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这个季度的案件都在这里了。”
“好，你放着吧。”
黄思齐给戚意送了报告，观察着他的表情，一副想要说什么的样子。
戚意抬眼看了他一眼，方糖又没了，下次得多买点备着，四块方糖一颗都不能少，戚意绝对不会妥协。
“队长...张局说了，I顾问他没事，只是受伤还没好，不能来和你联系。”
“我知道。”
“还有他最近醒过来了，但是神智还是不太好，所有没法和你联系。”
“我知道”
“就是...”
“黄思齐，又什么话你直说吧。没必要那么藏着掖着，我不是什么娇花，不会被一个消息吓晕过去。”
戚意不耐烦地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黄思齐叫苦不迭，才怪好嘛！和I顾问有关系的事情队长就是会很偏执。
虽然队长脚踏两条船是不对的，但是队长对I顾问绝对是真情实感的没错！
那天黄思齐和孙玖玖带着人来的时候，首先看见的就是倒在血泊里的I顾问，虽然后面说是副局的血不是他的。
他们当时着急忙慌的，也没看清I顾问的脸，只知道队长红着眼睛盯着I顾问不放，叫着什么“甜心”之类的，怪恶心的。
一有人要来带走I顾问，他就发怒，一个队长他们在场所有人加起来都不一定打得过。更何况还是这样疯狂的队长。
最后还是张局下的指令，先得保住I的性命，给戚意注射了镇静剂。队长看着I顾问被带走的眼神，让黄思齐怎么都忘不了。
之前在医院里见过真的死去的队长，那个模样也没当时那么死气沉沉，好像他真的死去了一般。
后面戚意就因为创伤，被要求停职休息，据说I顾问也是一直没有醒过来，也是什么创伤什么的。
戚意最近来复职了，看起来还算是健康，吧。但黄思齐还是有点不放心。
“就是，我的意思是，队长你不要怪I顾问，他应该也很想和你联系的。”
戚意挑起眉毛，好像黄思齐说了一个很有趣的东西一样。点点头示意他出去，黄思齐还一步三回头，非常不放心戚意。
“队长怎么说？”
“没说什么，看起来很淡定。”
“完了完了，队长连发火都不会了！哎呦喂我可怜的队长，I顾问早点好起来吧。”
不小心把他们的对话听进去的戚意放下咖啡杯，这群家伙是一天不教育就皮痒痒，自己不就是停职了一个月吗？看把他们野的。
话是那么说，戚意还是露出了一个罕见的笑容。这个月并不好受，凌添醒不过来，他也一直做着噩梦。
三天两头往凌添所在的医院里跑，浑浑噩噩就是坐一整天。被张局和其他领导轮番来劝，地址还是他自己找到的，他们怕刺激到戚意，没有告诉他。
后来，凌添的生命体征稳定下来，醒过来只是时间问题。戚意就好了一点，没有过去那么偏激。也去了一趟他好久没去的地方。
福利院。
*
“小意!是小意吗！”
院长的两鬓已经花白，看见戚意来了，快步冲上去抱住了他。戚意回应了他的怀抱。在福利院的时候，院长是对自己最好的人。
“瘦了，瘦了不少，都摸得到骨头。”
放开戚意的时候，院长眼里噙着泪，又激动自己家孩子终于回来看看他们。
从戚意开始正式工作，他就没回来过，只是每个月都有一笔钱打到福利院里。院长想去找他，却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电话号码也被戚意换掉了，仿佛要和福利院断绝关系，可那一笔笔钱，又告诉所有人，他始终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孩子。
“院长，我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戚意淡淡地说出了事实，院长愣了愣，放开了戚意，叹了口气，这个事情是瞒不住的，特别是戚意现在的工作，迟早他会知道一切。
“知道了啊...”
“嗯，但我不怨恨。我很感谢院长你顶着风险也要收留我。”
院长充满温柔的眼睛里流露出不可思议，像是觉得戚意不怨恨是什么天方夜谭。毕竟没人能接受至亲至爱被迫离开自己的身边。
“我有爱人了。”
戚意很突兀地来了那么一句，让院长有点摸不着头脑，但由衷地为他高兴。
“真的吗！是个什么样的孩子？你喜欢的，不一定是个很优秀的孩子，但一定是个很好看的孩子。”
戚意无奈地看了院长一眼，不愧是把自己拉扯大的院长，自己什么德行是真的清楚。
“是，他很好看，能力也很强。现在是我的队友，前段时间，我们出任务。他受伤了，到现在还没醒，不过医生说了没什么大问题，等他想开了，自然就醒了。”
说得轻松愉快，仿佛戚意从没因为凌添这件事情奔溃过。院长却握住了他的手，安慰道。
“小意啊，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说着，还把戚意揽到自己的怀里，明明戚意现在比他高出了好多，让他的姿势格外别扭。
“嗯...”
戚意悄悄擦掉自己眼角的泪水。他强压着的感情，在这一刻爆发，默默流泪。
他真的，好想好想和凌添说话，他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院长的怀抱是温暖的，让戚意想起来小时候摔倒了，院长温柔的怀抱。也让他现在非常想，重新投入凌添的怀抱。
“以后有空，就把那孩子也带来给院长看看。我们一直是你的后盾，都说福利院的孩子没有家，简直胡说，这里一直都是你们的家。”
戚意破涕为笑，露出浅浅的梨涡，院长戳了一下笑道。
“我们小意笑起来真好看，就是不爱笑，希望那个孩子以后不要让你哭了，多笑笑。”
“嗯，好。要是他弄哭我，我就让院长教育他！”
“那当然，欺负我们小意还要看我同不同意呢！乖孩子，早点回去陪他吧。”
戚意点点头，他这次来，就是告诉院长自己知道身世的事情。凌添八字还没一撇，他就是想要让院长知道。
让院长提前，帮他把这个人拴住了，他好更有自信，让他爱他。
*
“戚队长，又来了？”
护士长对戚意眨眨眼，戚意愣了一下，僵硬地转头看着眼前的病房。
凌添醒了？那么突然，不是，终于！
“去啊！近乡情怯什么？你每天像个鬼一样来我们医院里转，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她说得对，戚意确实不敢。他习惯了凌添安静的睡颜，要是他突然睁开眼睛对着自己笑，张开嘴和自己说话。
戚意怕自己吃不消...心跳会加速，眼泪也止不住。
“姐，我发型乱不乱？”
“乱个什么啊！大帅哥，别让别的小姑娘盯着你看，会让人想多的。”
护士长翻了个白眼就走了。确实，戚意现在清瘦不少，比起从前的凌厉多了一丝温柔，柔软的黑发和勾人的眼睛，会让人不自觉想和他亲近。
戚意呆呆地站在医院的走廊上，没问出结果，最后找到了卫生间去照了照镜子，有些懊恼自己看起来气色不算太好。
他不知道的是，这样的他反而更让人怜爱。之前的戚队长太强硬了，现在的他给人的压力不大，也能让刚刚醒过来的凌添没那么心虚。
“哟！小戚啊。”
张局刚刚走进来就看见往外走的戚意，他们总是在医院里遇见，不过大多数时候戚意都表现得半死不活，今天倒是挺好，还知道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
“张局好，我来看看I。”
“好啊，正好我走了，你看着他，刚刚醒过来的人就想乱跑，你可看牢了？”
乱跑？戚意皱起眉头，凌添怎么能乱跑，他才刚刚有点恢复，是不要命了现在想下床去哪里？
“好的，我现在就去。”
现在不考虑什么形象问题了，戚意三步并作两步，打开了凌添的病房。
凌添没动静，像是个病弱的睡美人。戚意走到他的床边，默默看着他表演。
护士长和张局都那么说了，他还在这里装。装给谁看？戚意吗？他可不信，但能陪他玩玩。
拖了张椅子坐下，戚意就这样盯着凌添的眼看。看他的睫毛不受控制得颤抖，还想悄悄看戚意一眼。
“I顾问。”
凌添的睫毛抖动得更厉害了，但还是没有要张开的意思。反而闭得更紧，戚意做了好久思想工作，才没直接上手。
“凌添。”
这下他整个人都抖了起来，像个正在筛粉的筛子，就怕人不知道他是装出来的。
戚意坏心思地贴近凌添的耳朵，吹了口气，让他一个激灵，都要跳起来躲开，戚意又缓缓开口。
“甜心~”
这下，凌添和认命了一样，张开湿漉漉的眼睛，水蓝色的瞳孔里装着无奈。
“小意，你别捉弄我了。”
“那也要看看谁先瞒着我的。”
凌添叹了口气，确实是他瞒着戚意没错，虽然是因为没法暴露身份，但总归是他理亏。
“你瘦了。”
“你也是。”
两个虚弱的人对视一眼，同时笑出声来，他们想过凌添的马甲掉下来的那一天会有多热闹，没想到居然那么平静。
一个坐着一个躺着，交织的手和温柔的眼神，把所有想说的话都说了。没有什么惊天骇俗的大吵大闹。
因为他始终都知道，凌添就是凌添。陪伴在自己身边，为他铺平前路的同伴，并肩作战的队员，相伴一生的爱人。
“回家吧，我给你去办手续。”
“等等，小意，有些事情，我还想和你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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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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