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在这一刻紧绷到极致,近在咫尺的瞳孔没一丝迷蒙,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清醒。
空气忽然很安静,安静到可以听见空调吹风的声音。似乎那阵热风只对着自己,把自己一个人吹热,无以言喻的躁动席卷全身。
虞欢蓦地抽身坐好,撩起垂落耳边的发丝,颤动的手指显示她心底并不平静。
忽地,她恶向胆边生,闪电般伸手合上温时眼帘。
下一刻就要逃跑。
只要跑得够快,尴尬就追不上我!
虞欢忽而得意起来,刚才……哼,她就是不承认怎么样!她还要倒打一耙,嘲笑臭僵尸做梦!痴心妄想!
逃跑的脚才迈开一步,右脚怎么也踩不下去了。
腰间是熟悉的紫发,正缠绕着收紧。虞欢愣神之下,整个人被掀倒,不受控制飞到床上。
回过神来,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地,好奇的伸手摸摸捏捏腰间柔软的紫发,“啊?头发真的可以做武器?好酷,像火影的辉夜一样!”
仰头看温时,臭僵尸不知何时解开了僵尸真身,只是瞳孔的红较之前微暗,像是狠狠哭过的那种赤红,脆弱惹人爱怜。
估计是心头血损伤导致。
虞欢还有空打量评判,闲适的很。
温时瞧她双手乱动,还在摸着头发把玩研究,倾下身凑近,“好玩吗?”
虞欢当然觉得好玩,完全把自己要逃跑的事情抛之脑后,还在拿手比划,抓过自己的一束头发试图让它也心随意动。
听到温时的话,毫不犹豫猛猛点头。
指缝柔软的紫发如潮水散去,她下意识去抓,还以为温时不让自己玩了。就见紫发主动缠绕上来,一圈圈绕着手腕,将两只手束紧,拉到了头顶。
虞欢???
她立马觉得不好玩了……
“我不玩了。”方才活力四射的人,一下子变得无精打采。
她瞅一眼温时,本躺着的人此刻坐在床沿,而自己这个本该跑得远远,此刻失去一半行动力,变成躺着那人。
优势不在我,但不慌!
哼,臭僵尸才不敢对自己做什么呢!
应、应该吧!
瞧某人越凑越近,虞欢心慌起来,心跳一声比一声急促,快蹦出嗓子眼。好在还有一指距离,温时停下了。
对方拿起小木人,在虞欢眼前晃晃,“解海巫邪术?”
虞欢想伸手捂脸,动了动才想起来双手被束在头顶。她心虚往后挪移,嘴上却振振有词,“当然啦!”
“那为何,虞崽每晚还亲自过来啵啵?”
“我……”
不是,等一下,每晚?她说的是每晚吗?
她,每次都醒着?
虞欢默了默,下一秒尖叫着扭身咕蛹进一旁的被子里,唯一能动的双腿还紧跟着就把被边卷了卷压紧,誓死捍卫这方安全空间。
温时噗嗤一笑,小狐狸似乎忘了自己的腰间和手腕还缠着自己的紫发。
她不紧不慢地控制发丝,将人从被子里拖出来。
虞欢在被拖出来那一刻就合上了眼,反复念叨着“我看不见你,你就看不见我……”
自欺欺人的很明显。
“我最讨厌被人欺骗,虞崽为何要骗我呢?”说话这人,全然忘记海巫邪术本就是她无中生有编造而出。
虞欢身子一寒,依然坚强的没有睁开眼,“我见即我闻,我不见即无所闻……”
温时轻笑,真是任性的小狐狸。
“真的不睁开眼?”
虞欢心道,听她声音就知道臭僵尸不开心,自己才不要看她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呢!
不过,到底还是解释了温时在意的问题。
“我才没有故意骗你,我又不知道木头人没用!后来不是帮你了嘛!”
“就是,我堂堂道法天才,这样主动啵啵你很没面子哎……所以才瞒着你嘛!”
她自暴自弃道,这下脸真丢光了。
自己就是好面子又怎样啦!呜呜呜,被子在哪里,她要钻进去躲一躲呜呜!
“真蠢!”
可恶,臭僵尸还骂自己!
咕蛹到一半,脚刚勾到被角,整个人又被拖了回去——
“是我主动,是我求你帮我解海巫邪术行不行?”
下拉的嘴角忽地抿直,又忍不住上翘,虞欢悄悄睁开一条缝,瞧见温时神情似乎很认真。
嘿嘿嘿!她说求我哎!
只是,她主动又是什么意思啦?
来不及细想,温时整张脸在眼前放大,赤红眼瞳倒影着自己的惊诧。忽地唇瓣一痛,被齿尖轻轻噬咬,虞欢登时就要问温时干什么,却刚好被她寻到机会,鱼跃龙门。
她主动?是她主动来啵啵?可是啵啵要这般,细密扫过每一寸?
虞欢忽地一颤,一股酥麻惹得自己几分难耐。虽手腕被束着,却也还有力气推开温时。
只是,她刚才说求自己哎!
虞欢眼神迷离,仅剩的理智在思考,既然臭僵尸诚心诚意求自己,就让她一下好了。等自己倒数三二一,就马上推开温时。
才不是因为自己喜欢和她啵啵呢!
可是默念三二一刚起头,便总是被打断。
腰间缠绕的紫发在轻轻滑动,蹭着自己的痒痒肉。虞欢想要笑,微开的唇却似诱敌深入,引动那尾游鱼更加深入嬉戏,勾着红莲交缠。
已经没办法再想三二一的事情了。
虞欢眸光水滟,如一汪碧玉湖,湖心倒影的赤红,则像是爆发的火山。爆裂与静谧相互交融,平静之下是无法言喻的激烈。
浑身软绵绵使不上劲,似乎所有气力用在唇舌之间。分不清是有人攻城略地,还是你来我往的切磋。
好像沉进湖底,湖水不深可以看见天空流云的倒影,连同风乍起,水波起伏。湖水又深到足以让人溺毙,紧贴着身体每一处,令人难以呼吸。
唯有唇舌交缠、极致拉扯的间隙,空气丝丝涌动,让人贪恋汲取。
有人目色迷离,陷入一阵光怪陆离的幻影。有人肌肤泛红,似有精灵在给白玫瑰上色。
也许宇宙又在刚才完成一场大爆炸,亿万颗星星被冲击、被撕裂,闪亮的粒子膨胀飞行,在无声中热闹喧嚣到极致,又归于热寂。
虞欢不知道温时什么时候放开了自己,一丝银线一闪而过,像是神志不清产生的幻觉。
身子还轻轻颤动在恢复气力,她聚起力轻哼一声,“不过如此。”
总之,她才不会让臭僵尸得意。
想到自己上次努力半天连人齿关都没有撬开,虞欢又哼了一声。
“虞崽说什么?我好像没听清。”
温时俯下身,声音不知为何沙哑,似乎紧着嗓子。
虞欢哪有空回答,她呼吸着来之不易的新鲜空气,这次再也没人跟她抢。
“嗯——”
冷不丁地,她轻叫一声,声音软娇,像是泡在甜水里。
唇瓣被泛着粉的手指压住研磨,压到方才被咬的齿痕,惹得本就不耐痛的人轻呼出声。
虞欢欲挥手撇开讨厌的手指,才发现自己双手还被紫发缠绕束着。
“这个,快点把它弄掉。”
虽然触感如上好绸缎,缠紧也不难受,但是很影响行动啦!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法术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学,还是臭僵尸本身的体质特异。
“虞崽好像也不是很着急?”
温时眼底幽沉,看着眼前这人走神。
“哪有!我特别着急!快解开我要回去睡觉了。”身体的力气恢复大半,她底气又足起来,不住地催促温时。
温时眼尾的红还未褪去,伸手划过将人束住的紫发,又顺势划到这人掌心。
掌心的酥痒惹得虞欢移动手臂,不让温时去碰。
“明明也有感觉,却这般冷心冷肺。”
虞欢乍听没听明白,不过她听出来那四个字不是好词,臭僵尸说自己坏话呢。
她凶狠瞪过去,哪怕受制于人,也骄傲的像只凤尾雀。
“你会让我觉得自己、不行啊——”
温时拉长声音,仿佛是唱诗班的咏叹调。
虞欢闻言想道,臭僵尸当然不行啦!我才是最棒的!不过,居然主动承认自己不行什么的,一定是诡计多端臭僵尸新的阴谋陷阱。
于是自以为想明白的虞欢,开口正要谦让,忽地她腰下一空,缠腰腰间的紫发不知何时松开抵住了腰后,甚至于脊背。
将她“抬”了起来,让她与温时顿时近在咫尺,呼吸可闻。
总觉得头发不靠谱,她慌张地用手臂套住温时脖子,怕自己跌落——不对,底下是床,才不会摔痛自己呢!
虚惊一场,虞欢搭在温时肩膀的双臂抬高。没办法,手腕还被束着,只能这样继续套回来,像是套圈圈。
耳边传来温时的笑,不等她收回手臂,两个人贴得更近。下一刻,唇瓣又被衔住,好似有燕子来筑巢,轻轻啄着,在每一处。
燕子想把爱巢筑得深入,便寸寸探进,一点一点拓宽墙壁,一点一点夯实。湿润的水汽交织出奇怪的声调,柔软的羽毛轻轻却不容抗拒地扫过每一寸空间。
它不缺耐心,细致而认真,打扫着每一处。偶尔啄一下,是它筑巢时的乐趣。
燕·温时·子终于筑巢结束,她垂眸问急促喘息的某人,“还走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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