚印记,探寻妖力构成的原理,试探直接解除邪术。
只可惜来回摸索,却丝毫找不到妖力来源,自然也无法据此来解除邪术。(海巫:当然探找不到,这鬼东西就不是妖力形成的!!!
指下海蓝色印记周围忽地泛起粉红,与瓷白肌肤相映,惹眼得很。
“真厉害!这邪术还会变色!”
虞欢仿佛发现新大陆,满眼惊奇。
“或许,邪术不会变色。但你摸来摸去,我会变色。”
耳边传来温时轻柔话音,夹杂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暗哑。
虞欢!!!
污蔑!她才没有摸来摸去!她只是在研究邪术印记!就、就碰了一会而已!
她猛地收回手,如同触电般。
羞恼推开温时,她轻咳两声,“邪术的破解方法,海巫已经告诉我了。虽然需要些时间,不过你不用担心。”
抬头对上温时笑意盈盈的眼睛,她立马解释,“才不是关心你!只是你中邪术和我也有点关系,你不许多想。”
身上**的衣裳被海风吹了吹,已经半干。想到海巫一见面就掀了海水浇她,虞欢不由后悔没在她身上捅个窟窿再放走。
她往岸边瞧,大螃蟹大鱼大虾,没几个个头小的。
算那海巫识相!虞欢气哼哼地想。
“走找点藤蔓来栓海鲜。”她拉着温时要往竹林的方向去。
“嘶——”
“臭僵尸你不要碰瓷啊!我都没有用什么力气的。”刚拉起温时的手,忽然听她冷嘶,虞欢慌忙松开。
“小道长讨厌我,已经到了要把道纹悄悄加强的地步了吗?”
温时静静看向虞欢,暗金色纽扣叩击瓷白肌肤,印出夺目重彩的红。似乎再重一分,就要把肌肤灼伤。
“我才不没有!”
虞欢瞪大眼睛,她才不会做这么没品的事情呢!“把它给我,我看一下怎么回事。”
“嗯?要毁灭证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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