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东西就放你那儿吧。
-记得按时涂药
贺老师没一会回了过来。
“还有这个小包呢,”顾宇星把橘子小包放在手掌心,“贺老师你什么时间有空,我拿给你吧。”
-要不你给禾雯吧,让她男朋友给我就好。
顾宇星看着贺老师发过的消息。
这下好了,贺老师恐怕再也不想见他了。
贺扬和房东约了下午两点钟看房,不过房东提前给他打了通电话说自己碰巧有下午事儿,到时候会有其他人代替她过去。
挺巧的,新加的这个房东的房子也在海城天街,贺扬没什么顾虑,吃完午饭直接驾车过去了。
“你看看怎样,”说话的中年男子面容质朴,嘴角挂着笑容,“我们没把房子签给房屋公司,就是希望租客自己能爱惜点儿。”
“挺好。”贺扬看了眼屋内,和那天晚上看到的其他公寓完全不是同种装修风格,这屋子里没过多花里胡哨的物件,重点是硬件家居质量完全吊打对家。
贺扬又走回房间拍了拍床板。
“放心,结实着呢,”男人说,“不像别家都在网上批的便宜床板。”
“是,”贺扬点点头,“价格就两千二是吧?”
“是,押一付三,”带看房子的男人回到客厅,“您这边确定了吗?定下来了我就联系一下房东的儿子。”
“房东儿子?”贺扬问,“这房到底她的还是他儿子的啊。”
“她儿子的,她送给孩子的成年礼物,”男人掏出手机朝上面打着字,“我刚联系了,她说你要确定签的话,她今晚就可以让她儿子过来。”
“行啊。”贺扬点着头,目光扫视着房间的每个角落,成年就能收到父母赠予的这样的礼物,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这种运气。
“那好,”男人的手继续在手机上戳着,“我这边就和房东确认了,晚一点儿你们直接联系。”
等待的时间,贺扬在周边逛了一圈。
海城天街的地理位置不错,在市里占地面积最大的区,下了楼就是地铁,对面还有一个大公园。
这公园不是平日遛弯散步的那种风格,比起公园,贺扬觉得还是叫花园更合适些。
就跟欧式电影里的那种古堡后花园似的。
贺扬漫无目的地在公园里逛着,走到花园中央,看见一块绿化丛。
绿化植被高度大概到人膝盖以上,大腿以下,每两丛之间刚好可以容纳一个人。贺扬就那么在树丛里随意走着,走着走着发现自己从另外一个出口出去了。
挺有意思的设计,是个迷宫。
他有随手拍照的习惯,于是掏出手机,按下了拍摄按钮。
“我打算从学校搬出来了,”贺扬边按着录制按钮边说,“这样你放假过来,可以住在我这边。”
“这不是小区吧,”对方发来语音,是很温柔的女声,“你这是在哪儿呢?”
“一个花园,”贺扬回复,“就在我准备租的房子周围,到时候你带着相机过来拍照。”
“可以啊,”女生继续说着,“不过我得晚几天,我师姐接了个拍摄,我得跟着她拍完。”
“知道了,”贺扬对着手机话筒,“钱够么,不够我再给你发点儿。”
“不用啦,”女生笑了笑,“我这个月拍了不少单,感觉再加把劲儿,下学期你就不用给我生活费了。”
“不是啊妈,”顾宇星站在镜子前,正拿着红霉素药膏往眉毛上面的伤口上挤着,“你不能因为这个就不把下月生活费给我啊,我做皂还有成本呢,还要投流做推广,又不是卖出去所有的钱都算我的利润。”
“你昨晚上上哪儿鬼混去了?还发个朋友圈,你给谁滴滴啊?”顾芳在手机那头,语气一听就正烦躁着,“能不能把手机给我举起来啊?对着个灯照什么!”
“我没穿衣服,”顾宇星看着自己嘴角已经结了痂的口子,拿起盖子把药膏给拧上了,“我刚洗完澡呢,你电话就过来了。”
“从小到大你身上哪块肉我没见过,”老妈说着,“我不管你搁哪儿,六点之前给我到公寓。”
“干嘛啊!”顾宇星喊了一声,“我这星期不打算回去了,要期末了我复......”
“复什么啊,复习啊?你什么心思我不知道?”顾芳说着叹了口气,“你隔壁那个房子租出去了,你回去跟人家签个合同。”
“啊!”顾宇星撇过头去,在视频前露了半张脸,“我说您这么急呢,放心啊,有钱不赚王八蛋——我这就退房回去。”
“你个兔崽子你,”顾芳顿了顿,“脸怎么了啊?”
“没事儿,”顾宇星把视频选项给关了,“不说了啊,我现在收拾收拾就过去。”
冬季的白天总是很短,短到只是上了趟高架,再抬眼看,窗外就变黑了。
司机一脚刹车踩下去的时候,顾宇星正在和评论区吵得火热,不知道哪儿来了一波水军在他视频底下说手工皂是智商税,根本用不着花个百十块钱买一块手工垃圾。
“傻逼!”顾宇星喊了一声。
司机师傅闻声回头看了他一眼:“不是,这堵车呢,你小子嘴巴怎么真不干净啊?”
“不是,”顾宇星尴尬着冲师傅笑了笑,举起手机,“我骂别人呢,不是说您啊,不好意思。”
师傅哦了一声,继续扭过头朝着前方等红灯。
海城天街哪儿都好,就是容易堵车。从高架上就开始堵,下了高架准备调头的这段路更是拥堵,碰上今天是周六,正逢下班族下班高峰和不上班出来乱逛族乱逛,调个头得调个二十分钟。
“他到了啊?”顾宇星打了通电话给陈叔,“我在摩天广场这儿准备调头,这会儿堵得要死!”
顾宇星抬头看着车窗外,除了霓虹灯闪烁,还有一眼看不到头的汽车尾灯。
“合同有吧?”陈叔问。
“有的,在我手机里存着呢,等会儿到楼下弄。”顾宇星话刚说完,司机师傅又是一脚刹车,他的头差点砸在副驾的椅背上。
“啧,堵死了咧,”司机师傅也抱怨着,“你住海城啊?这一天天堵坏了吧。”
“啊,不是,”顾宇星说,“我过去找人。”
最烦在车上搭话的司机,聊起恨不得打听人祖上八辈,顾宇星一直用胡说八道来应付这种情况。
“找朋友啊?”司机又问。
“不啊,”顾宇星颇有兴趣地说,“我对象出轨了,我过去捉奸。”
这一说,司机叹了口气,半天憋出去一句:“我说你刚怨气那么大呢。”
顾宇星嗯了一声,继续看着龟速前进的各车的尾灯。
“不说在大厅吗?”顾宇星从楼下打印店印了两份房屋租赁合同和租房须知后,火急火燎进了大厅,结果发现大厅沙发上连个人影也没有,又一通电话到陈叔那儿。
“啊?吃饭?”顾宇星一屁股坐进沙发,“他不是急吗?还去吃饭,这租客什么人啊。”
“你自己不看看你晚了多久了,”陈叔电话那头听着有些吵,“那人看起来挺文质彬彬的,素质挺好。”
“人不可貌相,”顾宇星无聊得点着脚,“他一个人住啊?不是什么烂马八糟的吧?跟上个半夜叫|床的那对情侣,给我整出阴影了。”
“你就放心吧,”陈叔叹了口气,“我问过了,他说他一个人住。”
“好吧,”顾宇星看着自己的脚尖,突然停下了,“陈叔,你把他微信推我,我自己联系他。”
加上那人的微信后,顾宇星乐了。
一看就是个小号,甚至没个头像也没个朋友圈,连微信号都是系统自带的。
他看着自己的头像也乐了,虽然不至于是空白的,但他这个工作号也是用来加陌生人的。
什么原料供应商,互联网小博主,刷|单引|流账号等等,还包括了他的几个现任租客。
-签合同上楼发消息
顾宇星把消息发了出去。
电梯门刚打开,顾宇星脚步一转,啧啧啧,正值晚饭时间,但是他此刻想喝点儿甜的。
“新柠生打椰,五分糖,去冰,”顾宇星扫过二维码,“打包谢谢。”
“你大冷天喝这么冰啊?”
顾宇星闻声回头。
贺扬当时几乎是一眼就扫到了那件黑白条纹外套。
“贺——”顾宇星刚想说贺老师怎么在这儿碰到你了,但是眼睛扫到贺扬那块灰色围巾上时,一阵心虚地把他的那股劲儿给压了下去。
“贺老师,你怎么在这儿啊?”顾宇星愣着,惊讶地看着他。
“哦,在这儿等人。”贺扬说,“你呢?”
“我回家呢,”顾宇星转了个身,指着后面的高楼,“我住这儿。”
“嗯。”贺扬点点头。
“你——”顾宇星的再次看着贺扬的灰色围巾,内心挣扎了几秒,把即将说出口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事件发酵了一碗,贺老师你脖子还好么这样的话终究还是没能问出口。
“帅哥,帅哥,”后边儿奶茶店员已经喊了他两声,顾宇星一个转身。
哪就这么巧了,贺扬也在那时候转了身,俩人的胳膊撞了一下,力度不轻不重的。
顾宇星从店员手中接过奶茶袋子的时候,见那店员隔着口罩,上边的眼睛弯了弯。
“不凉吗?”贺扬问了一嘴。
“凉啊,”顾宇星走出店门没超过五米,突然停了下来,“贺老师,你喝什么吗,我请你。”
贺扬看着他,耸了耸肩:“我喝过了。”
俩人并排走着,一号楼在靠近马路,从奶茶店步行两分钟左右。
也不知道这两分钟怎么就这么漫长,顾宇星和贺扬一会儿是并排的,一会儿又一前一后,快到大厅的时候,又变成了并排。
“贺老师,你不用特地送我,”顾宇星在大厅门口停下脚步,“我,我就不请你上去坐了,我还约了人。”
“嗯。”贺扬点点头,“约了什么人啊?”
贺老师的反问属实意料之外,顾宇星抬起一边眉毛:“约了朋友。”
“哦,”贺扬低头把手机掏了出来,然后点开微信放到顾宇星面前,“是这个朋友吗?”
手机屏幕正在顾宇星眼前,他凑近看到了白色对话框里的字。
签合同上楼发消息。
“下回记得发个标点,”贺扬把头往手机那边偏了偏,“签合同逗号上楼发消息。”
顾宇星看了眼贺扬,叼着吸管笑了一声:“老师职业病犯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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